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梦到那个生离死别的场景,她奋不顾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一片铺满花瓣的草地上。
阿离没有放弃她,他也跳了下来。
他们一起落在了草地上,他漂浮在她的上方,向她缓缓靠近......
回味着这个美妙的场景,扶苏眼底,溢满了幸福的神情。
见她醒了,阿离连忙起身,走到了外面。
花陌羽转身走了进去,坐在扶苏床前,试着轻唤两声她的名字。
“扶苏?扶苏?”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眼前的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
“我这是在哪?我死了吗?”
扶苏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太子,为什么不是阿离?
“你怎么可能会死呢?说什么傻话呢?”花陌羽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说道,“你终于醒了!真好!你醒了就好!”
扶苏只觉得喉间十分苦涩,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唇,问了一句:“是殿下救了我吗?阿离在哪?”
“是我救的你。”花陌羽回道,“阿离临时有急事,就将你交托给我。实不相瞒,我这里刚好有一粒还魂丹,本来,是留着给自己用的......”
“这么珍贵的药,用在我身上,可惜了......”扶苏顿时一改对太子的偏见,轻声说道,“还没跟太子殿下说声谢谢。”
“快别这么见外了!”花陌羽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是说......我跟阿离,是好兄弟,帮你就是帮他!救你就是救他!”
“殿下说的是。”扶苏微微一笑,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阿离在门口站了许久,此刻,不知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
爱会让人变愚钝,爱会让人走火入魔。
这是父王告诉他的,曾经,他不以为然,如今,他深信不疑。
他站在门口,眺望着对面的房顶。
他小的时候,就经常在上面玩耍。
后来,他长大了,还是会经常站在那里。
起初,不过是看看风景,看看天空。
后来,有了她,他便只顾看她了。
没多久,太子出来了。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花陌羽走到阿离身旁,轻声说了一句。
说完,他便满面春风地离开了明信阁。
扶苏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伤口实在太痛了,她只稍稍一动,伤口便会裂开,疼得她无法喘息。
她想知道,阿离有没有回来?
她想知道,阿离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以至于抛下受伤的她离去?
她想知道,太子究竟是不是说谎骗了她。
“小姐快别动了!”
晓兰与默默候在床前,默默已经重新煎了药,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扶苏从床上扶起来,服侍她喝了药。
“他回来了吗?”
喝完药,扶苏乖乖地躺着,询问阿离的事情。
晓兰与默默对视一番,答道:“还没有。”
听了晓兰的回答,扶苏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眼睑,暗暗叹气说:“你们出去吧!我要睡一会。”
“是。”
二人收走了药碗,默默地退了出去。
阿离还站在外面,眼下,他已经无心再去做其他的事。
听见关门的声音,他转头看了二人一眼,便快步走回了自己房里,关上了门。
“小姐真可怜......”
晓兰忽然感到一阵难过,抹着眼泪,哭着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小姐......”
看她掉眼泪,默默也不禁红了眼睛。
她拉着晓兰的手,写道:愿小姐与姑爷终成眷属。
写完,默默便转身面向蓝天,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嗯!”晓兰转哭为笑,带着泪花,跟着她一起为这一对怨偶祈祷。
黄昏,扶苏又问了一遍:“他回来了吗?”
二人摇了摇头,连话都没说。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他去了哪?”
扶苏自言自语地低喃着。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受伤了?
次日一早,换完了药,扶苏便焦急地吩咐道:“晓兰,快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是。”
晓兰转身出去,站在阿离门前,暗暗叹气。
他的房门一直紧闭,不知道在屋里做些什么。
扶苏焦急地等候了一天,伤口的疼痛已经有逐渐减轻的趋势。
晓兰没有告诉她,一日数遍喝药,其中有一碗,是安神的汤药。
她一觉睡到半夜,醒来便忘记做了什么梦。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扶苏纳闷地说道。
晓兰与默默一同挤在外面的矮榻上,扶苏喊了一声:“晓兰,默默,扶我起来,我要小解。”
“他还没回来吗?”
小解完,躺回到床上,扶苏又问了一遍。
“小姐,姑爷不知道去了何处,据说,也许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晓兰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姐先安心养伤,说不定姑爷,明天就回来了呢!”
苦苦地又等待了一日,她就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这一日,她又是几乎在睡梦中度过。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困?”
直到第三日晚上,扶苏总觉得哪里不对,疑惑地向晓兰与默默问道。
“大夫说了,小姐失血过多,要多多进补,多多休息!觉得困倦,是在所难免!”晓兰心虚地看了眼手里的药,眼神闪烁着,继续说道,“小姐,赶紧喝药吧!安心调养,伤好得快些!”
“我现在能不能下床?我想去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回来?”扶苏忽然不相信地说道。
“小姐,晓兰的话你也不信了?”晓兰将汤药递到她面前,笑着说道,“小姐,来,先把药喝了,晓兰这就去看看姑爷有没有回来!”
扶苏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药碗,看着晓兰的眼睛,说道:“我不喝。晓兰,你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
“小姐......”晓兰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汪汪地说道,“对不起小姐......”
“他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扶苏着急地问道。
晓兰摇了摇头,哭得更厉害了。
“你快说啊。”扶苏被她传染了,鼻子一酸,追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姑......故爷......姑爷没......没事,姑爷......好得很......”晓兰哭着说道,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地,哽咽起来。
“我要去看他。”扶苏咬着牙,挣扎着要坐起来。
“诶!小姐!”
晓兰与默默慌忙一左一右架住她,小心地架着她,出了房门。
扶苏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房门前。
灯亮着,他一定在屋里。
晓兰推了下门,门从里面杠上了。
“阿离,开门。”
扶苏气息微弱地叫了一声。
阿离放下手上的东西,迟疑了一下,才打开了房门。
她脸色好了许多,只是红肿的双眼,不知道偷偷哭了多久。
“这几天你去了哪?”扶苏抬起了脚,被驾着走进了他的屋里。
“男人办事,女人不要操心。”阿离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走进里间,继续收拾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