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来很快就来到神经科的护士站,远远得就向赵一山招手。
“赵先生,你怎么来我们医院了,这次来,咱们一定得交流交流,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到江口出差,一定找你去。你那次的针灸可真是神了,后来我还特地关注了一下那位伤者的恢复情况,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原本想跟你电话交流交流,可工作实在太忙了,一拖再拖,真没想到你今天居然送上门来了。”徐天来的热情,也让赵一山有点惊讶,更不用说那护士站的小吴护士。
徐天来在京城肿瘤医院的外科医生中,那技术可是排到前三的,可没想到对这个比他还年轻的赵一山,居然这么热情,从他的话语中,还能听出他是对这个年轻人佩服有佳。
“徐医生,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我交流的事情,没有问题啊,这次我来京城刚好时间也有,你安排时间,我一定奉陪啊。”赵一山这次是有求于人,当然对于徐天来的要求哪里有不同意的。
“这样正好,这样正好。哦,对了,看我这急的。赵先生,你这次来我们医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徐天来这时才算从狂喜中反应过来。
“还真有事情麻烦你,我部队里的队长,他妻子昨天刚好住进了你们的医院,不过没床位了,暂时住在走廊上,这不我就来麻烦你了。”赵一山道。
“她是什么地方不好?检查过了吗?”徐天来问。
“她是脑部血管有个瘤,检查什么的,可能还没有做。”赵一山推测说。
“脑部血管瘤?是什么位置?赵先生你没有把握吗?”徐天来问。
“我也是今天刚来,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得看检查情况,至少稳定病情没问题。”赵一山道。
“我先给安排病房,具体的病情检查后,我们一起商量。赵先生,我有个不请之请,你看能不能,在这个病上我们俩合作一把?”徐天来忽然提出一个想法。
看着徐天来那满是期望的眼神,赵一山哪里能拒绝啊。对于这种追求执着,思想单一的人,赵一山向来是佩服和尊敬的。因为在他们眼里没有身份、血统、地位上的高贵之分,有的只是技术上的崇拜与交流。
“没问题,很多地方还得向你学习。不过,徐医生,你也别老叫我先生先生,叫我一山就行。”赵一山谦虚地说。
“看你说的,那好,你也别叫我徐医生了,叫天来就好。你等等,我先给你朋友安排病房。”徐天来说完转身就进了神经科室的医生办公区。
赵一山回到萧穆身边没多久,那边就有护士过来,通知萧穆把病人转一间病房中去。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原本就是预留的,也方便一些权力或有钱人士急用的。病房的装修并不豪华,所以价格也没有比多人病房贵多少,用起来却是相当实用方便,比如说,独立的卫生间,衣柜,一张大方桌,一台电视,一张床,还有一张略宽又长的靠背凳子。这凳子可有玄机,摊开后,就能成为一张单人床。
对于这样的一间病房,萧穆虽没说什么,但神情还是感觉地出,非常满意。有过住院的都知道,一间不贵的单人间,对于一个住院的病人和家属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一山,这次你可帮了大忙了。”萧穆拍了拍赵一山的臂膀说。
“队长,看你说的,嫂子这病问题不小,但能治。待会儿我那朋友会过来再给看看。”赵一山说。
萧穆并不知道现在赵一山的能耐,还以为是他在安慰自己,勉强笑着说:“你嫂子不容易,这么些年,家里内外都是她在操劳,她这是累的。不管要花多少,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治。”
“队长,你就放心吧,花不了多少。对了,家里孩子呢?”赵一山问。
“好着呢,都在老家上学,我们俩刚到京城,本打算下个学期再安排他们过来的。现在看来,再说了。”萧穆还是认为,进了肿瘤医院,就没得好。
“别啊,队长,你如果找不到好学校,我让人替你安排。等嫂子出院,就让孩子过来,我让人帮忙找学校。”赵一山正说着,徐天来推门进来,一听要找学校,他接过话去。
“一山,怎么还要找学校吗?我可以帮忙的啊。”
“天来,你今天这忙帮我就可以了,学校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我另外找人就是。”赵一山连连拒绝。
“一事不烦二主吗,我妻子就在附近学校里当个小领导,安排一两个人是没问题的。”徐天来与赵一山对眼,这个忙帮起来还真没完了。
“那好,天来,这个事我再欠你一个人情!”赵一山承诺一声,徐天来也不知自己攒下的人情是多少值。
几句话,萧穆发现,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在赵一山来后,都变得很轻易被解决。这时萧穆妻子也醒了过来,一听自己孩子在京城上学的事也解决了,一家人可以在京城团聚,会心笑着。
“萧穆。”她轻声的叫了一声。
“阿霞,你醒了。哦,这就是我一直跟你有说过的一山,这位是一山朋友,徐医生。”萧穆来到病床前,轻握妻子的手介绍着两人。
“嫂子好!”
