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天帝对决“黑血”始祖,杀伐气撕裂古今,震裂诸世,最为可怕与惨烈的大战爆发!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另类的祭道级大战了,是继荒天帝之后另一抹照亮世间的璀璨光辉,原始天帝背负了光明阵营的希望,成为最靓的仔。
可惜!
他不太争气,与两代前贤——花粉帝、荒天帝,没得比。
激烈厮杀,惨烈血拼,那份激烈,那份惨烈,全都是他,是他的血在溅起,是他的肉身在四裂,血肉与残骨在爆开,元神与道火在黯淡!
纵使大半个身子跨越了仙帝与祭道的分界线,悟出了祭道的奥妙,有了那个层次的战力,可这一刻他面对的“黑血”始祖太妖,太强大,不可力敌,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碾压了他!
此刻,原始天帝恍惚,仿佛梦回当年。
那年,他初成仙帝,境界还未稳固呢,就被黑暗仙帝堵住了,一通暴打、蹂躏,让他成了残花败柳,不得不身残志坚,而后遗祸万古。
今朝,他明明跨越了那条祭道的线,只差提纯根基,就将真正站在世间最巅峰的序列上,成为古往今来最强大的那十几个人之一,却直接对上了极致恐怖的黑暗始祖,以绝对的战力横扫、碾压,让他魂断于此!
最终,猛烈又短暂的大爆发过后,时光海中寂静下来,原始天帝与“黑血”始祖仿佛在对峙,但……
“黑血”始祖,祂强盛依旧,浑身上下多了点滴凶戾气息。
在祂的一只手上,还提着半片残尸,是半颗头颅、左手臂、半个胸腔及腹部等等。
另一边,则屹立着原始天帝,且是剩下的另外半片残尸!
在他的身上,祭道的火光熄灭了!
这多么的不可思议?
按理说,原始这样的境界,早已是滴血重生了,竟然惨烈至斯!
血水流淌,努力的蠕动,想要重组肉身,却是那么的徒劳无功。
仅剩下的半颗头颅上,原始天帝的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半句话。
他的道……被打破了!打残了!
那是一种本质上的缺损,被“黑血”始祖以匪夷所思的手段,从他的根基上瓦解,甚至将他本已经踏进了祭道领域大门的那半边身子撕裂,打落了回去!
原始,败了,惨败!
跌破境界,崩溃本源!
或许换做其他人,都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只是,原始天帝虽然特殊,有光明黑暗二身,都是仙帝。
但就现实而言,他离祭道本来有很漫长的路要走,需要经历无数岁月的修行。
可他走的太快,太不稳了。
是魔祖,为他开挂,他化时空,将场域自诸天源起到大道圆满的奥秘复写,刻印于其身,坐享其成。
是魔帝,为他助力,将曾经所见的风景提炼,那诡异祭坛、轮回路上的终极符文,大空之火与古宙之焰的源头奥秘,加持于他。
最后,是小·高原意识,为他重续黑暗权柄,稳住了攀登进入祭道领域的基石。
整体看下来……他有多少自己的东西呢?
并没有多少!
他就像是高原上的始祖,突破祭道全靠外力——原初物质,给我加点!
只是不同的是,虽然基础是借来的,但最后一步是原始自己走的。
如果他能走完,将身子彻底跨入祭道的领域,哪怕根基不稳也不算是大事,重新提纯就可以了,将他化时空、他化轮回,体会、参悟,变成自己的东西……先上车后补票嘛!
可惜,在这提纯的时刻,他遭遇了一尊极致恐怖的始祖,捕捉到他的弱点所在,最短的时间下了最重的手,将他彻底撕裂,熄灭道火,破碎根基!
太快了。
快到魔祖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救援。
就如同是另一条时间线上卧龙、凤雏的绝境爆发,哪怕十大始祖合围,当着人面,各自都几乎秒杀了一位始祖,彻底永寂!
在这里,原始未死,却也比陨落好不到哪里去。
凋零的血花中,原始残破身躯的嘴唇嗫嚅,像是在咒骂什么。最终他摇晃着,栽倒在这世外之地的战场中。
一生骚话不断的原始天帝,倒下了!
