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孙茉莉跟着霍文轩一家启程回到a市。
慕宁佑得知霍家离开的消息,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得到释放。
可就在当晚,叶孜却遇到了两件奇怪的事。
起初,叶孜上班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署名来自孙润之的短信。
一开始,叶孜看到短信署名的时候,目光错愕,感觉肯定有人在恶意戏弄她。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发短信给她。
然而当她拿起慕宁佑的手机,对照给自己发消息的联系方式时,整个人就傻在了原地。
原来这个叶孜并不熟悉的电话号码,真的是孙润之的私人手机号。
瞧着叶孜的脸色不太对,慕宁佑眼神关切的询问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叶孜没有回答,只把自己收到的短信拿给慕宁佑看,且将慕宁佑手机上存着的孙润之的号码,放在一起对比,竟丝毫不错。
而短信的内容,也值得推敲,虽然只是很简短的一句:你问心有愧吗?
慕宁佑眉目一沉,眼里闪过片刻的恼怒后,才笑着安慰道:“孙润之都死了,这个手机号应该是别人在用了,或许刚好发错信息,就发到你这里来了,别多想。”
慕宁佑强行将这条恐怖短信说成巧合,叶孜虽无法被说服,可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
下班回家后,叶孜时不时拿出短信看两眼,总感觉这条信息是孙茉莉发给她的,因为最有可能保存着这个号码的除了孙茉莉,就没有别人。
但如果是孙茉莉,对方压根儿没有必要装神弄鬼,直接找上门发泄不满,才是孙茉莉的行事作风。
况且,孙润之刚去世不久,孙茉莉正伤心崩溃,哪有心情利用死去的亲人来吓唬她。
不再多想,叶孜删除了信息,早早的洗漱完毕,哄好阳阳,就准备睡觉了。
刚刚到床上躺下,叶孜只听到手机提示音叮铃一声,一对清婉的眉毛便拧在了一起。
来信人还是孙润之,此时叶孜已经不再觉得古怪和恐惧,心里只有气愤。
“有完没完了!”叶孜点开收件箱一看,是彩信。
没有过多的防备,叶孜播放了对方发来的视频片段,短短三秒,叶孜吓得惊魂未定,尖叫都忘了。
如果说前一条短信是玩笑,那么这条短信,实在掺杂了不少恶意。
视频是孙润之死后,被停放在太平间的样子。
而最为可怖的是,孙润之圆睁的双目,仿似还活着。
将这个陌生号码拉黑,叶孜环抱着双腿,打开灯,抹去一脑门的汗珠,如此呆坐到天明。
接连好几天,叶孜都被失眠折磨着。
那条短信跟视频,就像梦魇一样跟随着她。
几天下来,叶孜整个人瘦了一圈,面色憔悴的不像话,眼底的乌青也很重。
慕宁佑发觉后,既心疼,又疑惑。
听叶孜一说,他才知道还是孙润之的手机号搞的鬼。
于是,眼神森寒的慕宁佑,提出陪叶孜几天。
被噩梦与失眠困扰,叶孜没有推辞,只求睡个好觉。
当晚,躺在慕宁佑的身边,被慕宁佑守着,叶孜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次日,慕宁佑又为她带来一瓶安神片,说是从国外带来的特效药。
喝完药,叶孜睡得更加放松,所以第三天的时候,叶孜就不再让慕宁佑守着她,免得慕宁佑也休息不好,而她的情况,已经得到缓解。
连续好几天,叶孜已经不再做噩梦,也没有了失眠的症状,反倒是睡得很沉很香,早上都有些起不来。
叶孜的面色回归红润,慕宁佑看在眼里,适才宽心。
也许是安神片带来的副作用,叶孜陡然变得嗜睡,每天下班后,很早就睡下,上班的时候浑身乏力,感觉睡不够似的。
这天,叶孜好不容易被闹钟叫醒,然后便头痛不已。
去洗手间洗漱,她一抬头,猛地发现镜子中竟然出现了孙润之的脸,就是视频里她看到过的孙润之的神态。
“哐啷”一声,口杯落地,叶孜一阵心悸,便用手捂住心口。
直到接送她跟阳阳的司机来敲门,叶孜这才从恐惧中走出来。
慕宁佑出差,她不想让慕宁佑跟着忧心,便寻思着去医院看一看。
为什么自己会神经衰弱,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叶孜想不通:就算孙润之是已逝之人,她偶然观看了遗像,也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什么心怀鬼胎之类的说法,在她这里根本讲不通。
就算心里有愧,有愧的也应该是孙润之,不应该是她啊。
挂了心理咨询的号,叶孜不好意思告诉医生真正导致她疑神疑鬼的原因,就借口说前阵子看了恐怖片,然后便有些尴尬的平视着医生。
“奥,你不用觉得丢脸,有些恐怖片的画面过于刺激,观看后确实会造成不适,但也只是短时间的阴影。”
叶孜疑惑的皱眉,详细跟医生描述道:“医生,我最近总觉得睡不够,还出现幻觉,这种情形是不是有点严重?”
