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带你走!”容胥态度同样强硬。
“容胥,你心里清楚,这场战役到最后我的结果再好也不过是一死。既然结局已经定下来,为什么还要连累你?!”
“连累?你我相识几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贪生怕死之徒?还有,你不会死的!”容胥脸色有些难看。
橘清抿唇,她抬头冷静的看着容胥,摇头道,“不是,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英雄,所以我才不想害你。容胥,跟你回西斐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情,骆刑天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如果他发现我还活着,定不会手下留情,而他还没死,我也不能心安。”
“小白,你的结局没有那么悲观,我定会逆这乾坤护你周全,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的。”容胥清亮的眸光淡淡的落在橘清恬静的脸上,他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半圈入怀中。
恍惚间,橘清想起那个雪色蔓延的夜晚,寒风冷冽呼啸而过,杀手紧紧尾随,他身受重伤,但是依旧将她放在心上。
知道容胥所言非虚,橘清心里暖了许多,漂亮的眉眼轻轻上扬,她埋首在容胥怀里,温声道,“我自然是知道你有这个本事的,你向来都能扭转乾坤,可是我不想你为难,你现在虽然是西斐太子,可毕竟尚未登基,眼下觊觎皇位的人那么多,我不想你内外忧患。若不是因为我,你何须在南朝和西斐之间来回奔波,你身为容帝亲选的太子,肯定事务缠身,我不想你太累了。”
容胥拥着橘清,她埋首在自己怀里,嗓音自他胸口瓮声瓮气的传来,痒痒的撩拨人心,就像是温婉亲密的情人,在与他低声诉说着情话。
橘清刚抬头想去看容胥,他的脸已经凑近,淡淡清新的味道笼罩过来,他的唇舌也随之重重的吻了上来。
良久,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整条巷子里静默无声,只有彼此之间浅薄的呼吸流淌在周围。
“容胥,你好歹是有身份的人,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么变态的手段封我口啊!”橘清脸颊微微蕴了几分薄红,抬头瞪了温牧珩一眼,透亮的黑眸里隐隐带着几丝埋怨和娇嗔,她刻意把声音压低,一向冷静的声线竟然有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容胥吊儿郎当的笑了笑,俊美的脸上笑意悠然,他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橘清肩上,低头凑近她耳边,无赖道,“反正你是我的,所以那些胡七八糟的破规矩是不需遵守的。”
橘清语塞,败下阵来,对着容胥这个伶牙俐齿厚脸皮的妖孽,她还是觉得越发心有余力而不足了。
他总能理所当然的驳回她的忧虑,理直气壮的。
“不知道嘘嘘过得好不好,想来也是好久没见它了。”手被容胥紧紧牵着,两个人漫步在月光下,橘清似乎是想到初遇的趣事,自然而然的也念起了那只伴她左右的白虎。
“它又一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容胥淡笑,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初把它从北齐带回来也不知道对不对,隋凤阁不比北齐茶谷天大地大,它一定过不惯,不然也不会突然就消失了。”橘清眉头微蹙,嘘嘘打小就陪在她身边,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就聚少离多了。
“他毕竟是百兽之王,天天待在隋凤阁也不像话,可能是去适合它的地方了,不过它总会回来看你的,不是么?”
橘清轻轻点头。
两个人刚回到隋凤阁没多久,橘清的房门就被灵溪推开了,就见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样匆匆忙忙的?”橘清扶住灵溪,有些奇怪,这丫头向来稳重的。
灵溪站稳脚步,刚想开口跟橘清讲话,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容胥,刚到嘴边的话又收住了,她悄悄伸手扯了扯橘清的衣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附身在她耳边,“小姐,傅家少爷又来了,他说一定要见你,刚才你不在三娘他们将他打发走了,但是他放下狠话说明天一定要见到你,不然这隋凤阁就别想开了。”
橘清眸光一冷,“这傅家大少爷口气倒是不小。”
“小姐,你也知道这傅家是三朝元老,现在当家的老爷更是圣上最为宠信的老丞相,甚少有人敢去招惹他们。依灵溪来看那傅家少爷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可是他现在盯上你了,这些日子一直循着空子就来隋凤阁找你,我们该怎么处理?”灵溪跟在橘清身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傅家却是个烫手山芋,她担心如果不妥善处理怕是会扰了自家小姐的计划。
虽然隋凤阁是自家小姐的,可是在南朝主权话事的毕竟还是这些当官权贵,这傅家可不好惹。
“他不就是想见我一面吗?那我就好好会一会他罢,不过傅千玺不该是以色待人之辈,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为了何事找上我了。”橘清站在门前边,抬眼望着高挂在天上的白色月亮,在这个浓稠如墨砚的晚上,那双深沉得化不开的黑眸里越发讳深莫测。
“那若是明天他递上访帖,灵溪是要接下了?”
“恩,接下。”橘清微微勾唇。
灵溪轻轻点点头,听橘清吩咐了几句之后就退下了。
“傅千玺找你?”容胥端坐在厅堂的主座上,见橘清关了门朝自己走来,眉梢一挑,沉声开口询问。
橘清点点头,应道,“他是递了几次访帖,只不过我并不想见他,所以就让三娘她们婉拒了。没想到他倒是越挫越勇,还以毁了隋凤阁来要挟我。傅千玺的作风我倒是有所耳闻,他是光明磊落之人,这些话并不像是出自他口。”
“确实不是傅千玺,应该是傅千羽。”
“傅家大小姐?她来见我干什么?还有,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橘清有些愕然,她和这些大家闺秀可没有什么交情。
容胥淡笑出声,“傅千玺与我相识,他的性子我倒是有几分了解,鲁莽行事不是他的作风,所以我猜应该是傅家那个性子顽皮的二小姐男扮女装来找你,至于她的意图你明天见了她就知道了。”
这傅千玺可从来不逛这烟花之地,因此傅家除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大小姐,应该没人会做这种跑到隋凤阁大闹一场的事情。
橘清狐疑的盯着容胥,他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一如往昔,就像初遇那年一样,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是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