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的妹子等等哦~明天就能看啦 黄药师朝梅绛雪颔首, 眼里流露出赞赏之色, 与聂小凤说道:“岳主的几位徒弟各有所长, 令人佩服。”
梅绛雪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看向聂小凤。
聂小凤迎着梅绛雪那样的视线,也难得欣慰微笑,“黄岛主过奖了。来者是客, 本座与黄岛主也算是一见如故,以武会友, 心中也畅快不已。我还听闻黄岛主精通机关之术, 我冥岳的后山有一处密林,本座想在那里设计机关,不知黄岛主是否愿意卖本座一个人情?”
江清欢都不知道, 原来聂小凤和黄药师可以那么投契, 黄药师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帮冥岳设计后山的机关!
江清欢躺在榻上看着屋顶, 她已经从冥岳的山顶回来清心苑了,黄药师也到了隔壁的反思堂里休息。
“他为什么还要留在冥岳?”
“难道不是跟我师父比完武, 就该走的吗?”
江清欢在嘀咕着,她回来的时候雕儿也在外面玩回来了,江清欢终于有个靠谱的小帮手了,她将白雕支使到了反思堂的屋顶上待着了,黄药师有什么动静她都会知道。
能通兽语这种技能, 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知道对方打什么如意算盘, 开心。
开心的江清欢在榻上翻了个身, 傍晚时分被黄岛主吓得晕厥的关二哥从窗户飞了进来,用翅膀拍了拍江清欢的头。
“不许吵我,珠花还我。”
关二哥在榻上散步,“珠花没了。”
江清欢坐了起来,看向关二哥,“那是我最喜欢的!”
关二哥的鸟头左转右转,就是不看向江清欢。
江清欢看着装蒜的关二哥,忽然好奇地问:“傍晚黄药师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吓得昏过去了。”
关二哥的鸟爪子一顿,停在空中半晌,然后默默地低头,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头,“哎呀呀呀呀,我不能说的啊。”
江清欢:“……”
可很快江清欢就没心思去管傍晚的时候黄药师到底对关二哥做了什么,因为喜欢到聂小凤院子里溜达的飞将军回来,跟江清欢说岳主晚上回去之后,在喝闷酒。
江清欢一怔,不应该的,师父明明和黄药师相谈甚欢的模样,黄药师对冥岳也没有任何偏见,甚至打架打得高兴了,还愿意留在冥岳帮忙设计后山的机关。桃花岛主黄药师亲自设计的机关啊,多少人梦寐以求,冥岳就这么得到了,难道师父还不高兴吗?
江清欢想了想,让侍梭给她收拾了一下睡衣,就往聂小凤的院子走。
聂小凤对江清欢向来放纵,她的居所江清欢从来都是可以不经通报自由进出的。但自从江清欢慢慢长大之后,已经很少来蹭她的床睡觉了,因此手里拿着酒壶的聂小凤看到江清欢过来,还是有些意外。
聂小凤:“怎么过来了?”
江清欢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甜美的笑容,跟师父甜言蜜语:“我这次日行一善,离开了冥岳好长一段时间,想师父了。”
江清欢坐在床上,看着靠在窗台上喝酒的聂小凤,问:“师父为什么在喝酒啊?”
聂小凤笑了笑,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走过去伸手捏了捏江清欢的嫩脸,“怎么,师父喝酒,还要跟你解释?”
江清欢那双凤眼瞅着聂小凤,忽然问:“是不是黄药师,让师父不高兴了?”
聂小凤看向她。
江清欢撇了撇嘴,盘坐在床上,“师父自从见到了黄岛主之后,虽然看着挺高兴的,可清欢总感觉师父的心并不平静。”
聂小凤在床边坐下,看着已经将头发散下来穿着白色中衣的江清欢。江清欢从小就很喜欢粘着她,时常过来蹭床睡,小时候动不动就喜欢搂着她的脖子,说清欢最喜欢师父了,一定永远不会让师父难过。这个小徒弟,确实从小就对她的情绪起伏很敏感,她稍有不高兴的时候,江清欢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默默地跑过来,要抱抱师父,要和师父在一起。
聂小凤有时候在想,她上辈子没有当过一个娘亲,这辈子倒是好,在饥荒中捡回了一个小女娃,本只是想着随便养养的,谁知后来却将这小女娃宠上天了。
江清欢:“师父今晚有心事。”
聂小凤:“所以你别来惹我不高兴,我想清静一会儿。”
江清欢闻言,默默躺倒,背对着聂小凤。聂小凤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好气又好笑,可被江清欢这么折腾了一下,她本来想将从前的往事拿出来咬牙切齿一番的心情就被破坏了。
聂小凤轻叹一声,“黄药师长得跟师父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江清欢一怔,连忙转过身来看向她。
可聂小凤却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下去,“没事了,睡觉。”
“可师父的什么故人跟黄药师相似啊?我认不认识的?”
