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失神发愣了好一会,心想要不要给丹打个电话,让丹把他行李箱拿过来,里面应该有他的衣服吧。想想还是不妥,牧在我和婷的房间冲凉,还披着个浴袍,始终是令人无限遐想的,丹见了应该是蛮尴尬的。
我又想,我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时候跑出去,逃离他的魔爪。让他一个人裸着,气得上蹿下跳,出出我这口恶气。想想也不妥,这厮记仇,下次被他逮住,又不知他要怎么轻薄我了?
还是换乖乖的,匆忙穿好衣服,去到酒店附近的店里,给他买好衣服。回到客房的时候,牧已经洗好,穿个浴袍神清气爽的站在我面前。
我把衣服丢给他,我自己跑洗手间吹头发。
等我吹好头发,牧也已经穿戴整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朝我竖了个大拇指:“尘儿,挑的衣服就是不一样,怎么穿都帅。”
我笑他变态狂,穿件衣服还要变相夸自己帅。
牧转来转去的照镜子,臭美得不行。我向他伸出手:“牧总,还钱,你这身行头,花了我不少钱呐,加倍还,否则你就给我脱下,裸着出去。”
牧照着我的手一拍:“你这富婆,花你这点小钱就放高利贷。今晚要钱没有,但可以免费让你享受我一晚。”
我拿起枕头砸向他。他的电话疾呼,传来乐斌的声音:“乐斌,你不用来接我们,我们已经弄好了,打个车,马上就过去。”
出门时悲催的发现,我俩都没有鞋子可穿。纷纷掉水里了。只好穿着酒店的拖鞋出门。这下又要招摇了。
趁着有些店还没有关门,赶紧打了个车,去到天河城附近的店里,准备买双鞋子。牧磨磨唧唧走得很慢,我催他快点。牧说,难得穿个拖鞋在外面逛街,这种感觉不错呀,难得放松。我去到专卖店,看了几双鞋子。牧都说不好看。拖着我跑东跑西,把天河城上上下下都跑了几遍了。
我和牧虽说不上是多吸引人的美女帅哥,毕竟也是衣着整齐,落落大方。两人上身穿得精致齐整,脚上居然穿着酒店的拖鞋,在高密度人群出没的天河城商场窜上窜下,着实引发高频率的回头和别人的评头论足。牧丝毫不在意,领着我去看了看书、看文具、看电器,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还一路问我,这里还记得吧?原来我们来得可勤快了,现在发生好大的变化了。
我一直没搭他的话,我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唤起我的回忆。可只有我自己明白,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深深的烙在我心底,或许一辈子都会挥之不去。
世界有多大,心里的秘密就会有多深。
我爱他爱到不求回报,而他,只希望我表个态,说句我爱你。即便他在职场生涯已经让他足够强硬决绝,可在我面前只希望卑微的一句“我爱你”。
我知道我不能再爱,今晚的放纵只能卑微的恳求上天的原谅。原谅我那一刻的心软、无力和贪婪。
当牧在专心翻阅书籍的时候,我静静的看着他,十年前那个干净,清爽宠我无底线的男人,十年后变得野蛮霸道,做事不按常规,轻浮邪气,他还是他吗?他和我一样真的还在那个同样深的感情之渊吗?
牧似乎感应到我的注视,回过头报之欢畅宠溺的笑容。他在低头看看我的拖鞋,我也看着笔挺的西裤下那双显眼的拖鞋,我们相视而笑,哈哈出声。
笑后,我霎那间惊醒,即使我俩放下心中芥蒂,放下前尘往事,任此刻再美好的画面也不过是虚幻的,无法改变我和牧只能隔水相望的局面,长江的头与尾,即便逆流而上,也始终到不了谁的身边。
商场的离场音乐响起,已经接近尾声了。就如我和牧,这一切的记忆都会关上门的,我们只不过是来这里说个再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我和牧两个人单独瞎逛在天河城。
我提醒牧:“商场要关门了,再不去买鞋,呆会就要穿着拖鞋去唱k了。”
牧拉起我的手,直接往鞋柜走去。直接挑了橱窗的那双粉色蝴蝶结的鞋子。原来一路瞎逛的时候,他已经选好了。
拿了双最小码,在牧的三寸金莲的戏弄中,和服务员谦恭的那句“你太太穿这个鞋子真漂亮,显得脚,小巧玲珑,白得透粉”的夸奖中,牧极其愉悦的买了单。
买他的鞋子时,牧固执的要我帮他选,我随意的帮他挑了款。牧欣喜。
步出天河城,牧说:“尘儿,我们去天河体育中心走走,好吗?”
我苦涩的轻咧嘴角:“牧,不要逼我。”
牧轻揽我入怀:“我不逼你,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些年我等你等得有多苦,多痛、多绝望,如果你不回来,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复原。”
心是苦的,也是痛的。可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唯有含泪继续往前走。所有的伤害到此为止。
“牧,答应我,等下同学唱K,不要再生什么事情,好吗?我真的好累。”
和牧去到加州红。里面已经在鬼哭狼嚎了的唱开了。我们一进去,洋洋就把麦递给了牧:“我已经给你和丹点了首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啦》,这首歌最适合你们俩了。”
牧推开洋洋手中的麦:“刚才掉湖水,惊吓着了,失声又失身,今晚唱不了了,你们接着玩吧。”
婷怒气冲冲的走到洋洋面前,拉她出了k房的门。婷的暴脾气,不知她要干嘛,我赶紧跟了出去。
婷冲着洋洋喊:“洋洋,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大学的时候,小雪和牧是一对,他们以前爱得死去活来的,当初小雪为了牧放弃了广州高校的工作,放弃了读研,放弃了出国,后来因为家庭原因才分开的。所以拜托你,不管以后丹和牧怎样,小雪在的时候,你不要老把丹和牧放在一起,这么高调的晒他们的幸福。你这样做,会让他们三个都会尴尬的,也会伤害到小雪。”
洋洋捂嘴,露出惊讶之声:“不会吧,小雪和牧曾经是一对?天哪......我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毕业那晚,公布恋情的是丹和牧呢。难怪刚才小雪推姜一牧下去,是为了报丹牧湿吻之仇吧。”
我走了过去,拉开婷,对着洋洋说:“你别听婷瞎说,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洋洋过来扯我的衣角:“小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否则打死我也不会让牧和丹搞什么30秒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