她哭泣着,任由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脸颊,悲痛难耐的哀嚎了两声,她才将那些事一一说了出来。
当年,她和苏心悦不仅仅是表姐妹,更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对苏心悦的事情,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见到宁坤年,是苏心悦带着她一起约会的时候,在看到宁坤年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直到那天和苏心悦一起,遇到了他。
他比苏心悦和贺琴语都大上好几岁,因而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
一袭剪裁得体,工整的黑色西装,陪上英俊的非凡的面孔,让贺琴语只一眼,便深深的爱上了他。
可那个时候的宁坤年已经和苏心悦在一起,甚至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无比温柔的讨好着另一个女人。
嫉妒的种子早就在她的心里深深的种下了,宁坤年的出现,就如同春雨,催发了她心中对苏心悦的所有怨恨之情。
苏心悦十分相信她这个表姐,甚至在两人准备私自去扯结婚证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与此同时,那时有个正疯狂追求苏心悦的学长周峰,贺琴语对于他的存在,自然也是知情的。
因为两人之间的绯闻穿得太过疯狂,宁坤年为此还和苏心悦闹过几次矛盾,而最近的一次矛盾,就在他们打算要去领结婚证之前的几天里。
她知道,苏心悦性格倔强而且正直,所以这次谋划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计划。
她提早通知了周峰,告诉他苏心悦和宁坤年要去领证的消息,然后在他去阻拦两人的路上,安排宁坤年的秘书开车撞死了周峰。
之后,她给了那个秘书一千万,秘书便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随后,她再出现在苏心悦的面前,将一切煽风点火,将事情发展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
事实证明,她果然成功了。
她成功的让苏心悦误会了宁坤年,成功的让她远走他乡,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更为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宁坤年,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们幸福的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横空出现的楚川,一切都会按照原有的轨迹,幸福而又平淡的生活下去。
所以,她如何不恨!
这种恨意,穿透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唯一能让她放下这一切的,只有楚川死!
了解一切真相的贺老爷子,看着面前这个双目殷红,表情狰狞的女人,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因为贺夫人去世得早,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贺老爷子便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宠到了极致。
所以才会纵容她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而她的女儿,也正好遗传了她所有的缺点。
“你好狠毒的心!”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侧门忽然被推开,从门后攸的一前一后走出两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坤年和苏鸿城。
“你……你们……”在这一瞬间,贺琴语的脸上顿时闪过无数惊恐,慌张,还有绝望,她哭着看了一眼贺老爷子,又转头看向宁坤年,“坤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够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宁坤年因为愤怒,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他像是甩开一张破布一般,毫不留情的将贺琴语从自己的身上推了开来,“我亲耳听到,难道还有假?”
他从来没想到过,陪伴在自己枕边二十多年的女人,才是逼走他最爱的女人的罪魁祸首。
回想这日日夜夜,他都觉得脊背发凉,胃里更是止不住的翻滚。
“心悦是你的表妹!她对你有多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宁坤年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眼眶里已经止不住的有了泪意。
他本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长相厮守一辈子,可是现在,却再也不可能了。
贺琴语哭倒在地上,肩膀因为抽泣而一耸一耸的上下抽.动着,头发散乱的搭在肩头,这让她看起来分外的滑稽。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出现在宁坤年的面前过。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在他心中所有的形象都毁了,难道还会在意此刻的她容颜是否依旧美丽吗?
“她对我好?呵呵……”贺琴语冷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凭空多了几分森森的寒意,“所谓的对我好,就是炫耀她拥有你对她的爱?对我好就抢走我的光环,让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因为苏心悦的优秀,衬托得她暗淡无光,难道她该感谢她吗?
宁坤年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眼前这个即便已经四十好几的女人,面容却依旧那么的美艳动人,可是心底却肮脏得如同那黑不见底的深渊。
里面藏了多少阴谋诡计,谁也不知道。
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竟然从来没有真的看懂过她。
“原来在你的眼里,那些都是炫耀。”他扬起头,整个人陷入了悲伤的回忆里,“当初她和我约会,却执意要带上你,不过是怕冷落了你,你和她当初同样的优秀,你身边的追求者又何其多,她何曾抢走你的半分光芒。你恨她,自然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替你着想,竟然也是错的。”
贺琴语苦笑一声,搀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岁月的沉淀没有夺走她的半分美貌,却带走了她所有的善良。
“她当然是错了,错在不该让我见到你,错在明知道我同样深爱着你,还要和你在一起!”
她大吼着,一边哭一边笑,在房间里左右摇晃着,像一片干枯的树叶,在风里艰难的挣扎。
那年风光晴好,你穿着整洁的西装,笑着和我打招呼,你说你是苏心悦的男朋友,以后会和她一起好好照顾我。
我信了,沉沦了,原来一开始一切就都是错的。
从你笑着走向我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