但!
连一刻都没有为原始的牺牲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魔帝!
“轰!”
在黑暗势力气焰嚣张,诡异始祖无敌天下的时刻,魔帝站出来了!
他一身雪衣白袍,横空出世,降临战场,双目深邃如星空,注视着“黑血”始祖。
只是一眼,他便洞悉了“黑血”始祖的状态。
“竟然是高原意识降下了一点念头?失敬!失敬!”
他嘴上说着“失敬”,语气中却无半点敬意,弹指间原始天帝的残躯被掷入了身后的诸天,在界海的天穹上如流星一般划过,轰鸣着砸在彼岸的崭新厄土上,将一座巨大的神山生生砸出深坑。
这坑,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形状也很妙,四四方方,宛若一把石椅……仿佛是在致敬什么。
原始天帝的残躯,就仰躺在这“石椅”上,残躯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元神火光还在燃烧。
兜兜转转间,仿佛回到了当年——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那年,尸骸仙帝躺尸于此,坏事做尽,遗祸万古!
不过,后来他等来了荒天帝的清算。
而在这里,在将来,又会是谁,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呢?
魔帝兴之所至,致敬历史。
可惜,在他面前的“黑血”始祖却一点都不懂,只是用淡漠的目光注视着魔帝,“异数,当诛!”
“黑血”始祖……不,祂已经不能算是那位始祖了。
正如魔帝所说,是高原意识降下的一念!
真正的那位始祖,被突破极限的改造,意识都崩解了,只剩下残存的魂光,徘徊在熄灭的边缘。
不如此,怎能强盛到眼下的地步?
哪怕原始天帝废了一点,也不至于被单挑中瞬杀。
若始祖能无限强大,也不至于在未来都成了祭道之耻,是个人突破到祭道,就能一个打几个,死的时候还能拉上几个垫背的。
做始祖,是有极限的!
他们所能承载的原初物质有极限,越接近极限,就越痛苦,当超越了极限,他们的真灵就将走向毁灭!
此刻,“黑血”始祖还能站在这里,站在魔帝的面前,都是因为高原意识在背后维持。
当这份维持散去,这尊始祖哪怕不是永寂,也将沉眠修养无数年。
若非如此,此前又怎么会被高原意识感慨,感叹祂的“忠良”?
这是拿命在拼!
不过,真相真的只是这样吗?
魔帝注视着“黑血”始祖,透过这具载体,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他”,同样有一种疯狂的魔性,如当年的他一般,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人虽然死了,但却在举族的祭天中,在寂灭中新生,在破败中崛起,登临祭道!
而从其前世的肉身中诞生的真灵,又岂是省油的灯?
魔帝是不信的。
他也很期待,另一个“他”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当然,在此之前,他要跨过高原意识的劫。
“我是异数吗?或许吧。”
魔帝微笑,“可道友又何尝不是?”
“三世铜棺的主人,决定永寂,寻求死亡的安宁……他的力量永恒不灭,成就了道友,自当继承这份死志,可道友却在求生。”
“这何尝不是背离了初衷,偏离了既定的轨迹,成为了异数?”
“无敌寂寞者心存死意,懵懂通灵者向往新生……可惜,求死者不得死,求生者不得生。”
“求而不得,真是让人唏嘘。”
他道尽了万古大秘,万古纪元的是是非非,无非是一个生灵生前求死,另一个生灵的死中求活。
因为有人想活,于是大祭世间。
可因为其前身想死,这种意志贯彻,让前者想活都活不了,无数次献祭下来,还是一个“胎盘”,怎么都圆满不了。
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就是异数,自然被压制!
“黑血”始祖默然,像是在思索魔帝话中的深意,眸光幻灭。
最终,祂也没有做什么改变,比如说打道回府。
虽然祂还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宝宝”,但态度还是比较坚定的!
渐渐的,杀机泛起,祂冷漠抬手,要打杀了这个竟有一丝动摇其心志的家伙。
——这张嘴,太能说了!
