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洱一直坐在窗边,彻夜未眠。一整天都尝试着突破那堵气墙,可却毫无作用。不知道自己跟容君被带来Apep的原因,那空落的不安……是无尽的折磨。
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可又不知道躲哪里,只能站在原地,迎接未知。
“啊~困死我了。”一个年轻女孩揉着困倦的双眼走进来,头都没抬的径直走向床边。
“.......”站在她身后的窗边,维洱竟不知道要不要搭话。
那女孩听着没动静,睁开眼却发现人不在床上。
“啊啊啊啊啊!!!人呢????!!!”
她惊恐的叫声回荡在房间里,维洱堵了堵耳朵,更不知道要不要出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女孩焦急的在窗前踱步。“我要吃颗话梅冷静一下!”
维洱看着她抱头崩溃的念叨着,竟开始怜悯她。
“......我在这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抱住维洱,将她搂的紧紧的。“哎呀天啊,还好你没跑了。还好还好。”
维洱头埋在她胸口呼吸困难,只能挣扎的摆了摆手。这是...软禁别人该有的态度吗?
女孩又夸张的蹭了她一会儿,松开她。“你要是不见了惑那个混蛋会让我这辈子吃不到话梅。”
“......”维洱苦笑着沉默。心里盘算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女孩儿整理下情绪,笑着牵过她的手。“我叫Wendy,是个年轻的小女巫。”
维洱只是默默盯着她,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好。
“惑那混蛋让我带你去吃晚饭。时间差不多了。”Wendy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抓着她便往门外走。又忽然想起什么。“啊,不行,你不能穿着睡衣出去。”
她又揪着维洱回到房间。从柜橱里掏出一件暗绿色哥特式长裙,环着肩打量着她,调皮一笑。“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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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领着轻松走出那个结界,维洱本想趁机逃跑,却还是觉得不妥。回想惑昨晚的话,不免认为有些道理。Apep一向信奉物竞天择,将她禁锢起来不算是什么意外的事。
再次琢磨着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那能力,顿时觉得自己弱小。又不知道一同被带过来的容君怎么样了,她还是打算试探一下。“恩...那个...跟我一起的女孩子在哪里?”
“她应该还在昏迷吧。”
“还在昏迷?可我已经醒了很久了。”
“她是天眼,又那么聪明,惑那混蛋怕她看到Wyrm上下的事做出些什么小动作。”Wendy无心的答道。
听完她的话,维洱觉得讽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你好像...不太喜欢惑啊。看起来...很不满的样子。”
Wendy听完傲娇的昂头,拍拍胸口:“我今年少说也90岁了,天天被他使唤的跟小可爱似的,换谁谁受得了???”
维洱瞪大了眼睛,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90岁...不过想起几百岁的谢智女爵同方顾女爵,她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Wendy想起来不免觉得后怕,抚了抚额:“不过当他的面还是要毕恭毕敬,你说我是不是挺悲催的?”
维洱咧了咧嘴,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琴...”
维洱刚想再问些什么,身后Terence那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她轻轻转过身,依旧对他充满了怨气。
Terence看清竟是维洱,很快消失了眼中的一抹欣喜。表情尽是失望。
她皱眉看着他迅速变化的表情,脑海中满是极端的想法。
Terence回过神,异常冰冷的盯着Wendy走过来。“谁让你给她穿琴的衣服?”
“总不能穿我的吧?我这么娇小。”Wendy无奈的摊手。发觉眼前的Terence眸中的一丝伤感。还是撇嘴道。“对不起啊……”
Terence没说话,同维洱对视了一下,淡淡的目光移向她的身上的裙子。“......总不能就这样一直难以释怀。”他不知想着什么,无力的眨了眨眼。可是抬起头,脸上又是令维洱厌恶的坏笑。“还好这裙子在你身上还算合体。总比昨天那睡衣.......”
啪————
想起昨晚他说给自己换的睡衣,还有这么久以来跟Terence之间算不上愉快的回忆,维洱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令他半天没缓过神,惊讶的盯着维洱,眼中满是错愕。冷静了几秒,他双眉紧皱。侧过头摸了摸挨打的脸,重重的呼了口气。
Wendy第一次见Terence受这么大屈辱,心疼着这个孩子。她双手像小狗一样的耷拉在胸前,斜着眼珠盯着一脸杀气的维洱。“呃......那个.......”
