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到前面有一大批鬼差,好像在等自己似的,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前去。
其他三大判官齐声喊道:“新任总判官张善元已到,行礼!”
所有的长条板凳忽然消失,数百名鬼差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三判官和十大阴帅也鞠着躬。
酆都城内阴风四起,本就遮天蔽日的环境更显两分庄严,场面何其震撼。
闹了半天。
张善元就是新判官!
难怪吕布说“没想到你就是新来的老大。”
这还真是老大!
张善元摆起架子,背着手,清了清嗓子,老神在在道:“阴政司吕布归何人所管?”
牛头一个哆嗦。难道吕布私自上凡间被新判官知道了?
我的天啊,这上任头一天,就对地府的事情这么了解?
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牛头上前一步说道:“我。”
张善元当然知道是牛头管的,看也没看他一眼,说道:“阴帅牛头因管教不严,纵容部下吕布,私入阳间杀害生人,现已查明,罚恶司何在?”
罚恶司身着紫袍,怒目圆睁,双唇紧闭,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在。”
“牛头和吕布分别该如何处罚?”
罚恶司作揖说道:“牛头俸禄减半,期限五百年;吕布革其职务,永不录用。”
罚恶司俨然是个铁面判官,整个地府谁的面子都不好使,向来公事公办,软硬不吃,油米不进。
牛头一听,完了,本身近百年业绩就不如从前,再这么一来,我还能挣几个钱啊?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又得罪了昊爷,昨天他老人家就没给我供货,这日子,没法过了!
其他鬼差心里也都打着小算盘,新官上任三把火,地府的鬼差,有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纷纷提醒自己要谨慎了。
白无常略显轻松,嘿嘿,您上任之前,我对您徒弟还算不错吧?
他死了,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帮他还魂的!
“吕布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而且他知道我是新判后,仍然要动手,意图杀害上官。目无尊卑,视地府法则如同草芥,罪加三等,打入枉死城永不超生!”
场面炸了。
“这吕布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啊。阴帅都不敢和判官叫板。”
“这下不得了,左慈会不会有动作?”
“肯定会,吕布可是他的关门弟子。”
牛头心中狂惊不已,新判官是被吕布杀害的?
难道?
昊爷是新判官的徒弟?
张善元继续道:“阴帅牛头有失察之罪。罪加一等,俸禄减半一千年整。”
罚恶司拿出纸笔将其一一记录后递给张善元,张善元弹指一挥,两份批文便飞到了牛头手中。
此时的牛头心里感觉冤枉无比,他吕布做的事情,算到我头上干嘛?
对了!
我既然知道昊爷师父的下落,那昊爷知道了肯定就很高兴,在地府有个判官师父。很牛逼的!
再让昊爷为自己说说情,这不就没事了吗!
这般想的牛头心里舒服多了,好在平时和昊爷处的关系还不错。
随后便是一些仪式什么的,三名判官每人手中一个木盘子。
官帽、红袍、官靴。
生死簿。
勾魂笔。
…;…;…;…;
阳间的周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曾经秒回的都不回了,难道这一切又是一个梦?
余少芬送来了夜宵,随后也走了,王兵一人吃得起劲,没去管他。
也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起一看。
一个ID名为“周昊大傻逼”的家伙找到了自己。
“在不?”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人他妈的好像在针对我似的。
你认识我吗就说我傻逼?
“你谁啊?”周昊有些生气。
“你管我是谁?有奔驰吗?给我搞一个,敞篷的。”
周昊回头看了看货架,还真有,当初自己挂上去才卖80块钱一个。
“你自己不会看啊?直接拍。磨磨唧唧的。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再烦当心我给你卸了一个轱辘。”
那人看着屏幕,笑了,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平时没白疼你。
“好吧,我怕你了,现在就发货,我急用!”
“您有新订单。”
周昊也好奇这人到底是谁,于是就点击了“发货”,查看他的收件信息。
张善元,酆都鬼城-往生街道-留魂路666号判官府。
“我操!”周昊惊呼。
“什么事?”王兵问。
周昊没理他,眼睛死死地盯在“张善元”三个字上。
“昊爷。你师父我找到了!”
牛头的消息。
“周昊,恭喜恭喜!”
白无常的消息。
周昊分别从牛头和白无常口中得知张善元便是那新任的总判官,震惊不已!
他点开和“周昊大傻逼”的会话窗口。
“师父?”
“干嘛?”
周昊回头看了看张善元的尸体,眼泪又孬地流了下来。
“什么情况啊!”周昊含泪发出。
“就这么个情况呗,二十年前我就收到消息要干这活儿,地府的人把我法力封了,说要提前阴阳两隔,将我肉身的修为挪到了命魂上,元神出窍的法咒要念五分钟那么长,每次破开封印都会预支生命。我憋了二十年,打你这网店开张我就闲不住了,算下来一共破了三次,也活到头了。”
周昊万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师父也许还能活很久!
要是自己平平淡淡的,为人低调些,师父一辈子都不用破封印!
“都怪我。”
张善元慈祥地笑了,道:“怪你个屁啊,你都不知道在底下有多爽,几百个人供我使唤,谁都得看我脸色说话办事,妈的,这才叫人生巅峰。”
周昊看到师父这么说,心里好过了一些,毕竟在阳间为人,日子过得苦,成天骗人,法力是真有。使不出啊!
“那我以后岂不是一个人了/难过/难过。”
虽然师父现在过得好,但从此,世上仅周昊独活,再无亲人。
“这有什么?想师父了还能视频呢。王兵那小子不是你兄弟?况且你都二十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和吕布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年轻人,太得志,容易出纰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其实张善元说的很有道理,人啊。往往获得些许成功便开始得意忘形,说白了俩字——飘了。
“我知道了师父,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那块血玉要还给左慈吗?”
“还他妈个逼!我徒弟凭本事弄过来的,为什么要还?东西你就收着,他再敢找你,你让他来找我要,我倒不信了!”
周昊一阵暗爽,但也始终不解,这血玉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呀?
“这是啥法宝?还有你给我的玉佩,有什么妙用?”
“反正就是好东西就对了,你谁都不要给,日后遇到同道中人也不要显露出来,不要再问,时机到了,你就能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行了,我要办公了,赶紧发货,不说了。”
周昊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闹了这么个结果,也说不上是好是坏,他站起身子,王兵看着他,等他说话。
“找个地儿把我师父埋了吧。”
“魂魄什么说法?”
周昊看着地上的张善元,说:“被喊下去做官了,命中当有此劫,没办法了。”
“那吕布呢?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周昊苦笑一声,道:“他肯定是逃回地府了吧,我师父不会放过他的,咱们就别管了。”
地府的牛头急得满头大汗,和昊爷说了他师父的下落后,他就不回我了,昨天的货还没供上呢。
自己也受了惩罚,俸禄减半整整一千年,要是昊爷以后都不搭理我了,我这阴帅干得还有什么意思!
“昊爷,牛弟有件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