“你犹豫了……”魔帝眸光闪亮,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看来,我已胜了半招。”
“轰!”
滔天的雾气散开,弥漫,这一刻的“黑血”始祖强盛到恐怖,哪怕作为代价祂的肉身寸寸龟裂,承载不了更加汹涌的原初物质。
但毋庸置疑,祂的战力还在拔升,远超先前,一种特殊的光焰亮起,那种威能似乎超越了祭道!
当然,这光焰只有一缕,像是一点火种般,亦或者受制于载体,不能呈现更多。
可纵是如此,其威能也难以测度,让古今世界都不连续了,彻底崩断!
“焚祭万古!”
“哧!”
刺目的光芒将古今未来切割成一段又一段,自古史的源头,从当世的立身根基处,要将魔帝彻底斩灭!
“要玩命了。”
生死时刻,魔帝却昂首,“我承认,现在是道友更强一些。”
“这一招,或许能称得上祭道无敌?”
“不过这世间强弱,又不是完全靠战力的对比……”
“我也有一招,演绎生命之绚烂,我想那很适合道友的状态,还请道友品鉴。”
他微笑着,雪衣上亦有火焰点燃,明亮,纯净,将他焚烧,化作一道光,照亮诸天诸世,照亮古今未来!
“求生者不得生,求死者不得死,生死之间,轮回之后……是永恒。”
“他化永恒!”
魔帝动了!
迎着“黑血”始祖超越常理的杀伐手段,他亦化作火光,横击而去,一切的杀招都浓缩在一次对决中,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在炽盛的焰光中,似乎有一条道路重现、重演,那是昔日本已被焚烧、成就了魔帝的血脉法、族谱道。
祭道者想要成就,都需要焚烧掉己身的进化路,从此超然在外。
但在这里,魔帝却将之找回了!
不。
不止是找回,甚至像是升华了!
仿佛冥冥中有一声轻语,自问自答。
——血脉传承,万灵繁衍,何求?
——永恒!
生命是最伟大的奇迹,无论环境怎样的恶劣,总是在挣扎着繁衍,只为将存在过的痕迹永恒传递下去!
这只是因为,他们无法让己身永恒,便让后人为自己去见证永恒。
而为了守护这份永恒的希望,于是诞生了一个又一个英杰,奋战到死。
他们是在守护天地吗?
不!
是为了守护生命,让生命永恒长存!
没有生命的天地,没有守护的价值!
没有生命的存续,连轮回都没有意义!
这是书写在生命体内最深刻的本能,最执着的追求……哪怕是三世铜棺的主人,走上了焚与祭的道路……可无论是焚也好,祭也罢,都是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的追忆。
哪怕是他遗留下来的力量,也在本能的追求着生命,渴望新生!
这是生命的璀璨,要见证永恒!
魔帝,行走在血脉传递的道路上,于生灵对永恒的追逐体悟无比深刻,于是在这一刻,将这份心意书写、演绎,在此绽放!
“轰!”
巅峰碰撞,焚祭万古对决他化永恒,两道焰光撞击到了一起,让岁月崩断,世外炸开,混沌蒸干,秩序成灰,大道焚尽,破灭一切。
若非这片战场脱离诸世,所有宇宙都将会被撕裂,无数的大世界都将被击毁!
纵是如此,也有一刹那的璀璨,是两道焰光碰撞的余晖闪耀,将无尽时光海照亮,惊悚了诸天诸世,哪怕是上苍、高原都有感,最强者莫不抬头望天,瑟瑟发抖。
许久后。
战场中,火焰散去,留下两抹余烬。
其中一抹余烬蠕动着,倏忽间化作人形,一身红毛,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从容的给自己穿上了黑色血液的时装,走到战场边缘,提着半片残尸,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跨越无尽时空,渡过无边祭海,降临到一座祭坛上。
祂摆放香炉,潦草的插上三根香,再将原始天帝先前被撕扯下来的半边残尸摆上,就是一场简单的祭祀了。
残尸在滴血,蒸腾出血雾,让这座万古如一的祭坛发光,甚至隐隐间在抖动!
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