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晚,临近转钟,如晦仍旧窝在不悔房中和秦连嬉戏着。
“如晦,该睡了。”她提醒。
“嗯,你先睡。”
他和秦连的感情真的好得不得了。前两天秦连再次看到如晦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N久的小狗似的委屈的看着他,然后这两天有事没事也喜欢窝在他身边。哪怕这一年来照顾着它、陪着它的是她,但它还是和他最亲。
哼,真是个没良心的蛇。
不悔撇了撇嘴,倒床就睡,叮嘱:“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免得秦连起早溜出去吓着了岛上的人。”
“哦。”
如晦哄好秦连,把秦连放进木箱盖好,起身看了看睡在床上的人,海岛上一年四季如春,夜间也不怎么凉,盖上一床薄被即可。但她睡觉好动,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笑着走过去帮她将伸在薄被外的胳膊轻轻的放进被子中。
外面海浪声声,更有海鸟不时飞过的叫上那么一两声。他又扭头看了看窗外那暗沉的天空,稀疏几颗星子挂在天上,看来明天的天气不佳,有雨。
嗯,有雨的话,明天可以睡个懒觉。
如此一想,如晦又看了看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她对他还真是一点防范也没有啊,说睡就睡着了?
呶了呶嘴,他悄悄的走到床的另外一边,小心翼翼的上床,然后小心翼翼的倒下,最后小心翼翼的揭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他侧着身看着她。
小姑娘的时候,她会吵嚷着什么吸血鬼之类的赖上他的床。更多的时候,为了宣誓她的主权她也会爬上他的床然后命令他不要和任何其她女孩交往……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爬上她的床的是他。
知道她睡觉警觉得狠,为了不打扰到她,免得她醒来将他赶走,他一动不敢动,缓缓的阖上眼。
不悔是热醒的,而且脖子那里不舒服,枕头怎么变得这么硬?
她动了动脑袋,想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但还是怪硬的。她伸手去抓,想挪开那硬的一角。
有温度?!
她摸了又摸,好像是……手臂!
而且背后一阵阵热量传来。
她‘倏’的一下睁开眼。
是自己的房间,还有那声声海浪不时入耳。
如果说开始还有些懵,但接着她就明白了,因为身后传来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他怎么睡她的房里?
她一个转身,正好面对上他的脸。
零星月光中,可以约摸看到他的轮廓。他睡得非常安详,呼吸也非常均匀,那温热的呼吸直冲她的鼻端。
感觉到她在动,他又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这……
标准的情侣入睡姿势!
不悔恶寒。
这像什么话?
不悔伸手抵着他的胸口,要把他抵开,她好下床。
因为她的动作大,如晦终于也醒了,睁眼,看到怀中的人。先还有些糊涂似的,接着他想起自己睡在了不悔这里,他便笑了。
这一笑,带着千般温柔万般宠溺。不悔的唇翕了翕,心也跳了起来。
吻就那么铺天盖地而至,她一时没有反抗,他就席卷得越发的深,渐渐的将她压陷在了床中。
深夜,大床,孤男寡女!
不悔的脑袋一个激灵,开始推拒。他却箍紧了他的双臂,牢牢的锁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心如鹿撞!
