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看着从山中炸裂而出的猴子,整个人都差点原地炸开。
心猿意马!
他已经练就十方光明心境,怎么会诞生心猿意马?怎么会被欲望所支配?
绝不可能!
“一定是眼花了!看错了!那猴子根本就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心猿意马!”唐周滴滴咕咕,刚刚补全魔神之道的喜悦了然无踪,整个人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怎么办?”唐周有些头大如斗,看着在山间蹦蹦跳跳的猴子,整个人眼神中充满了苦恼之色。
“如今天下大变在即,却在这个时候叫我诞生心猿意马,这不是叫我应劫身亡吗?”唐周气的捶胸顿足,眼神中充满了严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在哪石洞内动了欲念!是那魔神下的黑手!一定是那魔神下的黑手。是那魔神陷害我!我之所以诞生心猿意马,一切根由都在那石像凋塑上。”
唐周此时后知后觉,可是却已经有些迟了。
“我要去找崔渔!他究竟是如何察觉到那山洞的?又如何明悟山洞内魔神祭祀办法的?”唐周心中万千念头闪烁。
此时唐周悲愤交加,喜与忧各自分半。
喜是直接如今终于找到了补全太岁魔神身躯的办法,忧的是自己竟然跑出来了心猿意马,这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问题简直是大到没边了。
尤其是他的心猿意马乃人为诞生,日后心猿意马会不会被人掌控?这些都不好说。
且说神魔洞府
颜渠与陈露、米猪三人目光狂热的走出洞府,此时见到唐周练成无上神通,获得了一枚可以与天地同寿的蟠桃,几个人一颗心火热到了极点。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希望和激动。
“咦,这山间的花草怎么盛开了?我记得咱们进入山洞的时候分明是秋天?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秋天?”米猪执掌百草,对天下的草木最为熟悉,此时看着山间的景色,整个人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咱们在那洞府内待了多久?难道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不成?”
颜渠也是面色严肃起来,一双眼睛扫过山间,却见山间一朵朵鲜花盛开,有大红大绿的牡丹,有带刺的玫瑰,以及那群山之间各种千奇百怪的花朵。
竟然在同一日、同一时刻盛开,明显的不正常。
就算是花朵,开花的日期也不同,各自有各自的花期。
“不对劲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各自回转。
且说颜渠
才回到家中,就见一群惊慌失措的弟子,脚步匆忙的飞奔过来:“师兄,不好了!不好了!那老酸儒怕是要成道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听闻此言,颜渠不由心头一惊:“怎么会这么快?”
“三刻钟前,春秋逆转,枯草重生,百花绽放,岂不是那老儒生即将成道的异象?”那群弟子七嘴七舌,指着远处庄园内的草木不断乱喳喳的开口。
听闻众位弟子的叙述,颜渠本来从神魔处获得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难堪之色。
】
“圣道异象吗?”颜渠面色阴沉如水。
“证道成圣过程中,共有三重异象,也称之为过三关。第一重异象就是百花盛开。第二重异象就是白日星辰。第三重异象是天花乱坠,天道拱捶。如今百花忽然盛开,必然是老儒生证道的第一重异象,想不到他竟然走到了过三关的境界。”米猪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
“礼圣人和孟圣人论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分出胜负,决出高低输赢。现在想要靠着崩碎孟圣人的道心来阻止老酸儒成道,怕是不可能了。”米猪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
颜渠闻言背负双手,不断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我要先去拜访一番老酸儒,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颜渠还是心中不相信,对方竟然踏入了三关境界。
从古到今,不知多少英雄豪杰,都倒在了圣道之前,想要证道成圣何其之难?近乎于难于上青天。
那老酸儒又何德何能,竟然能证道成圣?
陈露的庄园内
陈露回到庄园内,看着山间重生的百草,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他明显的感知到,眼前百草不同寻常,与正常生长的百草不一样。
所有草木不分季节,竟然在一日之内,全都尽数开放,岂不是显得很怪异?
明明气候不同的花草,竟然盛开在了同一日,岂不是怪异至极?
“为何山间草木忽然盛开?”陈露捻起一朵玫瑰花,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回禀师兄,不晓得为何,三个时辰前忽然间百花齐放。小弟听人说,要是圣人成道之前,必过三关。一旦度过一重关隘,就会有天地异象诞生。这圣道第一关就是万物生长。”那弟子道。
陈露闻言心中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老儒生开始渡三关了?他要成道了?”
“我要去亲自拜访,看看他究竟走到了那一步。”陈露的眼神中充满了狂喜之色。
崔渔绝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施展阴谋诡计,竟然会引发如此误会。
而且这奇妙的误会,更是会加剧了冲突。
崔渔站在院子里看花,忽然一只报更鸟飞来,落在了崔渔的肩膀上。
“唐周?这厮又来约我做甚?”
唐周相约,崔渔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化作空气熘走,在出现时已经到了一座小巷酒肆内。
“你看起来似乎很好啊,神光满面仿佛脱胎换骨,身上竟然流转着一缕缕最为神秘的太古魔神气息,你似乎获得了很大的好处。”崔渔身形出现在了唐周对面的椅子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他当然知道唐周的麻烦,更知道唐周遭遇了什么。
而且唐周的一切遭遇,都是他亲手炮制的。
“我遇上了大麻烦。”唐周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忧郁:“那神魔凋塑究竟什么来历?”
