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在赌,赌楚川会不会来。所以他才会在护士寻房的前十分钟,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即便疼痛难人,可只要能见到楚川,一切便都已经值了。
当她现出在他身后的那一刻,只有天知道,他有多开心。
可是,楚川似乎越来越聪明了,竟然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温泽,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你亲手毁掉的。”说着,楚川淡淡一笑,带了一丝苦涩与嘲讽的味道,“既然毁掉了,不想要了,就不要后悔,因为人生没有后悔药,你应该向前看。”
“只要你痊愈了,别说一个宁嫣然,无数年轻漂亮的女孩都会向你扑过来,你不需要再心心念念地只记得一个曾经被你彻底毁掉的女人。”
顾温泽看着他,良久,竟然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心里有一点,已经再清楚不过。
那就是,今时今日的楚川,绝对再不是从前那个他可以随便欺骗的小妻子,也绝对不是他的悔恨与愧疚,便能将她的心挽回了的。
她的心,真的已经再不属于他了,一点点儿也不了。
“既然见到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爷爷那边或许还需要我。”
话音落下,楚川拿过一旁的挎包,起身,大步离开。
“小川!”顾温泽的眼里腾升起一股弥漫的水雾:“能不能,不要走……”
她的脚步停在门口,微微怔愣一下以后,她没有回答一个字,大步的离开了医院。
酒店的宴会大厅里,一切正常举行,并没有因为楚川的离开,而出现任何的差错,唯一出现差错的,便只有顾毓琛的心情。
从楚川离开开始,到晚宴的合作商以及员工答谢环节,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表里,顾毓琛的脸上,没有出现过一丝一缕的笑意,整个人都是清清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情绪。
不过,除了黎楼,大家眼里的顾毓琛,也素来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根本没有人察觉出他的心情有什么不悦。
只是当楚川再次出现在会场时,顾毓琛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他解开西装的扣子,迈开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拽住楚川的手,不由分说的拉住她往一旁的洗手间冲了过去。
“你放开我……总裁……”楚川一边挣扎着,一边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现场这么的多的摄影机,若是被其中随意一人拍到,都会是想象不到的后果。
顾毓琛阴沉着脸,依旧死死的拉住她,大步走到吸收间,反手被将门反锁,用力的将她整个人压倒在了墙壁之上。
“你要干什么?”楚川喘着粗气,脸色通红的瞪着他。
顾毓琛垂眸,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像是能吸进人的魂魄一般,一瞬不瞬的瞪着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是,你去哪了?”
楚川别过自己的脸,没好气的回答:“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总裁,我的私生活,你好像没有干涉的权利吧。”
“是吗?”顾毓琛扬唇,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他伸出指腹,轻轻的搭住她的下巴,呼吸淡淡的喷洒在她的鼻尖,霎时间紧闭的空间里,气氛变得格外的暧昧起来。
意识到这暧昧的气氛,楚川伸出双手推了一把他的胸膛,试图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却在同时,顾毓琛伸手扶住她的脑袋,沉沉的吻了下来。
他牢牢地将她固定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头抵着她不停晃动的脸庞继续吻她,不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楚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禁锢着她那坚硬的怀抱,就在楚川马上要沉沦在他霸道中带着一丝粗暴的吻当中时,顾毓琛忽然停了下来。
“告诉我,你要和我结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她咬着已经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心虚的回答:“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不……”
不爱你几个字还没有说完,顾毓琛深沉的吻又印了下来,这一次,他的吻不再只是粗狂的掠夺,而是温柔,细密的慢慢在她的唇上蔓延。
许久之后,他终于从她的嘴唇离开,淡淡的开口,再次询问:“你要是说谎的话,我便继续吻你,吻到你说真话为止。”
顾毓琛的话自然不是玩笑,楚川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别说什么不爱我了的假话。”顾毓琛的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目光迷离:“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在见到我和别的女人亲密时,会醋意大发的借酒消愁?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即便是在喝醉的情况下,念出我的名字?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会用这样委屈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唇角涌上一抹笑意:“如果这些都不能证明你爱我,我无话可说。”
楚川心中一紧,她以为这些细节顾毓琛都没有发现,可是无形之中,他早就发现了端倪。
想想也是,顾毓琛是何等的聪明,她那样拙劣的谎言,劣质的演技,又怎么可能逃过他的法眼。
她看着眼前深情注视自己的男子,心中无限酸楚和委屈,都无处可说。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此刻,立刻扑进他的的怀中,将一切都解释给他听,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
正当她想着要用什么借口解释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黎楼的声音。
“总裁,外面出了点事,您可能要马上出来一趟。”
顾毓琛眉心一拧,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能让黎楼不顾嘱咐,来打扰他的事,一定非比寻常。
轻轻嗯了一声,顾毓琛将视线挪向楚川:“等我解决完这些事,再来和你说,我告诉你,你别想逃!”
楚川看着推门离开的顾毓琛,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低头,才发现在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汗打得透湿,双腿更是不住的战栗着。
顺着墙壁滑了下来,楚川瘫倒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像只蜗牛一样,紧紧的缩在自己的壳里。
就让她逃避一下,就那么一小会就够了。
顾毓琛才刚刚步入宴会大厅,便看到宴会厅的大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有十几个穿着税务局、检查院和刑警制服的人率先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群的媒体记者,他们手里的摄像机和镁光灯,不停地对着那十几个公务人员闪烁。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大门口的方向投了过去,看到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务执法人员和蜂拥的媒体记者,大家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