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沙发的皮质很软,我还是痛呼了一声。他在发什么神经,嫉妒吗,吃醋吗?这怎么可能,未免入戏太深。
我不由轻笑,笑声好像又把他怒火点得太盛一些,他直接压在我身上,抓起我两手放在他风衣上。
我自然明白,男人送女人东西,到最后都不落俗套吗?也罢,他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尽管猜他别有用意,我还是欣然接受了,我又比他好多少?
轻轻柔柔替他解了扣子,他像等不及似的,啃在我的唇上。
我兴致不高,江芸这两个字就是我的魔咒,我任由厉兆衡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宋欢彦,你真是好得很,我送你东西你就给我摆这副臭脸?”他边骂边咬我我的耳朵。
我嘤咛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庞,他的唇就含住我的指尖。
将他拉坐到沙发上,我跪着把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我听说长期坐在电脑前,肩颈都很硬,我帮你捏一下?”
“玩什么花样?”他拧着眉,眸中火光甚大。
“你先闭眼,我手势不错的。”我捏了捏他的肩,果然有点硬。
他冷哼道,“从多少男人身上练出来的?”
我不作声,只顾帮他松肩膀,捏脖子,没多久,他舒服地嗌出声。
约莫关小时后,我问他要不要帮他放洗澡水,泡个澡更舒服。
他拉了拉我的手,“有几分老婆的样子。”
我无声笑了,他永远不知道,我当老婆有多贤惠,以前叶明朗曾说过,我是这个世上最适合当老婆的女人,猛夸之下,说我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说我抓住了男人的胃,他跑不了。
结果啊,跟放屁一样,什么都不是。
现在我和厉兆衡捆在一起,我还真没想过要当个贤惠的老婆。偶尔为之,不过是在拖时间。
我上楼去浴室给他放了满浴缸的水,还滴了几滴精油。厉兆衡的生活品质实在是高,一般人家哪用得起这种精油,还有浴盐。
放好了水,他已经上楼,狐疑地盯着我,像是在说,我还真不信你能做这些事。
“去洗吧,洗完我帮你吹头。”我给他拿了浴袍。
“你这是讨好我?”厉兆衡逼近我,挑了挑我的下巴。
我推他,“水要凉了,快进去,你就当我在讨好你,为了那份大礼。”
他进了浴室,我下楼到吧台前,倒了杯酒,慢慢地品尝。明天先去接凌修然出院,之后去工作室一趟,好好看看工作室的情况,很快就要忙起来的,没那么多心思想别的。
厉兆衡下楼看了看只剩的半瓶酒,没说什么就过来,“好酒不是这么喝的。你会酒?”
我不懂,只大概拿了一支出来,口感挺好的,一时贪杯了。我酒量不错,现在身体很热,意识却十分清醒。
“你喝吧,我有点晕,估计洗不了澡,要躺一下。”我装作摇晃的样子下了高脚凳,往楼上走。
他很快跟过来,“你不是晕,你是装晕,别当我这么好唬弄,你有没有醉,我一看就知道。”
“好吧。”我就是不想伺候他,今晚特别不想跟他做。
他往沙发一坐,左腿搭在右腿上,浴袍微微敞开,露出一点精硕的胸膛,整个人有种慵懒又危险的性/感,特别是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没入浴袍。
“过来,”他朝我露了个微笑。
我无可奈何过去,被他抱个满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我想,不如直接告诉他吧,我不想勉强自己。
“厉兆衡,我今晚不想。”话从我嘴里蹦出。
他挑高眉,“我以为今晚送出大礼,是个女人都想把我吞了。结果,你在想什么?如果是欲擒故纵,这招没用,我没有太多耐性。”
我摇头似拨浪鼓,“不,我累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想。”
他的眼神似要掐死我似的,一手狠攥住我肩膀,“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不想要工作室?还是嫌弃它是我送的?”
“不不,我想要,我很感谢你,真的。不过,我真的累了,在老家那几天不觉得,现在觉得了。”我用手拨开他的手,再这么捏下去,我肩膀会碎。
轻轻挣开他,“我保证,等我睡个饱觉,一定赔给你,好不好?”
他不作声,我小心地起来,往楼梯走。人家说伴君如伴虎,我倒觉得厉兆衡比老虎还难以捉摸。
我的脚刚踏上两步,咣啷一声,在我背后响起。
回过头去,见他摔了刚才我喝的那瓶酒,还有杯子。我的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没折返,继续往楼上走,进了卧室,反锁。
倚在门板上,我头一次觉得疲倦。要不是回了趟老家,我想我不会这么奢望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感情,父母的心愿是什么,不就是希望他的子女能过得平安快乐,如今的我又做到了吗?
