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被她的话噎住。“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想我怎么叫你?秋白?还是白白?”
冷秋白仰头逼回眼眶中的灼热,鼻中冷嗤一声。“随便你怎么叫,现在我只想回家睡我的觉。”
沈言之看出她情绪不好,只能满面痛心地让步。
何况对她让步本就是他们相识之后日益形成的习惯,就算他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想惹她不快,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缺乏疼爱又任性的孩子而已,为了能让母亲和她和平相处,他愿意尽自己所能疼着她、哄着她。
可是沈言之仍旧无法摒弃心头那片痛恨和吃味,感觉像吞了只苍蝇!
刚才那个男人,竟然这样轻易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美好,他凭什么?“那个人是谁?”
冷秋白窝在车座位里皱眉,怎么坐都不舒服,更厌烦沈言之质问的语气。
“是谁?一个你如果敢得罪就要后悔一辈子的人!怎么,你想找他麻烦?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别起这个不自量力的心思。”
这番话更令沈言之咬牙,此时他并不认识夜北辰,更不相信一个做了那种事还大言不惭不会负责的人值得他忌惮?别让他查出那人渣是谁,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车子很快开回市区,沈言之径自在一家药房前停了车子,不顾冷秋白皱眉的表情,下了车飞快地走进药房。
等他回到车上时手里拿着一盒事后紧急避孕药。“吃了它。”
冷秋白没有伸手去接,唇角挑起嘲弄的笑意,望向那张表情沉痛的脸。“我没打算吃这东西。”
沈言之从未见过冷秋白如此讥诮又有意和他唱反调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突然就从一心一意黏着自己变得好像和自己有仇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是嫌我总是不敢直面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生我的气了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还小,我不能像你一样想得那么简单,我要对我们的未来负责,我有多喜欢你你心里应该清楚……”
冷秋白打断眼前人深情的表白。“我不感兴趣。沈言之,从现在开始,我和你路归路桥归桥,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不知道现在的沈言之是否已经包藏祸心,但是死过一次,冷秋白无法不对沈言之产生忌讳和憎恨,哪怕他现在或许无辜,她也无法忘记被他亲手推下高山摔死的痛!
沈言之气结,又怎么能任由她胡来?对上那双在黑暗中隐隐泛红的眼睛,他也发了狠,索性自己动手抠出药粒,捏了冷秋白的嘴巴硬给她塞进去,又取了水把药强行灌下去。
冷秋白被他强硬的动作呛得直咳,双手奋力抓向那张严肃又正经的脸。
沈言之被挠伤,目光却愈加沉凝坚定。“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坑自己!”
事实上冷秋白当然没那么傻,现在她确实太小,根本不可以怀孕,就算她有计划怀夜北辰的孩子,也绝对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让自己走上前一世无法挽回的路。
此时此刻她只是单纯的不想顺从沈言之而已。
药既然已经下了肚子,她除了狠狠给沈言之一巴掌之外完全不想再和他多说,别开头不去看那张青白不定的脸,嘴里冷哼出声。“少管我的闲事,快点开车!”
沈言之伸舌抵了抵被打得辣痛的腮帮子,对于今天冷秋白的所作所为和态度突变当真万分迷惑又痛心,见她并不想再理会自己,也只能压着气发动车子向冷家开去。
两人一进家门冷秋白就径直往楼梯方向走去,她的后母,也就是沈言之的亲妈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两人表情不郁地进门,原本期待的眼神立即变成了疑问,对上沈言之忧郁的眼睛。
“白白,等一下,阿姨还没给你生日礼物。”柏心然皱眉瞪了儿子一记,马上若无其事地笑着站起身来,喊住已经步上楼梯的冷秋白。
冷秋白冷冷回眸,嘲弄地看向一脸热情亲切的柏心然。
“柏阿姨,不必了,拿着我爸爸的钱送给我奢侈品,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念你的好吗?冷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什么自己得不到?!”
柏心然头一次被她如此毫不留情地抢白,脸上笑容僵了僵,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归于柔和。
“傻孩子,这不是花你爸爸的钱买的,是阿姨亲自给你设计的礼服,亲手给你做的,你一定会喜欢!”
冷秋白当然知道那件上一世让她感动至极的礼服,究其原因,事实上她从来都不是喜欢那件嵌满珠翠的华丽衣裙,而是欢喜于她成功扑倒沈言之的心满意足。
现在想来,一切真是笑话而已,这母子两个,就算沈言之曾经对她有过些真情,柏心然怕是从始至终一直打算的只是谋夺她的家业吧!这个女人曾几何时有过真心喜欢她?
“柏阿姨不必费心了,我的生日我自己过,我已经过得很愉快、很满意,至于这裙子,留着等你的远房外甥女姚书萱来了直接送给她当嫁衣吧!”
冷秋白扔下这番话,头也不回转身就走,柏心然回头恼怒地看向儿子。
冷秋白的身影消失后才压低声音质问。“她怎么会知道书萱?言之,要你好好和白白相处,你怎么惹她了?!”
沈言之挫败地坐到沙发上。“我没惹她,她今天不是和我一起过的生日……”
对于冷秋白怎么知道姚书萱,沈言之连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想到他在帐外听到的暧昧和夜北辰的莫名出现,他就无法再继续保持内心的从容和淡定。
自他和冷秋白相识开始,他一直生活在冷秋白的关注当中,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有意讨好和痴心缠磨,也认定了她就是属于他的私有财产,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无法适从。
柏心然听出端倪,折身坐到沈言之身边。“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