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开始,景纯基本告别自己病床,全身心投入到上官蕴病床上去。
医生说不能同房,可这话对上官蕴来说,形同虚设。更神奇的是,同房之后,他的伤不但没有恶化,反而是愈合更好了。
这家伙果然是天生xing瘾体质,身体素质跟其他人就是不同。
景纯已经符合出院条件,但被上官蕴硬性留在医院,不许她回上官家。
她也乐得答应,毕竟独自回去面对白欣,甚至还有景思,想想就是很令人后背发冷的事。
只距离上官蕴出院前四天时候,景思再次出现在病房中。
这次她大抵是学乖了,没有再穿低胸装,反而将自己裹得很严实。
她进病房来,原本上官蕴那还算平和脸色当即沉下来。
只瞪了一眼,便让景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景纯沉默,将目光掉转开。
“蕴哥哥,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妹妹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景思此刻说话,口气倒也和善。
“滚。”上官蕴简单直白,只说一个字。
景思脸色微变,抿唇之后,目光投向景纯。
那目光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威胁。只那种威胁隐藏很深,不易察觉。
“蕴,我跟姐就聊五分钟,你给我五分钟假期!”妈妈在景思手中,她没办法,虽心中极不情愿,但也不能不依照景思意思去办。
上官蕴目光停留在景思身上,锐利目光,直让景思不敢抬头直视。
“给你五分钟假期,要你加班一个整夜来偿还。”他语气冰冷开口说道。
景纯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突,脸颊上又是飞速抹上一层绯红颜色。
她默然点了点头,起身跟景思离开病房。
只刚踏出那病房,景思脸色当即变了,这变脸速度比川剧面谱变化都快。
“这次,你又想怎么样?”景纯对景思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景思转身,半边嘴角挑着,压着嗓音说道:“我上次不许你再进上官蕴病房,难道你听不明白么?”
景纯皱眉,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淡淡说了一句:“不是我想这样,这……只能说是个意外。”
“意外啊?”景思挑起眉头,语气轻佻说道:“好啊,所以从我上次回去之后,也就意外的给你妈妈停了伙食供应,每天只给一勺水,她现在啊,可虚弱的连路都走不了了。”
她那话,似乎逐渐在景纯脑海中呈现出一幅画面,在那画面里,景妈妈蜷缩在冰冷无窗户房间的角落里,整个身子瑟瑟发抖,面无菜色……
而那画面,如同一把尖刀般深深刺入景纯心房,痛楚一波波压制过来,几乎让她窒息。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刚才没看见么?蕴他打通了两个病房,我没办法才过去,不是我自愿。”她紧皱眉头,语速很快,大抵是在算为自己解释。
可这种解释,在景思那里,只化作愤怒。
“我不许你叫他蕴!这么亲密!我告诉你,上官蕴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你本来就不过是个替身,现在我告诉你,你这替身的日子到头了,给我从上官蕴身边滚开!”景思虽愤怒,但也知控制嗓音,若是被病房中上官蕴听到,只怕也没她好果子吃。
“你要我怎么办?”景纯的心沉下去,皱眉说道:“蕴……我是说上官蕴她……”
“今晚十二点之后,我要你离开医院,到码头去见我。”景思此刻说话,语气有些阴阳怪调:“等你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样才能让你离开上官蕴。”
景纯身子猛地一震。
离开上官蕴,对她来说,就几乎等同于失去一切。
从前她不知道,可如今她很清楚,她对上官蕴的依赖,已经达到无以复加地步。
“记着,如果你不来,你妈就一定会死。”景思在离开时候,冷冷留下那句话。
景纯愣住,转身靠在墙壁上,缓缓蹲坐下来,抱着头,泪珠忍不住在眼眶中打滚。
五分钟后,她擦干泪水,努力在嘴角上挤出一丝笑意,才转身推开病房门进去。
上官蕴正直直盯着病房门,等她进来,立刻皱眉道:“这么久?”
“刚……咳咳……刚好五分钟。”她开口,才发觉嗓音有些沙哑,当即轻咳两声,总算让嗓音恢复正常。
“你哭过了?”上官蕴当即道。
景纯慌乱摇了摇头,满口否认说道:“没有啊,好端端的干嘛要哭,又不是神经质!”
“又撒谎?过来!”他半倚床头,冷冷开口喝道。
满是呵斥味道。
景纯只乖乖走到他面前。他抬臂,擦拭她眼角,虽不见泪滴,但双眼红肿,根本是片刻之前才哭过模样。
“到底什么事?”上官蕴抬高声调质问。
景纯抿唇,没有回答上官蕴问题,反而是脱掉鞋子,爬上病床,如同猫咪一般蜷缩在上官蕴怀里。
“喂……”
“别说话好吗?就让我安静的在你怀里躺一会吧!”景纯轻声开口,脑袋使劲往怀里钻着,倒好像要拱进他身体里去似的。
上官蕴最近竟不自觉划起一道弧度:“你这丫头,最近还真是肆无忌惮。”
“等我心情好一点了,你在惩罚我。我现在,真的就很想这样安静的挨着你。”
只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体味到。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默默止不住流。
“谁说要惩罚你了?不要自以为是。”上官蕴口气仍旧是那种一以贯之的冷漠。
可这冷漠之间,却也透着一些隐隐的关切。
“你说,如果你不娶我的话,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努力遏制哭腔,尽量让嗓音听上去平稳。
“闭嘴!”上官蕴语调低沉,喝道:“我要找什么样的女人,跟你没关系!那是我的事!”
“哦,对吼。”她不再说话,只低着头,泪水已经布满整个脸颊。
“喂……睡了?你这丫头,说着说着话就睡着?我最近是给你脸了,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他虽嘴上痛快,可身体却一动不敢动,生怕是惊醒了怀里的这只猫咪。
景纯没有睡,只是在哭。她攥紧拳头,紧咬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不想让身体发出一点儿抖动。
虽然很难,可能在他怀里,就比什么都好了,就算难过,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