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她裹着浴巾,用毛巾擦拭着湿发出来,瞧见长腿交叠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吓得差点失声叫出来。
晏时遇原本耷着眼皮,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动静,抬头,幽深的目光投向她这边。
他丝毫没有大半夜私闯香闺的赧然,面色也如常:“洗完了?”
“你怎么进来的?”欧阳文静惊魂未定,刚才,她明明把门给锁了——
她瞧见他手里突然像变戏法似地变出一根细细的铁丝,听到他低沉又平静的声音:“开门进来的。”
凭他的本事,想要进一个房间,确实轻而易举。
曾经,她拧不开罐头盖子,他接过去,手腕稍稍一用力就能打开,那个时候,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像只猴子挂在他身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一口,然后崇拜地叫嚷:“你好厉害,我太喜欢你了!”
他不是个能言善道的男人,六年前不是,六年后的几天,依然没有多少改变。
她小姨说,晏时遇是块千年朽木,冥顽不化,不解风情,现在,她心里,竟也有了这个想法。
跟这个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男人错开视线,欧阳文静继续手上擦拭头发的动作,一边走过去,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套睡衣,这里的衣服是几年前自己穿过的,这些年她都没再长个子,所以不会显小。
欧阳文静转过身,刚想下逐客令,眼角余光注意到床上、他身边的手机。
那是她的——
刚才他低头,应该就是在手机……
她的大脑嗡地一下,仿若领地受到侵犯的小野猫,冲过去一把拿走了手机。
晏时遇跟着仰起头来看她。
“你看我的手机做什么?”欧阳文静一边警惕地瞪他,一边去看手机,还锁着屏,她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她素来有给手机设置解锁密码的习惯。
“刚才就摆在这里。”他解释。
欧阳文静挺直脊梁,不去看他的眼睛,淡淡道:“我要准备休息了。”
晏时遇站起身,望着跟自己有几步距离、神态冷漠的女人。
黄色的浴巾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湿湿的长卷发垂在左肩上,白嫩嫩的肌肤,脖颈细长,一双眼睑微微上翘的猫眼,明眸皓齿,不再如傍晚时的张扬跋扈,倒是平添了几分乖巧的可爱。
发梢的水珠沿着她的锁骨缓缓滑入浴巾里……
他的视线往下,落向她鼓鼓的胸跟裸露在浴巾外的那修长的双腿。
男人,食色性也。
欧阳文静注意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久没离开的视线,虽然脸上表情未变,但手中的睡衣却往胸口挡了挡,到最后,索性不搭理他,径直走去卫浴室换自己的衣服。
等她再出来,晏时遇还站在床边,身材伟岸,身姿笔挺,就连姿势也没任何变化。
欧阳文静已经冷静下来,见他还不走,揉了揉长发,眼神颇为挑逗:“想要留在这里过夜?”
晏时遇闻言,抬起眼定定望着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