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甩开她的手,径直上楼回房间去了。
关了房门,欧阳文静仰躺在床上,长发凌乱在枕边,心神恍惚地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用力搬起席梦思一角,手伸进去,掏出一个半岛铁盒,那是几年前她胡乱塞在底下的,倒没有什么灰尘。
拿着盒子在床畔坐下。
打开盒盖,红石榴石手链完好无损躺在盒子里,底下还有一个金镯子。
欧阳文静拿起那串红石榴石握在手心里,逐渐收紧了手指,抬头望着窗外的那棵柿子树,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吐出的仿佛是她满心烦躁的心事。
*****
C市,医院。
“老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气候变化大,哮喘病人容易气急,先在医院住几天观察观察。”走廊上,头发灰白的主任医师交代了大致情况,随后就被护士叫走。
晏时遇走到窗户前点了根烟。
望着外边漆黑的夜幕,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有些东西,戒掉很麻烦,重新拾起来,却是简单得很。
“你明天回C市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池家了。”
这句话,至今在他的大脑里回放起来。
在朦胧的烟雾中,晏时遇微眯起了眼,眼底一片深邃如海。
侧腰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晏时遇转过头,视线往下,看到了自家的侄子,小家伙皱了皱鼻子,蘑菇头下那双黑琉璃般的大眼睛正瞅着自己:“二伯,爸爸让我出来问你,晚饭是叫外卖还是一块出去吃?”
往窗外点了点烟灰,晏时遇在孩子蹲下身,握了握他胖嘟嘟的小手:“肚子饿了?”
小家伙的眼睛狡黠地转,颊边两颗酒窝若隐若现,讨好道:“那倒不是,二伯你今天开了很长时间的车吧?妈妈跟我说过,要懂得劳逸结合,我觉得二伯应该去吃点东西,要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晏时遇听完一笑,夹着烟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那边,病房的门又开了。
出来的是晏时遇堂弟。
晏云颖是吃了午饭后发现身体不舒服的,家里保姆打电话通知了两兄弟,至于北京那里,老太太自己嘱咐保姆先别惊动,如今确定没大事,老太太插着氧气管也没忘记让儿子给老公报声平安。
——
“嗯……没什么大问题……诸医生亲自过来的……嗯……先留院观察一星期。”
晏时遇挂断电话,才拉开门重新回到包间里。
抬头看了眼在对面坐下的兄长,晏时遇堂弟手上动作没停,剥着那只咖哩蟹:“老头子倒小心,还特意跟你再确认一遍。”
报平安的电话,是晏时遇堂弟当着老太太的面打的,两人没说几句,就因为繁忙地结束了通话。
晏时遇拎过一旁的茶壶,往杯子里倒满。
晏时遇堂弟把剥好的蟹肉放到郁景希早就端着的小碟子里,拿过湿毛巾擦拭手缝,佯作不经意地开口:“人还在b市吧?”
喝茶的动作一滞,晏时遇又把茶杯放回去,脸上倒不显山水,只是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