回海城的前一夜,我破天荒梦见了他们,依旧如以前的模样,他们说让我和宋涛别担心,他们很好,希望我们偶尔回去就行,他们会保佑我和宋涛的。
我的心狠狠一抽,咬着唇呜咽出声。
我怎么能骗爸妈,骗他们说厉兆衡是我的良人呢?他根本就不是。
哭累了,我连澡都没洗就躺上床。
第二天起来,眼睛是肿的,下楼看到昨夜厉兆衡打碎的玻璃还在原位,地毯被红酒渍弄脏了。
轻叹口气,我认命地将玻璃渣子扫了,简单煮了碗面吃,这才出发去医院。
凌修然比想象中恢复得好,脸色精神都不错,他说早就烦透了医院的伙食,让我陪他去吃顿好的。
我带他去了一家港式茶楼,他眼睛发亮。
只不过在吃的途中,竟然遇到严汐和江子年。凌修然的眼神黯了一些,我心说你这样还想骗谁啊,也就严汐看不出来。
严汐寻着机会过来打招呼,免不了又跟凌修然一顿吵。我都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好吵的。
“宋欢彦,你不是厉家大少奶奶吗,单独跟男人出来吃饭,瞧着怎么这么碍眼?厉总不知道吧。”严汐说着说着又把战火波及到我身上来。
“喂,你说的是人话吗,是不是跟着那条毒蛇久了,话也不会说了?”凌修然顶撞她。
我拉了拉凌修然,真怕他们能把茶楼掀翻了。其实我跟严汐认真算来,连朋友都不算的,再加上江子年这一层,我能不戴有色眼镜看她已经很难得。
饭后,我跟凌修然坦白了跟厉兆衡领了证的事,他皱着眉,说了句我到底被卷了进去。
后面他没再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把凌修然送回家休息后,我又去了工作室。大门敞开着,估计都知道我又成了工作室的握权人,连前台妹子都朝我露出笑脸。
不过,婷姐居然不在工作室里,我给她打电话,却没想到,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
“欢彦啊,你现在是本事了,都忘了我们当年一起走过的路了,不过也算了,人各有命,我就想告诉你,现在生意没那么好做的,你能接手也好,我就能休息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她就挂了。之后我问她助理才知道,她昨天就已经正式辞了工作,因为当时她是工作室的头儿,理所当然带走了好些资料,特别是客户资料和账本。
我忍不住嗟叹,一起共事几年的缘分,就这么败给现实。以前的事我不跟她计较,她也曾说过,一定会等着我重新回来,结果呢,分道扬镳。
算了,日子还是要过的,生活还要继续。我重新梳理了一下客户,又让财务把近三个月的账理出来,发到我邮箱里。
工作室规模小,没有真正意义的架构,我把所有人集合到会议室去,让他们各自汇报工作进展,半小时后我已经摸清了谁负责些什么。
散会后,前台妹子给我送来茶水,竟然是一杯解乏的茉莉花茶,清香让我一点点冷静下来。这个妹子是个有心的,我决定这段时间留意她看看,没准能当我助理。
在婷姐办公室里翻了一下,总算找出一批员工的简历来,我逐一对上号,发现离职率特别高,心想以前可不是这样,有些员工跟着我们三年了,都没想过跳槽的。
员工走的要么是钱不到位,要么是感情不到位。我留了个心眼。
整理完供应商和客户的资料,一晃到了五点半,看了眼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下班。
出去一问才知道,婷姐把时间改成了六点下班。
我重新调整了下,决定按回以前的老规矩,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有时候临时加班本来就够让人怨的,平时还不能早走,不是更让人讨厌吗?
“各位,”我清了清嗓子,“我看大家都是年轻妹子和帅哥,太晚下班不利于情感建设,这样吧,这两周先5点半下班,看大家工作效率,如果还行的话,我再另外调整。”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都各自收拾东西去了。我心想全是年轻人也好,团队建设就很有利。哪天得跟他们一块唱K去。
下班后,我收拾了几本资料打算带回家,宋涛来电话,说要请我吃饭,吃自助餐。
我当然高兴,直奔他们说的餐厅,没想到在门口见到一个可疑的身影。
不过那抹身影消失得太快,我还没仔细看,就消失在大拨人潮里。我捏紧了手,但愿自己刚才见到的人并不是江芸。
可那个粉红的身影又是这么的相似,如果她是江芸,她应该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可如果她不是江芸,我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进了餐厅,宋涛两口子兴高采烈的,两人一同敬我,特别是丹丹,说如果没有我,她不会收获爱情,更不会重获新生。
我热烈与他们碰杯,只是心下怅然,江芸的出现扰乱了我的心绪,按照以往经验,这个女人的出现准没好事。
“姐,你有心事?”宋涛眼睛犀利。
我摇摇头,跟他说了下工作室的事,他很高兴我又拿回了工作室,我俩商讨以后怎么管理时,我手机响了。
厉兆衡打来的,“在哪儿?”
“外面,吃饭。”我简短应道。
“左岸西餐厅?”厉兆衡居然报出来。
我四处张望,终于看到前面包厢里他的身影,不过对面的人居然是,黎朝宇!
我摁断线,可他却发来短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