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光肚子并不饿,便先回了一趟宿舍,推开门时,便看见百里即墨坐在梧桐古树底玉石桌上下棋,落叶纷纷,九里香的气息淡淡,那人就这么披着白色大氅坐着,平心静气的淡漠如云,玉骨般剔透的指尖夹着一颗寒凉黑子。
她看得呆了呆,他忽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夜澜光心底慌乱了一瞬,面色越发沉如水:“殿下,风大,你怎么在此下棋?”
他的眸子愈黑就愈磨合出一股致命的诱惑,此刻更是要勾人命似的:“本殿在等你。若是本殿在房中,你一进门又要关窗户了。”
“等我?等我做什么?”夜澜光一个转身回踢,随意的将门踹关上了,动作潇洒漂亮。
百里即墨敲了敲手中的棋子,垂下长睫:“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若是还记得顾家的话,最好去上一去。”
夜澜光眸子一闪,刚张开的红唇合上了。
顾家?有点意思。
“那就去啊。”
百里即墨紫黛色的华贵衣袍随风摇摆,他的唇边忽然勾起一抹似嘲似讽的笑意,也不知在嘲讽谁。
十年前,虽然夜澜光帮着顾家夺下了多个第一,但她一走,顾家失去了主心骨,如一盘散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是只纸老虎,顾家在临川城被整的待不下去,后来百里即墨忽然变作太子,顾家也随之来了上京,举家迁徙。
半路上,百里即墨非常忽然的问了句:“你和苏庸隐有何关系?”
问这个问题时,他气息很诡异,语气分明笑吟吟的,一双漂亮的眼却极其紧绷的盯着她。
“他是我的好友,怎么了?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夜澜光没有隐瞒,忽然有些紧张的抓住了百里即墨的宽袖,织锦手感极好,光华如水,但她的心却有些异常的慌乱。
“可惜了,”他看了眼她拉着他袖子的手,很小很白,他知道摸着的手感更好,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笑,继续轻声慢道,“他娶妻了,你未能赶上他的婚宴,本殿听说,临川那时可很是热闹呢。”
娶妻了?夜澜光的神情一顿,心里忽然有点复杂,她没赶上他的婚礼,似乎确实有点对不住‘好友’的名头,不知道,她赠他的破幻剑还好使吗?
“哦?苏庸隐下手快啊,那他娶的人,是哪家千金?是他喜欢的吧?”夜澜光的声音有些怅惘。
“本殿也不清楚,似乎娶的是白家的人。”
“白家?白之桦?不会吧,他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子?”夜澜光瞪大了眸子,实在没料到苏庸隐娶的人出自白家,按家世,也只有白之桦配得上他了,可是那白之桦的性情,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算了算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苏庸隐他应该是品味独特。
“据临川那边的百姓说,苏少主与少夫人,郎才女貌,举案齐眉。”
百里即墨忽然停下,特意对她如此说了一句,他的面具不知何时又戴上了,此刻站在她面前,却能令人感觉到他的愉悦。
夜澜光不解的皱了皱眉,他很高兴?苏庸隐与白之桦过得好,关他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