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凝重的说:“探魂棍,触之死亡地,探之魂何处,那南湖道人手中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探魂棍,不仅如此,唯有拘魂使者方能使用它,南湖道人的身份无疑了。”
“点灯一脉有陈家、方家,还有别的世家,那拘魂使者也是如此吧?”我忍不住问。
“是的。”老七说道:“不过拘魂使者一脉比点灯一脉混的要好,有半数都成为行走在阳间的阴差了,专为阴曹地府办事,而没有被招揽为阴差的拘魂使者,名头也大,但这些年间,拘魂使者行事低调了许多,几乎很少能听见他们的名号,小子,你们本是同源,所以多看着点他的手段,是对你有益处的。”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借助警头的视野注视着南湖道人。
他将探魂棍抵在脸皮上边,而嘴巴却含住棍身的末端,还一边拿指甲在点动棍身,发出微微的争鸣。
老七解释的说:“探魂棍响了,就说明定到死者灵魂的位置了,确实比点灯寻魂直接的多。”
我心中不禁产生的落差,点灯一脉找个灵魂又要取魂引子又要提灯呼喊的,人家拘魂使者拿探魂棍一放,弹两下就知道了,这种感觉是在所难免的。
老七呵呵笑着道:“小子,不要羡慕人家,利用探魂棍寻魂,对目标魂体有很大的影响,甚至是重创,本身灵魂就够弱了,所以这有损阴德,就算成为阴差的拘魂使者有十殿阎王罩着,也是无法改写阴德的,这乃是天地大道运行的规则,任何人无权干涉,到头来只能自己扛着啊。”
“换句话说,点灯寻魂是积阴德,探魂棍定魂是损阴德?”我问。
老七称是。
如此,我就平衡多了,虽然自己这一脉办事麻烦点儿,却比减少阴德要好的多。
这个时候,南湖道人松开嘴巴,他取下了探魂棍,掖入怀中说道:“去下一个地方。”
警头把他和刘一水领到了网吧门前的绿化。
南湖道人又拿探魂棍施展了一次定魂术,接着便道:“下一个地方。”
这行人就前往了街西的命案发生地,南湖道人仍然是探魂棍定魂,四个死者的地点都查了一遍,他胸有成竹的说道:“死人的灵魂们都在同一个地方,被困住了,无法脱身。你们跟我来吧,一水,做好保护这几个凡夫俗子的准备。”
刘一水点头,他左手取出了法器,那截翠绿竹子,而右手捏住了一张道符。
他们一路向西,走到这新兴街的街尾,南湖道人一抬手,众人便停下来了,他拿探魂棍指着地上的下水道井盖,说道:“在下边。”
警头招呼着下属拿工具将井盖打开,他往底下看了眼,全是黑乎乎的淤泥,虽然嗅觉无法同步,但我能感觉到臭烘烘的连苍蝇都会嫌弃的不愿意飞近。
南湖道人在怀中抽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绳身画满了符号。
我形容给旁边的老七听,它说十有八九是缚魂索,一端绑在探魂棍上边,另一端就会自行延伸出去拘住先前产生过共鸣的魂魄,强行拖到身边,这对魂体的损伤不比探魂棍小,却不至于让灵魂破碎,不然拘魂使者就得改名为毁魂使者了。
确实如老七说的那样,南湖道人把这缚魂索的一头系在探魂棍上,他嘴皮微动不知在念着什么,另一头就变长探入了下水道的淤泥。
此刻,老七好奇的穿过窗子,跑去那边围观了。
我却只能待在这借助警头的视野暗中窥视。
渐渐的,过去了五分钟,缚魂锁忽然绷紧,像是拉住了什么,开始缩紧往回拖。南湖道人的额头也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看样子,拖灵魂消耗极大,可能是被啥干扰到了,以至于不好往上边拉。
“一水,快来帮一把。”南湖道人手腕青筋毕现,若再继续下去,他没准就会被拖入下水道的淤泥之中。
“好的师兄。”刘一水腾出只手抓住缚魂索。
这下子南湖道人的压力得到缓解,神情轻松下来,不一会儿,缚魂索缩出了淤泥表面,警头没看阴眼,所以我这边就无法看见绳子另一头究竟绑着什么,但能明显的看出它打了四个圈子,每一个圈中都像是有透明的事物似得。
我知道,那些都是死者们的魂魄。
南湖道人跟刘一水的手腕用力一抖,缚魂索就缩到地面之上。紧接着,南湖道人开始对四个空圈问上话了,无非就是“你怎么死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之类的,他语气十分的高冷。
不久之后,南湖道人和刘一水的脸色怪异起来,后者纳闷的说:“师兄,世上真有能成精的塑料袋吗?”
“或许有吧,毕竟鞋子都能成精的。”南湖道人望着井下的淤泥,深思不语。
什么?
塑料袋成精?
我诧异的长大嘴巴,这未免就太天方夜谭了。
很快,老七回到这边,它一边打滚一边哈哈大笑着说:“蠢死了,这对师兄弟竟然以为塑料袋成了精,我的猫牙快笑掉了,哈哈”
“那是咋回事啊?四个灵魂说了什么?”我问。
“他们说的情况都是一样的。”老七一边回想一边说道:“都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风吹过来一个塑料袋,然后袋口张大,把他们的脑袋罩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清醒时,方式不同的死在了那儿……不仅如此,灵魂也被那塑料袋罩住进了下水道之中的淤泥,在里边无法挣扎。”
我怀疑的说:“话说不对啊,这大冷天的,怎么会有淤泥呢?”
“所以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那对师兄弟竟然没往这方面想。”老七摇摇头说:“不过啊,据我观察那四个灵魂的面貌,确实丑,但是比警头手中的死者照片上略微好些,也自然了那么点儿。照片上怎么看怎么丑的别扭。按理说,灵魂的面貌与身体是一样的,究竟因为什么了偏差?”
我脑中灵光一闪,道:“莫非死者们生前都整过容了?”
“扯犊子,哪有整容会往丑了整的!”老七推测的说道:“本喵估计,事情要复杂的多,而且干出这索命床单加上塑料袋这种事件的,目的性极强,与那死去的一女三男必然存在着某种关系,因此,这是一场报复。井盖下的淤泥并没有残留的尸气、鬼气、妖气。”
我想起了血毛煞,就问:“难道是阴煞?”
老七摇头说:“也没有煞气。”
“那会是啥啊,怪不得南湖道人和刘一水会以为塑料袋成精……”我耸肩说道:“换了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的。”
老七一边思忖一边道:“应该是某种异种。”
“异种?那是啥生物?”我耳朵一动,之前似乎从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异常之种。”老七缓缓的说:“在玄门,这是一个最为笼统的称呼,专门指那种极为罕见却又不属于妖、鬼、怪、尸、煞、灵之流的东西,世上没有相同的两个异种,所以每个异种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复制,它们的能力、手段也不能以常理来揣测的。”
我浮想联翩的说:“真想见识下异种。”
“想见识?不急,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那南湖道人和刘一水敌得过异种,你就在他们手上抢过来,如果敌不过,他们也算先为你试水了,你准备万全后去拿下那异种。”老七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理由呢?”
我理解不了它此计的用意,莫非异种对于玄门中人来说有着极大的好处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