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件事。”
林薇打开拎包,拿出一沓检查单,恶狠狠地甩到我办公桌上。
我扫了一眼那些纸张,“这是什么?”
林薇皱着眉,“你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呵呵,秦歌,这些可是傅言殇帮你找到的证据啊!”
我没说话,拿起检查单一看。
确实是证据。
上面打印着我妈当时住院做的各项检查。
即便我不是学医的,也能看出沈寒给我妈安排的检查有问题。
因为清一色都是心血管之类的检查,可我妈的心脏一直很好,根本不需要反复做这些检查。
林薇关了办公室的门,冷笑道:“我知道你和傅言殇都想要沈寒死,可光凭这些检查记录,就能逼死沈寒了?这些顶多就是安排检查失误而已!”
我看着林薇因为沈寒而变得咄咄逼人的模样,“所以呢,你觉得我妈死得一点也不冤枉?沈寒的命是命,我妈的命就不是命了?林薇,小时候我妈对你比对我还要好,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林薇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过分的是你秦歌,你就应该死在精神病院里头。沈寒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让你死在分娩的过程中!”
“这次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我忍不住笑了下,“还是你和秦柔,是来帮沈寒求饶的?据我所知,沈寒医院的账目也大有问题。”
林薇和秦柔同时一怔,“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心情和她们废话,拉开抽屉,将过去一年部门的收支情况记录甩到秦柔脸上。
‘啪’的一声。
我甩得特别狠。
像是要把秦柔之前给予我的伤害,统统还给她一样!
“我不清楚傅言殇是否找到了沈寒害死我妈的证据,不过,你挪用公款的证据,我可是找到了。亏空过亿公款倒贴沈寒的医院,秦柔,你真可怜!”
秦柔的脸色一下子全白了,“你怎么弄到这些的?是不是安妮那个贱人出卖了我?”
“哪用得着安妮出卖你,你负责的项目根本对不上支出,可见你爱沈寒已经爱到鬼迷心窍了,连账目的表面功夫也忘了做。”
秦柔浑身一抖,气焰彻底低了下去。
“没错,我是爱沈寒爱到鬼迷心窍了。秦歌,算你狠,能不能叫傅言殇别再查下去了?医院就是沈家的命根,要是被查封了,不止沈寒,就连他父母也没法活下去了!”
查封医院这么严重?
沈寒到底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
我没搭理秦柔,转而看着林薇。沈寒的医院有多少黑幕,我相信她绝对比秦柔清楚!
林薇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表情一僵,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架势,彻底颓败下去。
“秦歌,难道你真的要沈寒身败名裂吗?他是你深深爱过的男人,你真要这么狠心?”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狠心?哈哈哈,我抱着孩子的尸体在地上爬的时候,你们又何曾对我仁慈过?我妹妹,我父亲,我闺蜜,我老公……你们一个个要我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对我太狠心?!”
林薇似乎觉得我蛮不讲理,沉默了一会后,冷漠道:“可你那孩子本来就有先天缺陷,养着也是负担。何况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要是带着个有病的孩子,你怎么可能嫁给傅言殇?”
“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你劝傅言殇停止彻查医院、别揪着沈寒不放,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好姐妹。”
哈哈哈。
我做梦都想不到林薇会说出这种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想对她说什么。
中时,安妮敲了敲门:“秦总,您老公来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抬哞望向门口的霎那,目光恰好撞上傅言殇的视线。
他穿着一身午夜色系西服,清冷的五官不带任何表情,可一眼看过去,就是莫名让我心安。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潜意识里知道,有傅言殇在,就没人胆敢句句往我的心窝戳刀子。
“不好意思,我家秦歌不需要姐妹。”他迈步走到我身边,抓起林薇拿来的检查单看了看,随即冷冷地笑开:“在我办公室翻箱倒柜,不错,虽然你偷了一沓垃圾,也足够让人事科解雇你了。”
我家秦歌?
他的气息在我耳畔萦绕,仿佛他来公司,就是专程替我出气似的。
林薇错愕地瞪大眼睛:“一沓垃圾?傅言殇,你是故意引我进你办公室乱翻,然后名正言顺的解雇我?!”
傅言殇唇角一勾,眉目间全是不怒而威的寒意。
“说‘故意’太抬举你了,你还没资格让我故意。”
林薇气得张了张嘴,顿了好几次,才说出一句话:“你到底想怎么对付沈寒?楚玥还活着,沈寒可以说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是要咬住他不放!”
傅言殇瞳仁一沉,每说出一个字,周围的气温便骤降一度。
“无冤无仇?呵。我的女人,只有我能强。谁敢碰秦歌,我就会让他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是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林薇和秦柔吃了一惊,就连我自己,都被傅言殇强势又霸道的口吻震撼到了!
之后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林薇和秦柔僵站了一会,大概也清楚傅言殇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恶狠狠地瞪了我几眼,然后一前一后离开了。
我沉溺在他毫不掩饰的保护里无法自拔。
也不知道此刻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过了很久才挤出一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傅言殇看着我的眼睛,估计是看出了我的心慌意乱,嗓音压得特别低:“想带你去见个人,就过来了。”
“噢。”原来不是专程过来替我出气的。
“本来没打算那么早过来。但想到林薇可能会来纠缠你,就提前过来了。”
我有点恍惚,这个男人,总能看穿我的内心。
而这次,他好像没有口是心非……
傅言殇见我不说话,无声地叹了口气,沉沉道:“秦歌,是不是我不和你说话,你就当我是泛泛之交了?”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好腆着脸,反问他:“你在意我把你当成泛泛之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