当年陆志杰对她有所求的时候,她全然没有这种感觉。
如今的她就像一个初入爱河的小丫头会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但是,再慌乱她还是知道不能再进行下去。
感觉到她不断的推拒,如晦深深的吸气,压抑着自己那差点再也压抑不住的渴望,最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便放了她,但双手仍旧紧箍着她,迫得她入他怀中。
彼此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节奏很快。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握,说:“真想今天就吃了你。”
这话说得真露骨。
她的身子僵了僵,一拳头擂在他的心口,说:“流氓。”
他笑了,说:“为什么是流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都不知道你在R国不告而别的时候我有多后悔,后悔怎么在密室中就没有吃了你。”
密室之中,为了把戏做足,他能占的便宜没少占。
带着兵荒马乱的感觉。
“这下好了,一年了,你都不搭理我,搞得我夜夜都在梦中和你……”
如晦的话还没说完,不悔恼道:“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你想一想,如果当年我们在密室中来真的,我们的孩子估计都有不离、不弃这么大了。我抱着不离的时候就在想……”
“想想想,想你个头。”一边说,不悔一边捶着他,又说:“你还要不要脸的啊你。”
“想你的时候我可以不要脸。”
不悔的身子僵了僵,接着又捶着他,说:“滚,松开。”
这样抱着又是在床上,多有暖昧,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是紧,紧得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这变化令她发窘。
“不松,除非你答应我这次和我一起回R国。”
“不去。”
“不去就不松。”
“滚回你自己的房中去。”
“不滚,干嘛要滚。好不容易不在秦爸爸的监视之下……”
监视?不悔‘呃’了一声,讶异的抬眼看着他。
他微微冷哼一声,说:“你说一大早的秦爸爸为什么躲在合欢树上?依我看他肯定躲了一宿,监视着我呢。我若有胆子在你房中睡,他必要削了我的脑袋。”
他一迳说,她的眼睛一迳的抽搐着,是这样的吗?她爹在监视着他们俩?
不悔只觉得天雷滚滚。
他又紧了紧她,语句带着点委屈,说:“不要赶我走,我一个人都独自睡了二十多年,真心不想一个人睡了。”
什么二十多年?好像她就有人陪着睡似的?
“秦如晦,你知不知道你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只要你让我睡在这里,脸皮比城墙厚又有什么关系。”感觉到她又要发飙,他急忙又说:“我保证,不乱来。”
“不行,赶紧的,起来,出去。”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秦连都可以和你睡一个房间我为什么就不能?”
这……
这个对比似乎没有任何可比性啊。
不悔无语中的时候,他又道:“我嫉妒秦连。”
他语中皆是幽怨,但是该怨的人是她好不好?不悔怒了,推着他,说:“滚,你和秦连不在一个层面上,别拿秦连说事。”
“你真要我滚?”
“比珍珠还真。”
“行。”他果然放开她,缓缓的坐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他看着她一笑,说:“等你睡着了我再进来。”
“秦如晦。”
她恼得抓起枕头去砸他,他也不抵抗,最后更是直接一把扑倒她,说:“太晚了,别闹了昂,快睡。你再闹,我会认为你这是故意闹我瞌睡别有所图。”
到底是谁在闹?
“你……”
不悔突然觉得词穷。
现在就算把他赶出去,他手上有万能钥匙,还是随时会进来。
罢了,罢了。
“好,我不赶你走。但是,你,去那睡。”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如晦扭头看了眼沙发,出了会子神后,然后又扭头看着她。
他没有戴美瞳,紫色的眸在夜色中散发着神奇的光芒,是人世间形容不出来的一种颜色,潋滟动人,搅得她的心又快速的跳了起来。
“不悔。”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他先前真只想在这睡觉来着,谁知道她半夜会醒来然后闹得他差点没把持住,“你要相信我,说不动就不动。就让我在这里陪你睡昂。”
“你不去睡沙发?”
“沙发太小,睡在上面多难受。”
“不睡沙发也行。”在他的眼睛闪着光的时候,她又说:“你不是嫉妒秦连吗?要不,你和秦连一起睡木箱?”
闻言,他突然就笑了,胸腔中沉闷的笑声荡漾在夜色中,让不悔的心又悸了一悸。
“好好好,我去,我去睡沙发。”
他果然下了床,规规矩矩的走到沙发处躺下。
这海岛虽然四季如春,但夜风微凉,不盖被子不成。不悔看着睡得安静的人磨了磨牙,真是……无赖。
她想了想,还是起身。
“不悔,怎么还不睡?决定和我一起睡沙发?”
不悔从床上拽过一床被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如晦抱着被子‘嚯嚯’的笑了。
担心这个家伙再耍无赖,不悔都不怎么敢睡,只听到他呼吸均匀她才彻底放松心神安然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再度被热醒,那热量仍旧不断从背后徐徐传来。
她似乎又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个无赖。
唉,算了算了。
天都要亮了。
睡觉睡觉,就当背后的那只不存在……
她催眠着自己。
知道她醒了,更感觉到她的妥协,他笑了,在她发顶印下一吻,然后也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