维洱扫了眼身边的Wendy,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她是Apep的人。她同他们一样是秉承极端战争理论,只是她活泼开朗的性格使自己鬼使神差的忘记了罢。一瞬间觉得心烦,她瞟了眼身边看似无辜的Wendy,语气凌厉:“容君在哪?”
Wendy未意料到她突然的变脸,愣愣的瞅着维洱。
维洱没了耐心,这两个人谁都指不上。可刚要迈步离开,她忽然被股力道按在一边的椅子上。那椅子神奇的架着她来到长桌前,想起来,却动弹不得。她用力挣扎着,却听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一个人缓缓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主座位置。
“我说过没有能力的人在Apep没有自由。”
“......”看清眼前的惑,维洱不禁有些惊慌。他每次出现所带给她的那种压迫感,令人惧怕。
“让你共进晚餐是我的待客之道。可别忘了自己的处境。”
惑语气算不上友好,维洱也便乖乖的不再挣扎。低着头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语。她抿着嘴皱眉,觉得这样随意的任人宰割,很残酷。
不久,看似是管家的人推着餐车为大家准备了精美的食物。维洱没胃口,想离开却又好像是被牢牢粘在椅子上似的。她右边坐着的Wendy此时也不再说笑,板起了脸。Terence坐在她斜对面,快速的吃着食物。偶尔瞟一眼倔强的维洱,看样子也带了些怨气。
可是最令维洱不自在的,则是身旁坐在主位,面对着她的惑。他斯文拿着刀叉,好像都忘了她存在似的,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那不紧不慢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抓到了老鼠的猫。知道对方逃不掉,总要好好的折磨才是。
维洱心慌的咽了口口水。忽然发现她正对面空着的位置上还摆着食物。难道还有一个人?
正疑惑着,便从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高挑的身影出现,走到惑的身边,先是恭敬的行礼。复才起身,坐到维洱对面的椅子上。
看清那张深深刻在她脑海中的那张脸,维洱整颗心为之一颤。“泰民...”
久久的望着眼前清晰的脸,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他轻瞟她一眼,开始正式的拿起刀叉,低头吃着东西。
没错,这一眉一眼,都是泰民。
维洱说不出此时是震惊还是欣喜,竟不自觉的湿了眼眶。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存在……以为再也不会相遇的花语者泰民。
他就活生生的坐在她对面。
“泰民.......”她轻声的叫他的名字,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似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惑更是淡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温文尔雅的吃着食物。
“泰民?”她又唤了一句,眼里早已蓄满泪水。然而抬起头的竟然是他身边的Terence。
Terence只是快速的看了维洱一眼,再次将目光放回自己盘中还未吃完的沙拉,眨着眼不知想着什么。
可是,从始至终,她对面的泰民,都没有抬头。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惑对他做了什么,导致他忘了自己。斜了眼风平浪静的惑,维洱拍桌而起。“你对他做了什么???”
愤怒的她拽过惑的领子,将他拉近。惑只是意外她突然冲破禁锢,思考了一瞬,又恢复淡然的眯了眯眼,觉得有意思。
“你这混蛋到底......”话说到一半,维洱胸口突然闷的不行,心脏似乎连跳动都缓慢了一拍。她顿觉缺氧的深呼吸着,松开抓着惑的手,无力的支撑在桌子上。歪过头,盯着惑的眼神都变得涣散。
萧泽起身冷冷的盯着维洱,语气生硬:“难道没人教你礼仪么?”
维洱诧异的看着对面的人,他目光渗透着冷血与忠诚,一点都没有泰民那般温暖的感觉。
“谁又教你这么粗鲁的对待我的主人?!”随着他瞳孔的放大,维洱心脏一阵抽痛,捂着胸口急促呼吸着,整个人也滑落到地上。
Wendy快速的起身,蹲下扶她。Terence也一下站起来,看了看惑的表情,还是冷静的坐下。
惑不紧不慢的整理下衣服,复才垂下目光俯视一头冷汗、表情痛苦的维洱。他摆了摆手,那人才低头毫无情绪的坐下,继续切着盘中的肉。
一瞬间所有氧气灌入肺中,维洱大口的呼吸缓解了身上的无力感。被Wendy扶着起身,惑早就转身离开。她再次看了眼那人,他依旧当自己透明的低头吃着食物。
也不知是不是缺氧的副作用,维洱看着同泰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心脏持续的刺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