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直到现在,宣情才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女子。
而凤孤飞也没有料到,此人竟也与自己有别。
“不过是与曲玉管来路相同,志向不同罢了。”排歌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宣情这才想起来排歌的话。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他蓦地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排歌却丝毫没有觉察出宣情脸上的表情有何异样,径直地走进了密室。
跨过一道长长的过道,里边的烛火似乎感念到了与曲玉管同样拥有法气的人的气息,在排歌即将走来的方向一一燃烧了起来。
宣情和凤孤飞还没有在排歌给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又被这诡异的烛火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终于走到了尽头。
排歌被这曲折的密道折腾出了汗,正一滴滴地划过脸颊。
好在,密室的房门没有那般难缠,或许是曲玉管觉得能够走到这里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却也因为如此,排歌才有机可趁。
密室的烛火与先前的一般,刷地一下照亮了整间密室。
满架子的纸张看呆了进来的三个不速之客。
宣情看到这样的场景,很快就被吸引去看了。
排歌自然也因为好奇走上前去看,虽然她对这些凡间的贪官污吏没有什么兴趣,大抵是被感染了吧?
有意无意地看着那一张张纸上写了某个时期,某某人的名,后边又带着一串或长或短的数字,排歌看到眼花缭乱,索性不再去看。
却听宣情在一边惊叹道:“好一个曲玉管,竟偷了朝廷这么多银两,胆还真是肥啊!”
排歌凑过去看,依旧是那些个数字。
没兴趣。
“真是奇怪,这中间还夹带这几张白纸是什么意思?”宣情冷不丁地又冒出了一句让排歌感兴趣的话。
排歌又凑上去敲。
却见。
这哪里是白纸!
排歌猛地从宣情的手中抢过那几张白纸,排歌越看越激动,手却还一直哆嗦。
宣情却还是一头雾水,“如梦姑娘,你怎么了?”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不同于这三人的声音从密室的门外传了进来,只见曲玉管一身玄色衣裳,迈着不缓不慢的步子走了进来,嘴角还凝着一抹让人觉得有些狡黠的微笑。
“呵,令府原来是这样私通魔族的,见教了。”排歌笑着,眼中却是噙着眼泪。
曲玉管微微一愣,也笑着说道:“是啊,很快,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说罢,朝排歌就是一剑。
排歌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却也是凤孤飞眼疾手快,拔出剑把曲玉管的剑挡了下来。
却还是因为冲击力而被反弹躺在在地,吐了一地的血。
“凤孤飞!”排歌这才意识到此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减兰笛护在身前,满眼怒火地盯着曲玉管。
“你是八音谐的人?”
曲玉管轻声一笑,模样甚是讨人厌,道:“那又如何?”
“你们八音谐曾经欠我一个债,我还没讨回来,今日便一起取了你的狗命以示本上神的公正!”排歌自知没有法力,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朝曲玉管发起进攻。
宣情见状,也迎了上去。
面对左右夹击,曲玉管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受了威胁,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排歌和宣情二人粗鄙的进攻手法。
一个旋转,便轻巧地再次躲过。
排歌还没转身,猛地感觉胸口发热,一股暖流伴随着痛彻心扉的痛感蔓延开来。
她快要昏过去了。
她嘴唇微微发白。
就这样,死了吗?
还没找到州慢,还没救到芳草,更还没告诉师父他们真相。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如梦姑娘!”她笑了,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而后,她再也听不见了。
**
好闻的香味沁入鼻尖,排歌微微地睁开眼,温柔的三月阳光穿透那一层半透明的粉纱窗照进屋里。
这是梦吗?
还是方才是梦?
这个梦似乎做了很久。
排歌起身来,整个身子骨几近酥软,没有半点力气。
熟悉的刷子序犯的自己的房间里,桌上还放着一杯余温尚存的水,氤氲着散发着白烟。
开门的人脚步很轻,以至于直到开门的时候也是蹑手蹑脚。
要不是排歌此时已经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盯着两扇门被悄悄开起,怕也是没有注意到来人。
一身青色长衫,腰间一块翡翠玉牌,再往上看脸,排歌顿时热泪盈眶。
却因为怕被州慢发现,又悄悄地转过头去,假装在打哈欠地仰起头。
“排歌,你醒了。”州慢几近激动地叫道,朝排歌走去。
排歌忍不住眼泪要掉,趴地一声又倒在床上,背对着州慢道:“我还困着,想再睡一下。”
州慢原本想帮她查看一下身体有何异样,却听排歌如此说,只好作罢。
“行,那我等你。”
排歌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也不让自己激动到颤抖。
他没死。
没死就好。
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排歌这才敢稍微侧过身去看州慢,他坐在桌子边,一手靠着头闭着眼睛,似乎很累。
他,该不会一直这么守着她吧?
桌上的水也没了白烟。
排歌睁着大眼睛盯着州慢,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
州慢猛地睁眼,正好看到排歌在看他。
她无措起来,假装在无意扫视着房间。
州慢轻轻笑,也不揭穿她,只是说:“你都睡了三天了,再不起身,怕是要成猪了。”
“若是能一直这么睡下去,也好。”排歌想起十二时里的幻境,无意地感慨道。
州慢蹙眉道:“好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你满身是血的回来,我有多担心你。”
排歌微微一愣,原来自己是满身是血的回来的。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排歌不禁好奇道。
州慢顿了顿,“呃……我也是被曲玉管刺了一剑……”
之后他没再说话,排歌也明白了,他也是满身是血的回来的。
一想到那么痛,那么伤,排歌也不禁心疼起他来。
州慢蓦地握着排歌的手,“排歌,做我的妃子,可好?”
排歌没想到州慢会在此时此刻说这句话,脸毫无征兆毫无预告就红了一大片。
却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尾犯上神走进房来,却见此状,大呼一声,“咳咳,哎呀我说怎么老糊涂了,竟然走错了,真的是,你们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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