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回去熨熨就行,穷讲究。”
虽然毫不留情地怼了,但魏希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盛总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讲义气。
没白费他这两天的塑料兄弟情,能毫不动摇地给他讨厌的人下脸子,给面儿。
“盛总……”饶是齐奕霖脸皮再厚,也绝不可能忍受同样的两次侮辱,“我想我们存在着什么误会。”
魏希程看看脸色稍显苍白的齐奕霖,心中感叹那虚伪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没有。”盛华森头也没回,语调冷漠,对这个打扰了两人单独相处的牛皮糖没有丝毫好感,“没有误会。齐先生,请下次不要偷听其他人的谈话。”
宴厅的灯光十分明亮,这个角落正好有个大窗户,齐奕霖从窗户玻璃上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由于错位的关系,在映出的影子中,他夹在两个人的中间,明明穿着昂贵的衣服,盛华森的语气却让他像是偷偷溜进这个不属于他的宴会一样狼狈。
明明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自己的梦是真实的,但现在,梦里的合作伙伴毫不留情的维护对手,简直像突然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盛……”这句话没能说完,齐奕霖低下头,没出口的那个字咽回肚子里,转头对着魏希程说道,
“祝先生,您对我不好的看法,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消除您对我的偏见。祝两位今晚愉快。”
齐奕霖朝着魏希程点点头,转身之际一抹怨毒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露出来。
魏希程其实有点失望,那抹怨毒没能逃开他的眼睛,看着齐奕霖离开的背影,被内定的天命之子果然顺风顺水惯了,在他的影响下,稍微一点的不如意就会被无限地放大,影响他们的心性。
想到这里,魏希程拍拍盛华森的肩膀,还是老盛好,走向巅峰都是靠的自己的本事。
“走?”盛华森反握住魏希程的手。
今天的相处时间有些太长,让他心中蠢蠢欲动,无法压制。
“上哪走?”
盛华森拉着魏希程就往外走,魏希程完全没在意自己的手还被握在别人手里,就算注意到,大家都是男人,上厕所互相看个鸟都无所谓,拉个手怎么了。
今天目的已经达到,两个天命之子之间并不会有特定的联系,可以不用担心齐奕霖借盛华森的手来对付祝氏,魏希程的心情很好。
盛华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心头久久缠绕的酥麻感,麻|痹了他的理智和判断,让他只想将时间停在这一刻。
“回去教你西方经济学。”
“操。”
“不要说脏话。”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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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客厅内,摆置大方大气,简单不单调,奢华不张扬,处处显现出主人家实力不俗,却不会给人庸俗暴发户的感觉。
不经意间还会看到温馨典雅的小装饰物,由此更看得出女主人的细心认真和较高的品位。
魏希程随意地窝在沙发上,叼着一根吸管,控制着手中的手柄。
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盛世的崛起是注定的迅猛的,在原本的时间线中,祝氏此刻在齐氏和盛世的双重打压下已显颓势。
现在,盛华森在齐氏拿出原本足以让他心动的利益时,仍没有松口要和齐氏合作。反而明显偏向了祝氏,两方之间的合作只增不减,联系越来越密切,祝氏的经济丝毫不显颓败,反而是齐氏和孟氏因为市场被两大巨头死死压制住。
“KO!”
屏幕中红色的小人倒地,显现出了游戏结束的字样,魏希程心中更加开心。
盛华森比齐奕霖更像天命之子啊,这半年来,魏希程跟着盛华森学投资,见证了盛华森神一般的远见和魄力。
几乎是投什么什么大赚,不服气都不行。
不说学到什么本事,但俩人的关系是越来越铁了。
“叮咚~”
“来啦。”张嫂连忙去开门,“盛先生,是您啊,先生不在家,小渊在呢。”
魏希程咬咬嘴里的吸管,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孟陶前阵子还打电话说,这半年来几乎见不到他哥人,成天和那个盛华森在一起。
“你来干嘛?”魏希程将手柄朝男人身上一扔,“来两局?”