“你好!”
“你们好,谢谢你们来看我。”萧穆妻子点着头,想坐起来。
“嫂子,你这病,尽量都趟着。起身时也要慢慢来,动作要慢,要稳定。”赵一山赶忙劝解道。
“对,一山说的是,刚刚我看了看你的病历资料,CT显示,血管边上有一个瘤,所以一定要注意,动作不用过大,尤其是低头,俯身这样动作尽量不要做。”徐天来很直接的把病情说了出来。
“徐医生,这病情严重吗?能治好吗?”阿霞一听是血管瘤连忙问。
“这个算是严重的,主要是长在脑部血管里,而且比较大了,手术时比较麻烦,而且如何解决出血问题,可能还得一山帮忙才好。只要一山能解决出血问题,手术成功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徐天来实情实说,同时也给了一个很好的期望。
“一山帮忙?一山,你什么时候也懂医术了。”萧穆问道。
“队长,我这退伍五六年来,一直在学古医针灸,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天来,要不我们先去你办公室,我再看看病历,咱们尽快定个时间手术。”赵一山对徐天来说。
“行,我带你先过去,你这是还没住下吧,要不我给你安排。”徐天来看着赵一山身旁的行李箱说。
“好了,这小事,我自己能解决,我发现天来你,有管家的嗜好啊。”赵一山开着玩笑,然后又对萧穆说,“队长,我先过去,你陪陪嫂子,有事我再给你电话。”
“行,你先去忙。”萧穆说。
徐天来带着赵一山来到了神经科主任的办公室,那主任一看徐天来进来,慌忙起身让出位置。
“没事,你坐,你坐。这是我一个朋友,古医高手,就是刚刚那位病人的朋友,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病情。”徐天来对这位中年主任医生介绍道。
“你好,我叫赵一山。”赵一山伸手礼貌的握了握手。
“赵医生是江口的吗?”中年医生忽然问道。
“对,我是江口人。”
“那江口的追命圣手可就是你老?”中年医生惊讶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都是江口江湖人士给取的绰号,当不得真。”赵一山还真没想到,这位京城的中年医生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号。
“我说一山,你藏得可真深啊!我前两天才听说江口有这么一位古医高手,我还想找你问问,认不认识这位高人,没想到就是你啊。”徐天来也是被惊到,自己前两天刚刚听说江口市出了一位古医圣手,在治疗高位截瘫方面有奇效,甚至对于传闻中的神奇,他还是不相信的。
“怎么,我开一个小诊所,都惊动你们京城大医院了?”赵一山也没料到,自己这个名号传得这么快。
“你是不知道啊,年后,京城道上,你的名号忽然就传开了。对于这些打生打死的江湖人来说,身体损伤再所难免,你这种对治疗伤势有奇效的古医,他们就格外珍惜。你是不是最近一个月,接了很多病人?”徐天来解释说。
“对,年后老家回来,一直在接病人。那些江湖人士不少,而且很多是练功不到位,或是长年不注意积下的毛病,并不算太难。”赵一山回答道。
“还不太难?你可知道,这种长年积累的毛病,对我们现代医学来说,是个很麻烦的事。到你那,就成不太难了,那可不就让你一下名气传开了。听说到你那,给多少诊金,都是自愿的?”徐天来问。
“这个主要是考虑一些病人家庭困难,你给一个标准,他们未必看得起,而一些富人,又不会在钱上太计较。也算是互相救济一下。”赵一山解释说。
“你这一救济,可不得了。现在不少有名望的私人诊所都有样学样,好像不这么收费,就算不得杏林大家。”徐天来道。