“你不认识,闭眼睡觉,再问我要将你踢下床了。”
“……”
其实聂小凤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罗玄了,可今晚见到了黄药师,又再度让她想起了那遥远的往事。她与罗玄一夜夫妻,她本以为可以和心上人长相厮守,可惜罗玄认为他们之间是一场错误。
她觉得他们没有错,跟他大声争辩,可罗玄的话却让她感觉浑身冰冷。
“你说你没错,是因为你魔性难改,善恶不分。对我来说那一夜是我一生的罪孽,永远都无法磨灭。”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是罪孽。
聂小凤觉得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罗玄的喜欢,也不需要玄霜和绛雪的相认,可心里有时候依然意难平。
她心里意难平,又怎么能让别人好过呢?聂小凤微微一笑,跟身边的江清欢说:“清欢,你说冥岳在中原设立分部,如何?”
在师父身边感觉十分安心的江清欢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此时被聂小凤的一番话惊得瞌睡虫都跑了。
聂小凤徐声说道:“冥岳在云南,已经站稳脚跟,也该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挺进中原武林了。”
江清欢眨了眨眼,赞叹说道:“我本来师父跟黄药师比武,只是想借助桃花岛主在中原出名,却没想到师父已经计划要在中原设立分部了。可以的,我们大冥岳在师父的带领下,井井有条人才济济,在中原设立分部绝对没有问题。”
聂小凤听到江清欢的话,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清欢也长大了,知道心疼师父,现在也该要开始替师父分忧了。”
江清欢:“啊?”
聂小凤:“不过先不急,等阿芙蓉的风波在江南之后,再做打算。我听红萼说,丐帮帮主洪七跟你似乎十分熟稔。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如今不妨先多和洪七接触,日后倘若真要在中原设立分部,与他交好对你有利无害。”
江清欢沉默,她对黄药师也好洪七也罢,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可唯独对聂小凤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印象。她刚被聂小凤收养的时候,就觉得师父好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她的眼底经常是一片冰冷荒芜,后来才慢慢改变了一些,可骨子里,依然是冷。
后来她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一些聂小凤的往事。有时候你要是知道别人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你或许就能原谅她如今所有的一切。
聂小凤看任何一个人,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个人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怎样才能物尽其用。这不怪聂小凤,只怪罗玄和命运对她不公,从来都没有善待她,导致她要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才获得了自由身,活成了今天的模样。
“那黄药师呢?师父,我觉得黄药师可不会无端端留在冥岳。”
聂小凤笑了起来,跟江清欢说道:“不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这位黄岛主,会在冥岳喜欢上了哪位姑娘也说不定呢?”
江清欢闻言,不由得黑线了下,师父大概是不了解黄岛主这个人。她们冥岳的姑娘没有哪个是姓冯的,怕且是得不到黄岛主的喜欢的,就算是今晚能和黄岛主乐斗的三师姐梅绛雪,大概也是不能够的。
后来李萍和包惜弱才知道原来江清欢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访遍名医都说救不回来了,后来有位得道的尼姑来为她念经点灯,竟然奇迹般地好了。尼姑临走前叮嘱聂小凤,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四姑娘命格是好的,就是煞气重,最好日行一善,多为自己积功德。
婆子笑着看了一眼李萍和包惜弱,说:“虽说岳主是为了让四姑娘多做善事,但你们二位确实挺幸运的。岳主不喜欢旁人动辄将感激挂在嘴边,你们若是当真感激她和四姑娘,好好照顾着自己,将孩子抚养长大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平常给你们送点什么东西,不止你们,我们整个冥岳和山下的佃农,都会有。”
李萍和包惜弱这才释然。
婆子去张罗事情,李萍看着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包惜弱,感叹着说道:“从前在牛家村,以为天地就是那么大。后来遭逢变故,才知道天大地大。像聂岳主这样的,也是一个奇女子。”
包惜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本是个文弱女子,人长得美,性情与世无争,嫁给杨铁心之后,杨铁心什么事情都顺着她。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她虽然也告诉自己要坚强,可并不是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真的能够一夕之间就变得强大。她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杨铁心一脸谴责地看着她,郭啸天骂她妇人之仁,因为救了完颜洪烈,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她内心痛苦彷徨,却求助无门。
李萍看到包惜弱有些伤感的眼神,忍不住安慰她,“惜弱,不都说好了,别再想从前的那些事情了吗?如今靖儿出生了,很快康儿也会出生,不论康儿是男是女,我们都要让他们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包惜弱微笑着,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她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有感觉一样,踢了她一脚。
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后,刚毅勇敢,该心狠时就心狠,不要像她,该心狠时善良,害人害己。
晴空万里,江清欢一袭红衣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山峦层叠,白虎乖巧地陪在她身旁。
江清欢回过头,只见黄药师正坐在山顶的大石上,手里拿着匕首削竹子。黄岛主表面上高冷范,实则心灵手巧,在路上看到了做箫的好材料,所以就将竹子砍了下来。
黄岛主好像是有魔法一样,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漂亮的洞箫就已经做好。
江清欢走过去,赞叹道:“漂亮,黄岛主,能再做一个吗?”
黄药师头也没抬,“你又不会,要来做什么?”