盛华森接住手柄,走到魏希程身边坐下,看着魏希程一晃一晃的腿皱紧眉头。
“得,不晃了。”魏希程一看他脸色,就知道这人心里想什么,摆起臭脸来和家里的老头一模一样。
“KO!”熟悉的声音传来。
“操。”魏希程把手柄往沙发一扔,“真没意思。”
张嫂在一旁憋着笑,小渊还是孩子心性。
“问你个事儿。”魏希程将头靠近盛华森,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气,但奇怪的是,他好像从没看见过盛华森吸烟。
“说。”盛华森制住少年越来越贴近的身体,不让他离自己太近。
“现在能不能……了齐氏?”魏希程做了个一口吞掉的动作,若隐若现的小舌头勾地盛华森要全身冒起火来。
盛华森目光沉沉地盯着魏希程,半年来他刻意地接近少年,为了寻找一个关于自己的答案,不仅毫无所获,还日益适应自己的状况,不再执着这个答案。
半年来少年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只是他却不知道,对一个人产生过多的关注甚至形成习惯时,往往也伴随着感情。
慢慢地,在这些关注着少年的日日夜夜里,他对少年产生的感情不再突兀,越发地和自己贴合起来,融进自己的灵魂。
心渐渐安定,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归宿。
这种想法很奇怪,冥冥之中有种声音在告诉他,跟着你的心走。
所以,他不再联系埃里克,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所思所想,后来都完全源于他的内心,是他的真实感受,就连一开始因为猎奇要寻找的那个原因都变得不再重要。
唯独对一点没长大的少年存着几分克制。
可这个人还在没有意识地撩拨他。
盛华森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润润喉咙。
魏希程眼睛一眯,笑得像只狐狸,扒开盛华森的手,悄悄地钳住男人的咽喉。
掌心有什么东西上下滚动了几下。
“给他们找点麻烦也行,齐奕铭快他吗烦死我了,闲的淡疼。”
“坐没坐相。”盛华森完全没在意脖子上的那个脆弱的地方被人威胁,一把将魏希程的手拉下来,“过几天有个竞标,估计他没时间来烦你了。”
“竞标?”
魏希程坐正身子,摸摸下巴,这半年来他过得舒服又自在,除了齐奕铭时不时地到他眼前找不自在之外,齐奕霖都很少出现在他眼前。
当炮灰没了自己的用处,就变成了存在感为负数,所以魏希程过得很开心,以至于他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剧情。
齐奕霖通过半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齐氏众多高层的认可,甚至齐奕铭都认可了这位“哥哥”的能力,可见齐奕霖的手段是多么高超。
正是这个竞标活动,再一次让齐奕霖脱颖而出,以一份十分优秀的竞标案拔得头筹,也再次吸引了盛华森的注意,两家企业达成了秘密的合作协议。
后来齐奕霖跟着盛世一飞冲天,最后彻底没了祝氏和孟氏的影子,只余这两家成对峙之势。
不过很不幸的是,魏希程知道,那份让人惊艳的策划案并不出自齐奕霖之手。
齐奕霖拿到了孟氏和祝氏的策划案,进行修改整合,最后出现了一份融合了两家之长的竞标案,让他身边这个男人大为心动。
想到这里,魏希程又白了盛华森一眼。
盛华森正襟危坐,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抛了媚眼。
这半年来他也小心地试探过祝星渊的意思,可每次都得不到确切的回复。
原本立在一旁的张嫂已经去了厨房,因着两人的独处,和此时身边少年身上清淡的洗发水味道,盛华森都感到手心略有湿意,心中一阵恍惚。
心脏扑通扑通像要跳出来。
快压制不住了。
离得太近了。
近到,他忍不住想把人狠狠地压在沙发上。
“你他吗干什么!”魏希程盯着脸上方男人有些迷蒙的眼神,眼中饱含的欲望令人心惊,“给老子起来!你他吗疯了!”
男人身材健硕,手长脚长,正好将少年整个压在身下。
这是个普通现代背景的世界,饶是魏希程将身体数据调到了最高,也不过这个世界的人类极限。
然而现在,一个普通现代世界背景的人压在了他身上,他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魏希程心里又惊又怒。
但盛华森现在这种情况明显不对劲。
“张嫂!”
应声而来的张嫂看见客厅这一幕张大了嘴巴。
宽大柔软的沙发上,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将一脸潮红的少年禁锢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男人将头埋在少年脖颈里,少年无助地看向自己,两人的动作暧昧地让人脸红。
张嫂年龄已经不小,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觉得有些不自在,更让她心惊的是,她觉得映在眼帘的这一幕虽然主人公都是男人,却丝毫不觉的违和。
两人在一起的那种感觉竟然像是天造地设、理所应当的一样。
罪过罪过,张嫂在心中默念两声,快步走上前拉已经不省人事的盛华森。
没拉动。
虽然昏迷,却还是用了力量将少年死死扣在自己怀里。
“这……”张嫂来回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盛先生现在看起不太对劲,但也好歹是祝家的客人,甚至是先生的合作伙伴,她也不好拿主意。
“张嫂,去叫保安来,把他抬到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