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神策见到崔渔这幅老神在也的表情,气的牙根痒痒,心中暗自发怒‘他娘的,这年头究竟谁是大爷?老子才是债主好不好?我怎么成孙子了?’。
“你有什么章程?”孙神策配合着问了句。
“第一,陈露虽然兑换了物资,但物资却并不在我浩然一脉,就连我浩然一脉也是受害者,所有物资都在陈露手中,那一大批堪称数目海量的物资简直是天文数字。要么你们去直接找物资下落,要么等我浩然一脉追查出来,再补偿你。”
崔渔伸出一根手指。
“那批物资凭空消失,近乎席卷天下,别说是你们,就连礼圣人一脉、还有米家都是受害者,现在被债主逼迫上门。天下的人都在追寻陈露物资的下落,你就算是不说,我也会去寻找追查的。”孙神策没好气的道。
“第二种办法,就是我浩然一脉日后有了钱,一点点偿还你们。现在浩然一脉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能还你们物资?等我们缓个几百年,浩然一脉重新发展起来,我等绝不赖账。”崔渔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孙神策却听的满头黑线。
见过黑的,但是绝没见过崔渔这么黑的。
那可是两千万斗物资啊!浩然一脉要还到什么时候?浩然一脉现在都这逼样了,以后还有机会发展起来没?
而且,浩然一脉可不是只有他一家债主。
那两千万斗物资,孙家累积了五千多年,难道浩然一脉也要累积五千年不成?
那其余各家的物资呢?
这要偿还到猴年马月?
等他骨头渣子都烂没了,这笔烂账都还不完吧?
“不行!如今天下大变,我江东父老乡亲正等着这批物资应付五千年来未有的大变。这次劫数将会席卷天下,你这一笔烂账不知道要偿还多少年,到时候我江东豪杰世家还有没有留在世上都不知道,谁能等你个几千年?”孙神策看着崔渔,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年!五十年内浩然一脉必须将所有物资全部都偿还上。不管你浩然一脉砸祸卖铁也好,还是全都去街头乞讨也罢,绝不能差了我等的账。”
孙神策急眼了,第三个办法都不用听,必然是大差不差的办法。
“你要是这么说……。”崔渔看着孙神策,嘴角裂开:“那这笔账不用还了。”
“什么?你当真打算赖账?”孙神策怒视着崔渔:“我刚刚还好心帮你登临这个位置,你转眼就恩将仇报?”
“赖账?赖什么账?”崔渔一双眼睛看着孙神策:“咱们之间有什么账?”
“你浩然一脉差了我江东孙家两千万斗物资,你说有什么账!”
孙神策此时有些急眼了。
他是真的急眼了!
他等的起,江东的孙家等不起啊。
现在天下大乱在即,正是招兵买马的最佳时机,没有了物资孙家怎么在未来的大势中站稳根脚?
而且浩然一脉的账太多、太大,欠的也不是他江东一家,而是足有数家,对方得还到什么时候?
“是浩然一脉欠的你江东孙家的物资,管我什么事?”崔渔理直气壮的看着孙神策:“咱们现在重新组建的不叫浩然书院,而是叫‘天地会’”。
崔渔得意洋洋:“浩然书院和你江东的事情,管咱们天地会什么事?”
金蝉脱壳!
崔渔用的就是金蝉脱壳,也是后世许多公司常用的手段。
要账?
可以啊!按我说的办!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办,到时候我名字一改,资产重组清算。
那一家公司的事,管我现在的公司什么事情?
“浩然一脉是孟圣人的浩然一脉,你去找孟圣人要啊。咱们现在可都是天地会的人,和你可没有瓜葛啊。”崔渔看着孙神策。
孙神策气的身躯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竟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也都承认自己退出浩然一脉?不是浩然一脉的弟子了?”孙神策看向十二支脉的各位耆老。
此时各位耆老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目光闪烁。
现在浩然一脉都这样了,而且还背负着天大的债务,貌似这浩然一脉也不是非呆不可啊。
继续守着浩然一脉这个空壳子,到时候就要背负起亿万斗的债务,你叫这些人拿什么去赔偿?将脑袋割下来陪给对方吗?
到时候浩然一脉还要不要发展了?
所以此时众位耆老俱都是齐齐对着崔渔一拱手:“我等拜见教主。”
崔渔闻言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想要将浩然一脉转化为自己的浩然一脉,将孟圣人的痕迹剔除,眼下是第一步。
也多亏了孙神策,才给了自己机会。
孙神策怒视着崔渔以及一院子的耆老,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狐狸了,要面子还是要实惠,众人拎得清。
空守着虚名有什么用?活下去才是最关键的。
“孙子,算你狠!你要是赖账的话,那浩然一脉在江东的产业,咱们可全都拿去抵账了。”孙神策说完话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看着孙神策的背影,崔渔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冷静冷静,浩然一脉可不是没有高手的。而且,浩然一脉的圣人只是被困在十方功德林内,而不是死了,你可千万别做蠢事。免得到时候孟圣人出来,你无法交差。”
孙神策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院子里的众人,气的身子都在哆嗦:“孟圣人曰‘人之初,性本善’,你们全都学的浩然圣人学问,难道就不怕道心崩溃吗?”
“孟圣人那一套早就过时了,否则也不会呆在功德林内。众位长老连境界都跌落了,那浩然一脉的道心不要也罢。”崔渔笑眯眯的道。
听闻崔渔的话,孙神策勐地一跺脚:“崔渔是吧!老子记住你了!”
孙神策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张良此时从偏殿走出来:“我说,你就不怕将他给得罪死?江东孙家虽然及不上五大霸主,但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你直接赖账,会不会太过分了?江东各大权贵怎么会忍下这口恶气?”
