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得太快太直接,以致于欧阳文静语塞,还来不及细想,又听到他说:“底下的训练已经开始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
晏时遇的语气,就像是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新兵,话毕,他径直拿起旁边的文件低头翻看,不再理会她。
欧阳文静的耳根连着脖子都红了,有些恼,但又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
从看台下来,欧阳文静有些心不在焉,想着晏时遇对自己的态度,冷冷淡淡的,对待陌生人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认知令她心生了失落,这种失落渐渐地演变成难过,侵蚀着她世界里的光明。
——
晚饭,欧阳文静是跟陆岳堂一块儿吃的。
训练结束后,陆岳堂主动跑来找她,两人去了学校外边的餐厅。
吃饭时,陆岳堂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说你们排换了教官,刚才我瞧见你去看台上找他,是不是为这事?”
欧阳文静没有否认。
“那他怎么说?”陆岳堂拿眼睛瞅她,似乎非常好奇他们的谈话。
欧阳文静使劲戳着铁板上的牛排:“能说什么,他都承认自己是故意把人调走的,那态度摆明不待见我。”
“那他干嘛故意把人调走?”
陆岳堂的一问,让欧阳文静停下手上动作,神情怔愣,当时她是气极之下的乱问,还真没想到晏时遇居然会承认。
陆岳堂审度的目光瞅着她,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此刻忍不住问出口:“他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啊?”
“怎么可能?!”欧阳文静当即否认,嘴里的胡萝卜味同嚼蜡:“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谁啊?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陆岳堂顿时来了兴致,追问:“我见过吗?”
“没有,是他过世战友的妻子,一个叫姜慧的女人。”
“他自己告诉你的?”
欧阳文静撇嘴角:“这还用告诉吗?我小姨都说得那么证据确凿了,况且那晚——”
陆岳堂立刻联想到了一年前在B市四季酒店的那晚:“那次他没来,是跟这个叫姜慧的女人在一起?”
“……”欧阳文静默认。
“那他对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想法?”
晏时遇一年前来学校找她,这件事欧阳文静没有告诉任何人,听陆岳堂这么问,她轻描淡写地道:“能有什么想法,以前他是我的小姨父,现在他跟我小姨离了婚,因为我小姨给他戴的那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又搞得人尽皆知,现在他看到我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
陆岳堂似乎不太相信:“这一年里,难道他真的没有再联系过你?”
欧阳文静没吭声,但答案显而易见。
“也是,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有心的话,哪怕你换了号码,他也能找到你,我看他就是——”陆岳堂怕伤到她,止住了话,只是委婉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是不是?”
“谁稀罕他找!”
欧阳文静把牛排放到陆岳堂碗里:“快吃吧,再讲话都凉掉了,到时硬了看你怎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