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长,底下立刻有人恍然大悟了一声,“顾总的意思是,咱们内部...有内奸?!”
“内奸?!”
“这怎么可能?”
“是谁这么大胆子?......撄”
“......”
......
会议解散之后,林立亦步亦趋跟着顾邵庭进了办公室,很是不解地问他,“顾总,内奸的事咱们不是早就知晓了吗,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而且这件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整个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您不怕打草惊蛇?”
顾邵庭抬手松了松领带,“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偿”
“......”
林立听得懵懵懂懂的,“顾总,...我还是没明白您的意思。”
“以你的脑袋,不明白很正常。”
“......”
不带这么鄙视人的,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
季冉后背的伤基本好得七七八八了,早上顾邵庭出门的时候她后脚也去公司上班了。
季晨提早跟她说过,今天上午他们需要去见一个外国的客户。
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季冉特意化了个稍显精神的淡妆。
......
今天要见的客户是个法国人,昨天刚到的A城,结果因为水土不服又是上吐又是下泄的。
现在在医院躺着。
季晨作为合作方的代表,自然要亲自去医院看望一番,以表诚意。
带了鲜花和果篮,到达医院的时候才是上午九点多。
那位法国客户的病房在三楼。
一番寒暄之后,季晨和客户聊了几句,说的是法语,季冉站在一旁,只能零星听懂几个单词。
聊了没几分钟,就听见季晨叫她,“季冉。”
“嗯?”
“汉斯先生的秘书回酒店去取东西了,医生刚刚给他开了些药,你到楼下去帮忙取一下药吧。”
“好的。”
汉斯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脸上戴着一副金边丝的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看见季冉拿过刚刚医生开的药单转身出去,扯着唇角笑了笑,用生硬的中文说了一句“麻烦了。”
......
取药的地方在一楼。
脸上戴着超大墨镜手里拿着两袋子中药的高挑女人从柜台边转身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和从身后走过来的季冉撞了个满怀。
手里的中药洒了一地。
陆初儿脸上的墨镜也被撞掉了。
刚刚顾邵庭发短信过来说中午要跟她一块儿吃午饭,季冉光顾着低头回他短信了,一不留神儿就撞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女士您没事......”吧?
季冉想弯身去给她捡散落了一地的药,却在看见那张曾经熟悉入骨髓的容颜时,怔住了。
对方也在看着她。
陆初儿挽了挽唇角,捡了自己的墨镜戴上,缓缓道“我没事。”
季冉心跳如鼓擂,很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陆臻儿......
不,不可能是她!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摘下她的墨镜,看一遍,再看一遍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身体的动作已经快过了大脑的思考。
季冉一只手朝着对方脸上伸过去,将将要碰到之时却被陆初儿避开了。
语气不悦,“这位太太,你这是做什么?”
季冉猛然惊醒过来,才惊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失礼。
“不好意思,我......”
等等......
她刚刚称呼她为什么?
‘这位太太’......
季冉眼珠子一转,敛了脸上的表情,淡淡地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或者说,认识?”
不然为什么,她对她的称呼,是‘这位太太’?
若非认识,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若是换了别的陌生未婚女子,这样的称呼,岂不是太失礼到家了?
只可惜陆初儿脸上的超大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的脸颊,季冉看不见她的表情,更看不见对方眼底,此刻翻涌着的,是蚀骨的恨意。
季冉在等着她回答。
半响,陆初儿才轻声笑了笑,她原本个子就生的高挑,170+的身高,加上脚上六公分高的裸色高跟鞋,季冉生生比她矮了大半个头。
“这位太太,你撞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东西捡起来,而不是在这里问我我们有没有见过面认不认识这样滑稽的问题。”
她的声音轻轻细细的,柔美如珠玉落地的声音一般,雅致悦耳。
季冉听在耳中,当真是觉得这声音像极了当年的......
陆臻儿。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两个人长得百分之九十九得相似,或许不奇怪,可如果连声音和某些举止都相似至极的话,那真的也太匪夷所思了。
门口那边,或许是见陆初儿迟迟没有出去,有两个戴着墨镜的黑人保镖朝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隐藏在墨镜下锐利的双眼扫了一眼季冉,然后压低声音询问陆初儿,“陆小姐,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人撞了一下而已。”
她说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季冉。
季冉“......”
那双隐藏在墨镜下妖媚如丝的眸子,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