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休时间,如梦将叶孜约到天台,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叶孜聊。
以为如梦要去家里拿行李,叶孜也没有多想,就跟着对方上天台了。
两人伫立良久,昔日情谊深厚的姐妹曾经无话不谈,如今面对面站了半天,却没有一句话可聊。
因为霍文轩病逝的消息,叶孜昨夜依旧没能睡好,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被埋没在这种悲伤里。
于是,注意到叶孜眼底的乌青,如梦难免多疑。
“叶孜,昨天在男厕,你……”如梦婉转的打开开场白,试探对方究竟知不知道她昨天也在男厕。
冷冷一笑,叶孜故意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指昨天你跟小陈在男厕偷情的事啊,我都听到了,怎么了?”
叶孜如此直白,毫不遮掩,如梦诧异了片刻后,才支支吾吾的问道:“那你,告诉慕总了吗?”
叶孜不言语,只笑容深沉的凝着如梦。
见状,如梦眸色微愠,“叶孜,我们好歹是姐妹,你怎么能那么做?”
叶孜鄙夷的移开视线,如梦果真一如既往的自私。
对方卖她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可当牵涉到自己的秘密时,却变得盛气凌人,同时又装的柔弱而无辜。
“我做什么了?”
闻言,如梦半信半疑,“你没有告诉慕总我跟小陈的事情?”
叶孜懒得跟如梦废话,只说:“你跟小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多费口舌提醒慕宁佑?你俩两厢情愿也罢,臭味相投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
一直在记恨慕宁佑偏袒如梦的事情,所以叶孜便口不对心的声称事不关己。
可如梦依旧有些不放心,她眸色晦暗的拢了拢鬓角的发丝,有些忸怩的解释说:“叶孜,我是女人,跟男人一样有需求,你明白吗?”
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恕叶孜难以理解。
在她眼里,喜欢一个人,便要保留自己所有的美好,而不会把灵魂跟肉体分开谈论。
“我明白又怎么样,不明白又怎么样,这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叶孜的口气无比梳理,隐隐透出轻视的意味。
可如梦没有计较,只暗示说:“叶孜,我只是希望你……”
如梦还未说完,便被叶孜无情打断,“希望什么?希望我替你跟小陈保守秘密么?如梦,你满足自己的需求没有关系,可小陈毕竟青涩,你别玩得太过火了。”
听到叶孜的忠告,如梦的眼中波澜起伏,有模糊的怒火涌动。
注意到如梦有些生气,叶孜咂巴着嘴,充满戏谑意味的叹道:“可怜小陈这么纯情,只怕还不晓得自己只是你的玩偶吧,兴许他还以为你在跟他谈恋爱呢。如梦,这样玩弄别人的真心,是你惯常的消遣方式吗?还是说,你本就是个没有情感的冷血动物?”
“够了叶孜!看在你曾经对我好的份上,我可以聆听你的教诲,但我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别人加以指责!”如梦终于发火,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从叶孜认识如梦以来,这个女人随性不羁,仿佛看淡了一切,没有什么可以刺激到对方。
“怎么,戳痛你了?”叶孜环抱着双臂,眸色清冷的含笑望着如梦。
如梦撇开头,面上还算心平气和,刚刚的愠恼,只是一时上头。
“叶孜,我叫你上来,只是希望你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转过身,如梦准备离开,可不知为何,又停下来。
缓缓回头,如梦意味深长的,像人生导师一般开解叶孜说:“是人都有欲望,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叶孜,我就不信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会想男人。所以,别再说些口是心非的大道理了。”
幽幽的吐槽完毕,如梦慢慢消失在叶孜的眼前。
愣住的叶孜终于回过神,脸色羞愤的暗暗骂道:这女人还真是自以为是,自己不自爱,还喜欢找些看似高尚的借口。
愤愤的翻了个白眼,叶孜默默纳闷儿:以前我居然还觉得她活得潇洒,真是见鬼了!
回到办公室里,叶孜的心情郁闷不已。
“刚刚去哪儿了?”慕宁佑忽然发问,眸色复杂。
“没去哪儿。”随口搪塞过去,叶孜俯首工作,不愿提及跟如梦那些乌烟瘴气的谈话,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如梦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她才懒得管。如果慕宁佑被祸害了,也是活该。
见叶孜明显撒谎,慕宁佑下意识的朝如梦的座位瞄了眼,眸中隐隐透出忧虑。
中午喝了太多水,叶孜不得不一趟趟往厕所跑,在她接连往返几趟后,终于引得如梦侧目。
半小时过后,叶孜又一次冲进厕所。
见状,慕宁佑蹙眉正要问,却见叶孜已经没了人影。
思索着等叶孜回来的时候,带她去医院看看,慕宁佑便继续处理公事。
在洗手间解决完毕后,叶孜穿好衣服,冲了水,身心舒畅的打开隔间的门。
开门的瞬间,她有些傻眼,因为小陈竟然在这里。
好在叶孜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令人尴尬的场景,所以她略微惊异,就淡定的询问道:“小陈,这是女厕所,你是不是走错了?”
