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独自和你谈。”
林薇说完,看了厉靳寒一眼,很明显要他离开。
“我去外面打个电话,你们慢慢谈。”厉靳寒起身,走的时候冲我笑笑,“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
我觉得他真是个特别绅士细腻的人,明知道林薇不可能在公共场合为难我,却仍然说了这么一句挫林薇的气势。
“秦歌,不错嘛,看得出来厉靳寒对你很有感觉。”林薇啜了一口咖啡,笑道:“我怀孕了,是沈寒的。我妈非要我在肚子大起来之前嫁人,否则就要我打掉孩子。”
我点点头,“所以?”
“沈寒不愿意娶我,可我不可能打掉我的孩子,所以我想和厉靳寒结婚。”
我从未想到林薇会自私到这种程度,“带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嫁给厉靳寒?厉靳寒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你。”
“所以啊,我需要你帮忙。”林薇眸光一冷,“我看得出来,厉靳寒应该会听你的,只要你说服他娶我,我就就捐赠我的骨髓给你。”
“我做过配对了,我的骨髓和你吻合点比较高,一桩婚姻换一条命,秦歌,其实你赚了。”
我忍不住一阵冷笑,装作听不懂她的话:“什么骨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全医院都知道你的血小板异常,虽然傅言殇严令血液科的医护人员保密,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我只想保存我和沈寒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会主动净身出户的,这对厉靳寒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我看着林薇理直气壮的表情,心下突然狠狠一抽,对她算了失望透顶了。
“你要保存你的孩子,那是你的事,我没办法帮你说服厉靳寒。”
林薇像是没想到我会拒绝,拍着桌子提醒我:“错过了最佳移植期,你会死的!最多三个月,你就会死的!”
“哦,最多还有三个月啊?够了。”
我的语气特别淡,仔细想想,除了满心的仇恨,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
唯一遗憾的,只有傅言殇的母亲还没醒过来,我还没有替舅父赎完罪……
林薇见我这样淡漠,估计也是急了,咬牙切齿道:“你无所谓是吧?好,那我就只有跟傅言殇和厉靳寒谈了,相信他们一定愿意为了救你而答应我的条件!”
我的双手捏成了拳头,“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非要打厉靳寒的主意?!”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我妈以死相逼,要我和厉靳寒相亲结婚,我根本懒得告诉你我的骨髓可以救你。”
林薇顿了顿,语气愈发阴冷起来:“沈寒不肯娶我,还不是因为他对你念念不忘!”
“秦歌,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都跟傅言殇睡过了,一个被人睡过的女人而已,为什么他就是发了疯一样追你?啊?”
我觉得我和林薇已经没必要谈下去,“要是你敢用骨髓来要挟傅言殇和厉靳寒,我会把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统统告诉你妈。你妈再想你结婚,也还不至于是非不分。”
林薇怔了几秒,气得猛地拍动桌子:“你敢!”
“别以为我不懂得威胁。你妈血压高,受不了刺激。”我平静地说完,起身的同时,拿起咖啡泼到意粉里。“变了就是变了,曾经喜欢的,现在除了让我感觉恶心,再无其他。”
林薇瞪着我,不敢置信地瞪着我,唇瓣抖了很久,才抖出一句话:“秦歌……你疯了!”
是啊。
我觉得我真是疯了,居然对昔日的好姐妹充满了仇恨。
甚至还残忍变态的希望,她打掉孩子,尝试一遍过去我的绝望和痛苦!
走出西餐厅的时候,厉靳寒正搀扶完一位孕妇过马路。
一眼望过去,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和林薇谈完了?”
他唇角一弯,笑容恍如凝聚了所有温暖与美好,舒服得让我闪神。
我敛回目光,坦白道:“嗯。谈完了。她不适合你,这次相亲就算了吧。”
“我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她根本不是我心仪的那一款。”厉靳寒看了看手机,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傅言殇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警告我别带着他老婆到处浪。”
我只当厉靳寒在说笑,并没往心里去。
“今天我还真要到处浪。公司有个新项目要谈,如果能谈成拿到投资预算,即使秦柔吐不出亏空的钱,后天的股东会议我也不会太难堪。”
厉靳寒皱了皱眉,“何苦这么奔波,傅言殇已经准备好钱买下公司,你签个字就行万事大吉了。”
“可我不喜欢那种仰望他的感觉。我觉得,我也能做得很好,凭我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依仗谁的光。”
厉靳寒一怔,“女人依靠男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我想了想,“靠人不如靠己,何况傅言殇吧,我读不懂他。他就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我不太喜欢心惊肉跳的过日子。”
厉靳寒一拍大腿,突然笑了:“哈哈哈,说的好,我要将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转告傅言殇,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别啊。”我简直要扶额,“说人坏话就要在背后,你却打算做个告密的叛徒,够义气吗?”
厉靳寒又是一怔:“秦歌,认识你有一段日子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俏皮的话。讲真,之前你给我的感觉,和大妈差不多,老气横秋、特别沧桑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确实算是大妈,多沧桑啊,生老病死都经历过了。”
厉靳寒的唇角翕动了一下,终是笑笑,没说话。
我知道他是怕再说下去会触及我的伤口,索性选择了沉默。
傍晚时分。
我拿着谈好的合作策划案回到家。
这是我第一次以公司负责人的身份去谈项目,原以为少不了饭局应酬的,可合作方老总似乎赶时间,拟定了合同草本后,就离开了。
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想像。
我推开门,刚走到大厅就看见傅言殇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