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殇见我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秦歌,你就这么喜欢自作多情?”
他的眸光又冷又淡,像是对我根本不屑一顾似的。
我心口一窒,说不出为什么竟该死的在意他的态度。
“傅言殇,口是心非很酷很有性格?”厉靳寒似乎看不过眼,拉着我的手臂就往副驾驶座上摁:“走走走,从今以后都别理他,死鸭子嘴硬的人比较适合孤独终老!”
傅言殇盯着我和厉靳寒缠在一起的手,在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冷冷地转过身,走回医院,感觉就像毫不在乎我一样。
我心中泛酸。
又是这样。
在我感觉这个男人喜欢我的一刹那,他总会寡淡冷漠的态度,掐断我的幻想,然后不动声色地告诉我,秦歌,我不可能喜欢你。
“秦歌?”厉靳寒竖起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他就是这样,不轻易说爱,但如果说了,那便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日子还长,慢慢来吧。”
“讲真,我没想到你割脉自杀这件事会撼动到傅言殇,虽然他死不承认,可我感觉他心里并不是毫无波澜的。”
我突然想起了最近傅言殇的种种反常,不确定道:“可我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我没割脉自杀,他现在也知道没这回事了。”
厉靳寒唇角一勾,似乎笑我不懂男人的心:“可你差点没命是真的。傅言殇从来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对你一丝愧疚也没有。”
我没说话。
我承认我确实不太懂男人的心理,以前不懂沈寒,现在更加不懂傅言殇。
*****
回到秦家门口,车子还没停稳,我就听见江玉尖酸刻薄的叫骂声。
父亲和温文芳在一边赔着笑脸,倒是秦柔反复问江玉:“沈寒疯了?怎么可能呢,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疯了?!”
江玉见我走进来,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
“秦歌你个害人精,我儿子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和你去了一趟傅言殇家里就精神失常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像是习惯了这种指责,此刻内心竟出奇的平静。
“阿姨,这应该是他的现世报,杀人偿命,他掐死我的孩子,现在又害了一条人命,精神失常是他的报应。”
江玉吃惊地瞪大双眼,扬起手想打我,手腕却被厉靳寒抢先一步钳住。
“动不动就打人,不好吧?”
他眼眸一眯,气势很吓人,总之和之前那种温和随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江玉一愣,猛地抽了几下手,可她越是这样,厉靳寒指间的力道就越狠,不过几秒钟,她手背的血管就全凸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
江玉脸色铁青,见厉靳寒不搭理她,又瞪向我:“秦歌,这个野男人是谁?你赶紧喊他放开我!”
我看了看厉靳寒,刚想开口,他却冷厉道:“秦歌,知道他们为何都欺压你吗,过分的心软不是善良,而是怯懦,欺软怕硬,你懂吧?”
是啊。
人性都是这样,蹬鼻子上脸,欺软怕硬。
我咬了咬牙,一狠心,淡淡的对江玉说:“出去。与其在这里骂我,不如给你儿子办一下精神病院入院手续。”
江玉不敢置信地呆住,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向秦柔求助:“小柔,我们家沈寒不能进精神病院,他的前途不能就这样毁了啊。”
秦柔的视线紧紧胶在厉靳寒脸上,仿佛做梦都没想到,她一脚踹开的前男友会像个保护神一样护着我。
“阿姨,你是不是忘了,我跟沈寒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她无情地说着。
江玉似乎觉得脸面上挂不住了,讪讪地提醒秦柔:“可你说过你爱沈寒,你口口声声地说,你爱她如命的啊……”
秦柔笑了下,好像一点也不爱沈寒了。
“我是爱过他,但是阿姨,是你们先将我扫地出门的,现在他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这么年轻,不可能为了个疯子搭上自己的青春吧?秦歌说得很对,你还是出去吧,别继续丢人现眼了。”
我看见江玉的神情彻底垮了下去,哪还有以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架势,神情败诉地点点头。
“呵呵呵,贱人,秦柔你比秦歌更贱!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你,我儿子也许就不会跟秦歌离婚,现在也不至于疯疯癫癫!”
“谁叫你儿子当初死缠烂打地追我?”秦柔扯了扯厉靳寒的袖口,哭着说:“靳寒,你让她走吧,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在沈家做牛做马的日子。”
我一听,真是佩服秦柔说来就来的眼泪了。
再看厉靳寒,他果然松开了江玉,给我的感觉就是从未对秦柔忘过情。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秦柔看看我,又看看厉靳寒,酝酿了好一会,终于问他:“分手的时候,你说,只要有一天我后悔了、回头了,你一定会张开双臂接纳我,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厉靳寒连一秒迟疑也没有,“对,以前我是这样说过。但今时今日,我已经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终生伴侣了。”
秦柔重重地点点头,仿佛早就猜到了答案。
“你想找秦歌那样的女人是吗,我们交往这么多年,你从没像刚才护她那样保护过我。”
厉靳寒看了我一眼,“没错,我欣赏秦歌这种类型。”
“所以说,还是秦歌你厉害啊,生过孩子还这么抢手。”秦柔阴阳怪气的冲我笑,“你最好祈祷楚玥真的死,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幸福多久呢,我的好姐姐。”
我一愣,厉靳寒一愣,楚玥……难道真的还活着?
秦柔估计很满足于刺激我的感觉,又说了一句:“秦歌,你等着,你的好日子不多了。今天我所承受的屈辱,很快就会还有人帮我狠狠的还给你!”
我心下一颤,反应倒还算平静,厉靳寒却上前一步捏着秦柔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