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顶层套房,四周全部镶嵌磨砂玻璃的墙面,不说隐私全部泄露,但最起码,也毫无人.权可言。
不用肖潇说什么,她自己都知道,继续住下去,不疯的人,也会被彻底逼疯!
顾汐挣扎着勉强坐了起来,不在乎是否会弄伤自己的手腕和脚腕,疯了般的撕扯着上面的链条,但不管怎么撕扯,都撼动不了分毫。
稍微想到傅曲洋的名字,还有余光注意到角落里安静的趴在那里的大狗,她眼里的火苗就瞬间窜了起来,哧哧的燃烧着,烧的眼眸中一片猩红。
傅曲洋!
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一遍遍的萦绕,回荡,一遍又一遍,心底隐藏的恶魔想要苏醒,一个声音在剧烈的嘶吼,咬牙切齿般的发泄着心中的不忿。
一直到承受不住,才对着空寂的房间,放肆的大吼了一声,“傅曲洋!”
长啸的声音,夹杂着太多的仇怨和愤懑,却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无踪,注定无法被远在法国的傅曲洋真正听到。
靠坐在那里,那只大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跑了过来,没有对顾汐行凶,只是趴在她近处,眼巴巴的看着她。
看着大狗,她竟然一时间忘了之前被咬的事儿了,片刻后,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这只狗,是从小被训练,对血腥味极其敏感。
所以之前才会对她逞凶,只因她弄伤了身体……
看来,人有的时候还不如一只狗啊。
咎由自取吗?
顾汐躺在那里,仰头冷笑,苍白的容颜上,纤长的睫毛轻微发颤,泪水渐渐氤氲弥漫。
从第一次听到傅曲洋三个字,她就似乎猜到了一切。
因为,他看着她的目光是不同的。
有太多次机会可以让她离开这里,离开傅曲洋,但她没有,到底为什么呢?
顾汐混沌的视线望着天花板,清然的笑容伴随着嘲弄的痕迹,一个男人可以心机深沉到如此地步,步步为营,拿婚姻做儿戏,不惜残忍至此,傅曲洋,果然是不简单!
只是,顾汐眼眸闪动,苍凉的脸颊上,嗜血的冷笑更显清淡,不屑的勾起了唇,望着床边的大狗,视线迷离。
大狗起身,走到她近前,舔了舔她的手,又再度趴下了。
肖潇也因为顾汐的事,而四处奔走。
傅柏琛不在国内,傅氏集团这边,就不能直接和RS集团起冲突,没有人手可以调派,傅淼淼也是有心无力。
除非另外雇佣一些保镖,但即便如此,顾汐和傅曲洋是合法夫妻,她们也不能直接动手抢人吧!
肖潇急的焦头烂额,而偏偏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搬来这边的小公寓后,家里很少来客人。
只有偶尔房东,或者邻居过来串门,肖潇诧然的愣了下,看着女儿正在摆弄她的手机,肖潇一把抱起了孩子,拿过手机,看到是外卖订餐的页面。
不禁皱眉,柔声说,“悠悠,你又乱给妈妈订餐了?你订的什么知道吗?”
一边唠叨着,一边走过去打开了门。
嘴上还自然的说着固定的模式话语,“谢谢,辛苦您了!”
然后,就伸手准备去接。
却在这一刻,外面传来了清澈的男声,“不是送餐的!”
一道声音,就让肖潇愣住了。
抬眸看去,一身西装革履的唐二少,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外,冷峻刚毅的轮廓,好看的挑花眼,白皙的肌肤,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堪称绝对的大帅哥。
时隔一年的近距离对视,和之前的感觉不同,男人身上那股子独特风华更加深厚,往日的磨砺都沉淀在出众的气质中,难以抹消。
看着他,一时间肖潇有些发愣,等反应过来后,才注意到自己怀里还抱着孩子,慌忙的转身进了房间,将悠悠放到了婴儿车里。
回过身,唐延其也早已进了房间,看着狭窄的只有几十瓶的小公寓,几乎转个身都会碰到墙壁,高大的男人站在这里,更显拘谨。
他深邃的视线注视着卧室的方向,看到孩子趴在小小的婴儿车上,可爱的小样子,无法形容。
一瞬间,女儿的微笑,仿佛将他一颗紧绷的心,彻底融化了。
来之前唐延其还在反复思量,到底要不要上楼,到底要怎么和她沟通,该怎么说孩子的问题……
但现在想来,看到孩子单纯稚嫩的脸庞,仿佛一切愁云都早已淡去。
唐延其看着肖潇,叹了口气,之后话还没等说,就被肖潇推搡了出去。
外面走廊,转角的楼梯间,比较安静,很少有人走动和经过。
肖潇说,“唐延其,你过来干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悠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他直言不讳,深邃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女人。
两人咫尺之间,一高一低。
唐延其的个子很高,一米八七多,而肖潇却只有一米六几,自然差了一大截,他不得不低下头,才能注视着她的眼眸。
“她不是!唐延其,你弄错了,顾汐也弄错了,她只是我和别人生的孩子!”肖潇声色笃定,坦然的眸光,仿佛说的如真话一般。
如果不是事先做好了充足的调查,唐延其也会被她的模样唬住,但此时此刻,尤其是在看过那些调查文件后,他怎么可能还会相信!
“肖潇啊,你确定她真的不是我女儿吗?”低哑的男声,没有丝毫的蕴怒,只是平静无波的反问了句。
她点点头,“是啊,我自己的孩子,亲生父亲是谁我还会不知道吗?”
谎言反复排练,在经过大脑的一次次确认演戏,道出口的瞬间,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撒谎的原因了。
唐延其挑眉冷笑,倏然,下一秒,肖潇只感觉手臂被大力桎梏,猛地往墙壁上一甩,她就像壁画般,被人直接固定在了墙面上。
男人结实的胸膛和墙壁成三面围攻之势,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脸颊被唐延其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故意向自己的方向拽了下,逼迫着她和自己对视——
“肖潇,悠悠既然是你生的孩子,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她从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是受遗传基因所致,还有现在一直困扰着你,让你头疼的骨髓移植,这两种疾病……”
男人的嗓音顿了下,复杂的黑眸呈现出忐忑的焦灼,再度看着她,“都是我家族遗传的,我虽然没有患上,但我母亲,还有我爷爷都曾有过,所以,肖潇,你还想继续抵赖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