“这可不是我逼他们的,他们本末倒置,为名利所累,冤不得我啊!”赵一山一语道破关键。
“还是一山你看得透彻,我们还是来看这个病情吧。”徐天来说。
“你们怎么看?”赵一山问。
“我刚刚跟徐医生讨论了一下,觉着这个肿瘤长的位置,手术的话有点风险,主要还是怕手术引起血管破裂。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肿瘤清除了,之后还有可能再长,是不是接受化疗?”中年医生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你们负责摘除肿瘤,我可以负责减少血管流速,如果血管真的破裂,也由我来负责止血。至于肿瘤摘除后的治疗问题,也由我来负责。”赵一山自信地说。
如果不是知道了赵一山就是江口的那位传说中的“追命圣手”,中年医生一定会觉着这个年轻人过于狂妄了。但知晓基身份后,不得不为其自信所折服。自己这么大的一家医院,很清楚能做到什么程度,可人家就一个人,可能也就几根针,就能做到自己这么大一家医院所不能做到的。这就是医术,设备再好,也得有技术有能力的人操作才行。
“一山,这个肿瘤,你能根治?”徐天来问。
“要试过才知道,不过应该没问题,可能还需要我的女朋友帮忙开药。”赵一山也实话实说,肿瘤根治问题一直是世界级难题。
“一山,如果你真的能攻破肿瘤,那可就真的是医学界的神医了。”徐天来惊道。
“没那么容易,我只是对个案而已,大部分肿瘤还是没办法的。”其实赵一山想的并不是根治肿瘤,而是在稳定病情的前提下,让萧穆两人习无极功法,吸收灵气,以此来治愈肿瘤。
至于根治肿瘤问题,目前还不可能,但在赵一山想来,以后李岚如果真的能炼制出丹药来,那就真的可以完全根治了。
三人之后又讨论了手术中,各人的具体分工,和时间安排。在与这两名医生交流中,赵一山是吸收到了不少知识,也了解了不少现代医术中的外科知识。这对赵一山在一些开方性伤口处理上,有了更多的长进。
说实话,目前赵一山的医学水平,还是远不如徐天来的,但他的学习能力超强,一个早上,三人就在不断的讨论中过去。让徐天来两惊讶地是,赵一山与早上刚开始的讨论时,已经完全不同,他们一早说过的任何医学知识,他都能完全记住,并很快的在之后的讨论中动用。尤其是在外科手术中,他结合了自己古医中的针灸,及一些奇怪的经脉理论,点穴手法。
对于点穴手法,徐天来一直认为,那只是传统武学里的一种夸张宣传,但赵一山还真给演示了一下,让他一条腿失去知觉、失去控制。这一下,完全改变了他对一些古医学的认知。
“这种点穴手法,其实对身体还是很有危害的,而不是传统小说里说的那样,时间到了,穴位解后,就恢复如初。就比如刚刚给点了你的左腿上的穴位,如果不及时解除,因为血流、神经长时间受限等问题,就会给身体留下隐患。”赵一山解释说。
“所以说,这种手法,一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运用在医学上?”徐天来问。
“可以这么说,目前我还没有时间去创一门恢复的按摩手法,如果有这么一门手法,那用起来就会更好点。”赵一山说。
“这样的手法真的可以有吗?”中年医生问。
“从理论上说,完全没问题,有矛就有盾啊。”赵一山说。
“三位医生,该吃午饭了。”小吴护士推门进来提醒说。
“啊?中午了?早上的病号都还没看呢,嗨……晚上又得加班了。”徐天来叹惜道。
“哈哈……这我就不帮忙了,你们吃饭去吧,我得找我队长去了。后天手术,我八点半到,不过你们得给我装备衣物,针灸我自己带。”赵一山说完,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