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海风很凉,景纯已经感觉有些发抖。但上官蕴依然站在海边,眼中的忧郁浓重。
再这么待下去,自己是要感冒的,虽说前两天和林韵茜展开装病大赛,但是真的生病了,难受的还是自己。所以景纯扯了扯上官蕴的衣袖。
“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景纯询问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点颤抖。
上官蕴低下头,注视着景纯的眼睛。
“我很确信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上官蕴语气淡漠,仿佛描述的只是事不关己的东西而已。
景纯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意外,那便是谋杀。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上官蕴竟微微斜了一下嘴角:“八岁那年,白欣把我带回上官老宅的时候。”
一个人从八岁开始就背负着母亲被杀的仇恨,他走到今天究竟承受了多少煎熬。景纯忽然有些理解上官蕴为何能够装病这么多年,但同时又对他的强大意念感到敬畏。
“所以,永远不要背叛我。”上官蕴说完这一句,便带着景纯回到车里。
回住处的途中,车里非常安静。林韵茜在车后座眼睛微闭,似乎已经睡着。而景纯则一直偷偷望向上官蕴的侧颜。
棱角分明的脸庞,捉摸不透的眼神,令她着迷,但他内心深处又仿佛深不见底的大海,其中隐藏的秘密也令人怜惜。
当夜,对于景纯来说还算庆幸,因为林韵茜并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而是哼哼唧唧撒了一会儿娇就睡下了。
景纯照例躺在沙发上,夜已至深,半梦半醒之时,她隐约感到有人帮她掖了掖被她蹬开的被角。
而在上官老宅,这一夜却并不安宁。
在上官蕴矗立海边之时,上官旭方才回到家中。
然而他只见白欣独坐在桌前,横眉竖眼,表情愤恨,还时不时端起一杯红酒灌入喉中。
见此情景,上官旭心里有些发毛,要不是江以宁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他会一直呆立在门口不敢上前。
上官旭将手里的文件放到白欣面前,然后怯生生问了一句:“哥哥呢?”
白欣将面前的文件一把扔到地上。
江以宁自是聪慧,立即意识到他们二人回来的太晚了。于是便用眼神暗示上官蕴不要再多嘴以免火上浇油。
良久,白欣才消下怒气说道:“他们已经走了。”
上官旭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还为时尚早。江以宁拉住他,饱含歉意地对白欣说:“伯母,对不起,医院的那位主任实在是有些磨人,虽然我们告诉他我们是经江韵茜的嘱托才来拿这份报告的,但他还是非常谨慎。”
对于正在焦灼状态下的白欣来说,这样的回答她甚是满意。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上官旭眼疾手快地捡起来递给白欣。
翻开文件看过之后,白欣的表情凝重,但随后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以宁,折腾这一晚上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白欣合上文件对江以宁说。
这个时候支开自己,自然是白欣和上官旭母子二人有话要说。江以宁很知趣地对白欣道过晚安,然后上楼会自己房间去了。
白欣将那份关于景纯的处女摸鉴定文件放到桌边,而后看了看上官旭郁闷的表情:“怎么?看了这份报告,心里不高兴了?”
发现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上官旭有些窘迫,但他巧妙地转移开话题:“妈,您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呀?”
白欣回答:“这份文件里的信息若是传到你爸爸耳朵里,他自然就知道他这宝贝儿子这么多年来都是在装病,他又怎么会将亿万家产交给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父亲常年在国外,自己打理公司多年,最后因为一时疏忽就被哥哥骗得了总裁的位置,对于白欣的做法,上官旭是支持的。
但白欣自然也知道她这倒霉儿子的私心,他想要的并非一个总裁的位置。扫了一眼报告上景纯的名字,白欣郑重嘱咐道:“旭儿,对于这个女人,你必须尽早死了这条心,你只有和江以宁结婚,才能借助两家的势力巩固你今后的道路。”
一想到要和江以宁结婚,上官旭不禁皱了皱眉,尽管白欣手段过人,但她却不尽然了解江以宁这个女人的全部。
而上官旭自己,却被江以宁控制得死死的。
在这场斗争中,既然大家都身不由己,那么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不让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入他人手中。
这样想来,上官旭便也没那么煎熬。他与白欣说了晚安,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江以宁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因此上官旭推门进去的时候并不能看到她是不是睡着了。
听到脚步声,江以宁转过身。见她还没睡,上官旭便不再蹑手蹑脚,而是大刀阔斧地扯下领带脱下拘谨的西装。
江以宁将上官旭拉进自己,凑到他耳边说道:“别忘了,你要把本就属于你的东西多回来。”然后,她亲吻了一下上官旭的耳垂,又轻轻吮吸了一下。
上官旭感到耳边一阵酥麻,便搂住了江以宁的腰肢。
“你自己是斗不过他们的,我会帮你。”江以宁说完,便轻轻倒在了床上。上官旭扑过去吻她。
在这样的争夺中,江以宁心知肚明,在她成为上官旭未婚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承担起了艰巨的任务,她必须把上官旭留在身边,不管这个男人是出于什么原因留下。
但只要他在,她自己就可以得到最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其价值,远远大于爱情。
次日早上,景纯睡醒时感到昏昏沉沉,从沙发上下来时险些摔倒。再加上嗓子肿痛、身体发冷这些症状,她很快判断出自己是感冒了。
“都怪那个上官蕴,大晚上去什么海边,得,这次不用装病了,是真感冒了。”景纯打了个喷嚏,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上官蕴的留言是提醒她上班前记得吃早饭。
景纯瘫倒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枕头,自己现在走路都发软,还去哪门子公司,于是她拨通了上官蕴的电话准备请个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