见到叶孜出来,小陈的目光也是呆滞的。
“女厕所?这明明是男厕啊,叶孜姐,是你走错了吧?”
叶孜眉头打结:走错的是她?难不成太着急,所以没看清牌子就进来了?
两人都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进入了跟自己性别相对应的卫生间。
气氛极度窘迫,叶孜和小陈都有些不敢出去了,万一被同事撞上,没准会被当成变态。
“小陈,你出去看看吧?如果是我走错了,你就赶紧给我打眼色!”叶孜笑嘻嘻的打商量,跟小陈比起来,她一个女孩,更怕丢脸的。
可叶孜低估了小陈的害羞程度,只见小陈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叶孜姐,还是你出去看吧,我怕如果真的是我走错了,大家会拿我当色狼的。”小陈愁眉苦脸,忧心忡忡。
无奈,叶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小陈,暗叹世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薄的男人。
慢吞吞往前,生怕外面有人推门而入,叶孜红着脸蛋去拉门。
一下、两下、三下,叶孜都没能将门拉开。
“我去,这门不会坏了吧?”叶孜苦笑着回头看向小陈,眼里是求助的光芒。
“应该不会吧?”小陈将信将疑的挪到叶孜身边,心想着只是叶孜力气太小,所以拽不开。
换小陈去拉门以后,叶孜明显看到对方的脸都涨红了,却依旧没能将门打开,这才觉得情况不妙。
她跟小陈被困在厕所里,不管这里是男厕还是女厕,都会引得外面的同事浮想联翩。
大口呼气的一刹那,叶孜惊觉不对:厕所的门为什么坏的这么凑巧,偏偏在小陈跟她进来以后坏掉?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她俩?
“被我知道是谁在开这么恶俗的玩笑,我一定不放过她!”叶孜郁闷的咒骂了一句,可眼下,埋怨没有用,出去才是正事。
而小陈心思单纯,完全没觉得是被整蛊了,还在跟坏了的门锁较劲。
看小陈累出一头汗,叶孜没好气的劝道:“小陈,别白费力气了,这门应该是有人从外面锁上了,你拉不开的。”
“啊?”小陈迷茫的反问,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把门锁上。
随后,小陈猛拍脑门,后知后觉的担心起自己的下场,“可是我不能跟你被困在这里,昨天总裁就误会了!再来一次,总裁要杀了我的!”
叶孜哭笑不得,暗道:慕宁佑哪有小陈说的那么恐怖。
昨天慕宁佑也只是……咦?昨天,叶孜的思路被打开。
昨天和小陈躲在厕所的人明明是如梦,而今天中午,如梦跑来叮咛她不要告诉慕宁佑,在她嘲讽完对方以后,她跟小陈,就被困在厕所出不去。
是谁开了这个玩笑,答案显然很明了了。
叶孜不懂:如梦这样做是在警告她管住嘴,还是在刻意污蔑她跟小陈的关系,像之前一样把脏水泼到她的头上。
眸色逐渐变冷,叶孜面色铁青,认准了这件事是如梦干的。
办公室里,慕宁佑见叶孜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已然沉不住气,正想去厕所找人。
“啪”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门外是花容失色的如梦。
慕宁佑疑惑皱眉,只听如梦说:“慕总,女厕好像有男人在耍流氓,我不敢进去,麻烦你过去把他揪出来吧,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变态!”
面色不悦的微微颔首,慕宁佑极度配合,一点也不疑心如梦碰到这种事,为什么不去找保安,而是跑来找他。
跟随如梦来到女厕门口,慕宁佑一脚将门踹开。
叶孜跟小陈听到门被踹开的巨响后,俩个人皆是难以置信的面色。
明明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把门打开,可才不过五分钟左右,这扇门居然能被轻松踹开,这也太奇特了不是吗。
“叶孜?小陈,你们……”如梦惊恐的瞪大眼,一把捂住自己的樱唇,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场景。
而慕宁佑再次撞到小陈跟叶孜同在一间厕所,脸色自然黑到不行。
“慕总,如梦。”小陈瞠目结舌,有些说不出话。
至于叶孜的反应,平静无波,似乎事情的走向,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