“你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崔渔问了句。
“不错。”唐周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不过是被人追杀,无意间闯入其中而已。”崔渔道:“关于那洞府与凋塑,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
唐周抑郁了,眼神中满是难过。
“怎么了?”崔渔明知故问。
“我诞生心猿意马了!虽然有十方光明心境可以暂时压制住心猿,但这终究是一个隐患,心猿意马一日不被约束,终一日会爆发出来。”唐周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他有一句话其实想要询问,崔渔是如何降服心猿意马的。他是南华真人的弟子,当然也知道崔渔诞生了心猿意马的事情。
崔渔闻言沉默,一双眼睛看向远方,过了许久许久之后才道:“可有降服心猿意马的办法?”
“我听人说,大乘佛法似乎有克制心猿意马的手段。”唐周道。
“希望吧。”崔渔道了句。
“你可知道如何克制心猿意马?”唐周试探着问了句。
“废掉修为,自然而然就能战胜心魔,心猿意马也成不了气候。”崔渔道。
唐周闻言翻白眼。
崔渔与唐周在这里胡扯,却不知道百草堂前气氛紧张。
无他,颜渠和陈露又撞在一起了,二人站在小巷前,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流漏出一抹杀机。
“你来做甚?”陈露毫不客气的质问了句。
听闻陈露的话,颜渠轻轻一笑:“老儒生即将证道为我儒门圣人,我当然要前来拜会一番。”
“拜会?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陈露冷冷一哼,率先走入了小巷内。
看着陈露的背影,颜渠摇了摇头:“无脑莽夫。”
只是二人才到百草堂的大门前,却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宫南北怀抱剑鞘,面无表情的挡在大门口,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
“二位请回吧。”宫南北的声音很冷,丝毫不给陈露这个浩然一脉掌教师兄的面子。
“就连我也不能看?”陈露看着挡在院子前的宫南北,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和不满。
宫南北嘴角翘起:“多余的话,我不想再磨叽第二遍。”
“好得很!好得很!果然是好得很!”陈露不断称赞,面带冷笑转身离去。
颜渠看着陈露狼狈的背影,一双眼睛看向宫南北,脸上挂着笑容正要开口,却被宫南北冷冷的挡了回去:“你也请吧。”
颜渠很识趣,知晓不是宫南北的对手,面带笑容和一个笑面虎一样:“既然宫兄守着,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等圣人出关之后,我再来拜会。”
走出小巷,颜渠脸上的笑容消失,双手抚摸着一柄玉如意,慢慢的敲击着嵴背:“好得很!好得很啊!”
“老儒生不能留了,就算是引起礼圣人一脉与浩然一脉的杀戮争端,也在所不惜。”颜渠眼神中露出一抹智慧之光:
“现在想要对付老儒生,有两条路。只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老儒生开始渡三关,叫颜渠心中的杀意浓郁到了极点,他心中清楚的知道,等着礼圣人和孟圣人论道,通过崩塌对方的道统来阻止老儒生成道,似乎是来不及了。
天知道礼圣人和孟圣人论道多久会出现结果?
礼圣人既然交代了他的事情,那他当然要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的去阻止老儒生成道。
“第一,就是从神魔米入手,阻止老儒生的文章出现在市面上。没有人与老儒生印证智慧,老儒生成道的路自然而然就断了。”
“第二就是宫南北。要是神魔米阻止不了老儒生,那就只能强行打断对方成道。可想要强行打断对方成道,就要先过了宫南北那一关。宫南北是拦路虎,宫南北一日不除,就休想动老儒生一根汗毛。”
思绪理清,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好办了。
“宫南北好说,当年宫南北一人孤身入蛮荒,强行挖走了七大圣的眼睛做剑鞘上的宝石,阻止了七大圣发兵中土,此乃七大圣千古遗恨,一生之耻辱。我要是将宫南北还活着的消息传入大荒,到时候七大圣必然会降临。宫南北和七大圣动手,大梁城必定化作灰灰,老儒生成道之路也必然会被打断。”
颜渠觉得自己应该在宫南北的身上做文章。
当年宫南北为了练就白骨剑,前往蛮荒屠杀妖兽三百七十二部落,共计七大族,与此七大圣结下血海深仇。
可惜七大圣不知宫南北深浅,更不知宫南北竟然有逆天神通护体,一个‘平衡’神通坑的七大圣栽入了大坑内,被宫南北硬生生的挖去了七只眼睛。
那七只眼睛被宫南北做宝石装饰,刻印在剑鞘上,逢人便吹嘘炫耀,此乃七大圣一生之耻辱。
千古遗恨!
堂堂妖族七大圣,竟然栽在了区区一个孺子小儿手中,岂非可笑?
六十年前,宫南北身死道消,七大圣哭了三天三夜。
“大周正一鬼神盟约崩碎,七大圣降临此地,必然不会有诸神阻拦。”颜渠心中一点点笑容升起:“七大圣这些年来血脉不断提升,修为也比之当年高了不知几许。宫南北想要在对付七大圣,怕是难得很!最好是大打出手,直接将大梁城打成废墟。”
一边说着,回到家中奋笔疾书,然后将书信送入报更鸟的腿上。
且说崔渔
一路回到院子里,忽然发现百草堂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宫南北正面色严肃的站在院子里。
“怎么了?”崔渔面带担忧的问了句。
“你没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老儒生修行的速度慢下来了吗?”宫南北道。
崔渔闻言一愣,他哪里有本事去看老儒生的修行进度。
“老儒生开始度三关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呢。也不知道老儒生能不能顺利渡过这一关。”宫南北眼神中露出一抹忧虑。
“一定能行的。”崔渔回了句。
“或许吧。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宫南北压低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