医生诧异的抬眸,端详了叶孜好一会儿,又耐心询问说:“你做噩梦以来,作息时间有改变吗?或者吃过什么帮助安眠的药物吗?”
“有些药的副作用很大,剂量要遵循医嘱,我认为你可能是服用安眠药物的剂量没把控好,所以会导致神经衰弱的症状。”
叶孜想起慕宁佑给她的安神片,便如实告诉对方:“我确实在服用一种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安神片,但我都是按照说明书上的指示服用的,没有瞎吃啊。”
医生眼神疑虑,思考了片刻后,继续追问说:“那你是否有什么心事,工作压力过大之类的?”
叶孜摇摇头,让医生无法寻出病因。
“这样吧,你明天再来一趟,把你吃的安神片带上。”多余的话,医生没有说。
叶孜点点头,只好如此。
第二天,慕宁佑还没有回来,叶孜下班后,带上安神片,再次找到那名医生。
接过叶孜递来的药,医生仔细检查了药品包装,“嗯,这确实是进口安神片,而且还价值不菲。可这种药之所以不便宜,就因为副作用小,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损伤。”
细心的医生一脸迷惑,接着又将瓶盖拧开,倒了几片出来。
放在鼻尖嗅了嗅,医生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拿着药走出去了。
叶孜满面不解的在诊室等候,十分钟后,医生才回来。
“小姐,这个药是谁给你的?里面掺了别的药,从外形很难判断,但气味略有不同。”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面色肃然。
不等叶孜回答,医生又说,“我刚去查了下被掺进去的药,这是用于心理治疗的药,没有心理疾病的人,是断然不能服用的,不仅会造成精神衰弱,还会致幻。长期服用,没病都得吃出病来。你太大意了,不过我好奇的是,这种药一般人是买不到的,你哪里来的?”
医生的一番话,让叶孜怔在原地。
药有问题?可药是慕宁佑给她的啊,慕宁佑怎么可能会害她?
见叶孜似乎有难言之隐,医生便不再逼问,只是收走了叶孜剩下的安神片。
拿着医生新开的药,叶孜心事重重的走出医院。
回家的途中,她百思不得其解:慕宁佑为什么给她有问题的药?
但叶孜相信慕宁佑绝不会伤害她,所以,她的药到底被谁换过了?
回想起刚刚拿到这瓶药的时候,叶孜神色惊觉,眉头紧皱。
因为药瓶一开始就被打开过,并非完完本本。
回到公寓,叶孜急不可耐的给慕宁佑打去电话。
“慕宁佑,你什么时候到家?”
“怎么,没我睡不着啊?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没心情跟慕宁佑打情骂俏,叶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慕宁佑,那瓶安神片,你是从哪里来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传来慕宁佑笑嘻嘻的回答:“买的啊,怎么了?”
“别糊弄我了,既然是买的,为什么包装不完整,瓶子还被人打开过?”叶孜不自觉的加重语气,明显有些生气了。
“好吧,是安泽给我的,他也有失眠的症状,我从他那里给你抢过来的。你跟他不是不对付嘛,我怕你不吃,就只能瞒着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叶孜无声冷笑,眼底一片寒气,末了,她的语气回归正常,“没什么,你路上小心点。”
挂了电话,叶孜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安泽,这个男人跟她到底有多大的仇?居然要往死了整她?
攥紧拳头,叶孜再不觉得安泽那张脸温润帅气,人畜无害了,对方明明就是笑面虎。
由于安泽跟慕宁佑的关系摆在那里,叶孜便不能贸然在慕宁佑面前戳穿安泽。一来慕宁佑不会相信,二来她没有十足的证据,没准儿还会被倒打一耙。
可这口气,叶孜实在咽不下去,安泽这男人的心思也太狠辣了,如果她一味服软,对方势必会得寸进尺。
于是,安置好阳阳,叶孜风风火火的杀去安泽家里。
“安泽!给我滚出来!”叶孜用力拍打着门,脸上是腾腾的怒气。
安泽含笑为叶孜打开门,一副处变不惊的慵懒神态,“有事吗?”
“你还有脸装?你给我的那个什么破安神片,被你掺了禁药在里面!你一个男人,心机怎么这么深?”叶孜怒不可遏,双目冒火的瞪视着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