江清欢:“放着啊。”
而且是黄药师亲手做的洞箫,就算不会吹,她也想要一个。
黄药师默了默,将手中的洞箫放至嘴边试了试音,然后说道:“不做。”
江清欢没想到黄岛主会这么吝啬,撇了撇嘴,可她的眼睛还是盯着男人手中的洞箫,心想:我真的很想要一个。
黄药师却好像是没看到江清欢的眼神一样,做好了洞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竹屑,跟江清欢说:“走了。”
江清欢:“走?走去哪儿?”
黄药师:“后山。”
江清欢没想到黄药师昨晚答应了聂小凤说要帮冥岳设计机关,今天就要行动的,果然是雷厉风行!就是如果黄岛主能稍微体贴一点,不要让她在穿着广袖长裙的时候,陪他走这些山间小道就更好了。
真是没想到,她十六岁的生辰,竟然是跟黄药师在爬山。
沿途上,还遇见冥岳的弟子。那些弟子看见四姑娘,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十分奇怪,看向黄药师的眼神也颇为暧昧。
没办法,谁让黄岛主是四姑娘第一个带回冥岳的男人。而且虽然被聂小凤奉为上宾,却也没人知道他是中原的东邪,人人都以为岳主对他好是看在四姑娘的份上。
江清欢还以为黄药师对着那些人的目光会十分恼怒的,谁知他竟像是没事人一样,真是让她惊讶。
“你不生气?”
黄药师走在前方,默默将刚才所路过的地势记在心里,淡声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愚昧无知,自作聪明,我跟他们气什么?”
江清欢闻言,笑着赞同,“你说的有理,可世上偏偏有人要活在世俗的眼光里呢。”
黄药师嗤笑了一声,“愚昧。”
江清欢看着黄药师,忽然问:“黄岛主,听说你有个女徒弟。”
黄药师微微一怔,看向她。
江清欢本来想问黄药师,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徒弟当了一夜夫妻,你会怎么面对?你会觉得那是你毕生都无可磨灭的罪孽吗?
可想了想,她还是没问,感觉问了反而是对黄药师的侮辱。
江清欢正想着,前方的黄药师提醒了句“小心地滑”也没听见,然后她就很幸运地没有摔倒,然而她崴到了脚。
黄药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抱到旁边树下的大石头上坐着,隔着衣物手在她的脚踝处捏了捏,“疼不疼?”
江清欢那双眼睛还带着水光,瞪他,“当然疼啊!”
黄药师被她一瞪,入鬓的眉毛微微扬起,“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还能怪我?”
“本来就该怪你,谁叫你让我今天来陪你走后山?”江清欢皱着眉头,理直气壮地怪黄岛主,“而且我今天还是穿这种裙子!裙摆这么长,衣袖这么宽,还有这鞋子,哪里适合走这些路了?!”
黄药师:“……”
在黄岛主看来,江清欢天天就是红裙子,就是样式不一样,有时候是长裙,有时候是短裙,有时候裙摆上绣着花纹,有时候衣袖上绣着翅膀和猫爪,可反正都是红裙子,平时调皮淘气的时候,也没见她埋怨衣服不合适。
虽然她如今的举动,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感觉,但人脚也崴了,疼得都快要冒金豆子了,黄药师哪里还能说什么。他心里暗叹一声,然后撩起衣摆在她身旁蹲下,“鞋子脱了我看看。”
江清欢气哼哼地脱了鞋子,只见她脚踝处已经红了起来,本该是雪白的一片肌肤,肿起了一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今天还是我的生辰呢,黄岛主。”
少女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像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公主一样,那只光着的小脚丫,还不安分地动了动。
黄岛主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升起几分无奈的情绪。他手才往江清欢的脚踝上放,她就开始叫疼。
黄药师抬眼,看向她。
江清欢低头跟他对视着,目光十分无辜,“真的疼。”
黄药师面无表情:“可我的手还没开始用力呢。”
江清欢拒绝承认自己小题大,理直气壮地强词夺理:“没用力也会疼啊,不然你崴一下试试看!”
黄药师深吸了一口气,双目扫过地面上那只绣工精巧的鞋子,那鞋子确实不是走山路的好选择。看她端坐在大石头上,那广袖的布料还能垂到地上,这套衣裙将她衬得分外动人,可委实也是累赘了些,难怪她脚下一滑,避免了摔个五体投地,却还是崴了脚。
人帅涵养好的黄岛主决定不跟江清欢一般见识,一手握着少女的脚踝固定着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在上面按了按。
这回是真的疼,她反而不叫了,忍得那双凤眸里都转着水光。
黄药师将她的脚放下,“没什么大碍,回去拿药酒推一推,很快就好。”
推一推?江清欢看着那高高肿起的脚踝,这样捏几下就疼得她要命,要是真推一推,那岂不是疼得她撕心裂肺?
她不以为然,心想就放着吧,放着自己就会好,有什么好推的。
黄药师站起来整了整衣摆,“既然你脚不方便,那就回去吧。”
江清欢:“我脚疼,走不动。”
黄药师的桃花眼微眯着看向她,要是别人被黄岛主这么一看说不定要打哆嗦,可江清欢不,她双手往身后一撑,腿伸直了,那只雪白的脚丫就出现在黄岛主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