“而且江东乃是浩然一脉的盟友,你这么一搅和,怕是要反目成仇了。”张良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欠钱的才是大爷,你懂不懂?”崔渔慢慢站起身,一双眼睛看着场中诸位耆老:“以后,天地间或许还有浩然一脉,但咱们却是天地会,与浩然一脉彻底划清界限,诸位以为然否?”
众位耆老闻言纷纷点头。
一亿多斗的物资,你叫大家拿什么去偿还?
一辈子为浩然一脉打工吗?
你见过无私奉献,不要工钱的打工人吗?
没有!
绝对没有!
所以此时场中众位耆老都选择了赞同。
“诸位去整理大梁城的秩序,挑选大梁城内的青壮组成军队,现在大梁城一片混乱,朝廷和各大诸侯的势力都退出大梁城,正是咱们重整旗鼓的大好时机。”
崔渔看向诸位耆老,声音中充满了有条不紊的从容:“诸位长老占据好一些的府邸,招收大梁城内天资不错的弟子。封锁大梁城,不许大梁城内的人出去,也不许大梁城外的人进来。大梁城内的百姓得了昆仑造化,其中必定有许多好苗子,要是加以培养,必成大器。”
“是有好苗子不错,但是咱们却没有合适的功法了。”一位长老站出来,看向崔渔:“浩然一脉的功法不适合再收徒了。”
浩然一脉的路断了,不适合在收徒了。传授这等功法,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崔渔闻言略作沉默,然后将五行炼铁手拿出来:“我这里倒是有一部武道功法,可以暂时用作传道的根基。我天地会以后的弟子,一定要以武入道,免得日后神通被人破去,成为待宰的羔羊。”
五行炼铁手确实是一部很不错的上等功法,练成之后可以操控天地间的五行之气,练就掌握五行的大神通。
但是崔渔却并不在乎。
武道功法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使用功法的人。
他有金手指和先天灵宝镇压气数,怎么会将一部功法放在眼中?
而且日后天地会的弟子还要进入军伍之中,相助韩信打天下呢。
所以将五行炼铁手送了出去,虽然他也修炼的是五行炼铁手,但每个人对天地五行的理解不一样,修炼出的神通也是并不相同。
就像是土行孙和张奎,两个人领悟的都是遁地术,但遁地术也有高下之分。
“太古神魔功法?”诸位耆老看到崔渔递过来的功法,俱都是一愣,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等太古神魔功法,放在天下任何一家,都能做压箱底的存在了,可是崔渔竟然拿出来,无偿给大家使用?
“神魔功法是好,但消耗的物资也大。咱们聚在一起瘦死骆驼比马大,分开则微不起眼,沦落为不入流的势力,陨灭于这浩荡的天地之间,蹉跎老死。合在一起,咱们就依旧能保持一流势力的架子。纵使不是超一流势力,但咱们在这神州大地依旧能活的很好。”崔渔看向众人:“众位还需劳心戮力,务必将劲用到一处,大家联合起来,才能在未来的大势中走得更远。”
“大梁城是禁法区域,就算咱们招收弟子,也无法修炼。”一位长老觉得崔渔说的很对,于是开口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可以先招收弟子,在大梁城内教导个三五年,培育其心性。然后再带出大梁城培养,悄无声息间将弟子送入各大势力,完成对各大势力的渗透。”崔渔笑眯眯的道:“借助其余各大势力的物资,来培育咱们自己的弟子,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听闻此言,众位耆老看着崔渔,俱都是心头一紧,脑子里蹦哒出一个念头:“真损啊!但眼下浩然一脉没有物资,确实是该这么办。对于浩然一脉来说,这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众位长老拿着功法退下,留下崔渔站在院子里,静静的喝着茶水。
轻松的接盘浩然一脉的框架,对于崔渔来说简直就是水到渠成,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情。
“你现在虽然是浩然一脉的掌教……,不对,是天地会的掌教,但他们这些老狐狸,心里绝不会服你,更是绝不会将麾下的势力交由你掌控。天地会在你的手中只是虚名而已,你根本就不会得到任何实际的权柄。”
崔渔闻言沉默,没有反驳张良的话,张良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可是崔渔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些长老是绝不会将麾下势力给自己差遣的。
“趁着他们在大梁城内还都是凡人,我悄悄给他们种下寒冰地狱的种子。乃至于未来有弟子进入天地会,都要种下寒冰地狱。这样一来,就算是有弟子背叛,我也能利用寒冰地狱威慑。”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
该如何将寒冰地狱悄无声息间种入众位弟子的体内,对于崔渔来说,倒是个问题。
想了许久,崔渔终于想到办法,只要将整个大梁城内的所有人都种上寒冰地狱,将寒冰地狱的法则烙印在对方的血脉内,那事情是不是就成了?
想到这里,崔渔心中所有所思的来到井口前,然后拿着定海神珠沉思。
崔渔手掌一松,定海神珠落入井口。
接着定海神珠内一缕极寒之气,在井口内悄然释放,向着大梁城的水脉蔓延了过去。
“代价就是天地会的弟子,以后永远都出不了大梁城。或者说,一旦出了大梁城,没有得到特赦之法门,就会被寒冰地狱自动冻结。”崔渔眼神有些冷酷:“真水!”
想要利用定海神珠污染整个大梁城,将寒冰地狱的力量加持于众人血脉内,唯有真水的力量。
“我的共工真身一击巅峰的力量,此时或许派上用场了。以共工大魔神巅峰时期的神通,再加上这定海神珠的提前侵袭,将寒气送入众人体内,共工应该能做得到吧?”崔渔脑子里闪烁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