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荣忠见自己娘晕过去了,他也想晕,可是他要是晕了,他娘该怎么办,楚聿这尊煞神是绝对不会管他们的。
“你……你……楚聿,你竟然把我娘气晕过去了!”
楚荣忠指着楚聿的手指都在发抖,却硬是要强撑着硬气。
楚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楚荣忠吓得牙齿嘚嘚嘚的发抖。
宋清野见状拉了一下楚聿,若是让楚荣忠就这么把晕过去的赵金花带出去,那真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会传成什么样。
楚聿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宋清野,宋清野小声的对他说道:“去拿把椅子过来。”
楚聿皱着眉头不愿意把自己家的椅子给这种刁妇坐,宋清野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楚聿这才收回他凶神恶煞的眼神进屋抬椅子去了。
柳芸娘正巧从里屋出来,见楚聿在拿椅子,忙问道:“是不是来人了?我听见有些吵。”
楚聿点了一下头,“嗯。”
“谁来了?”
楚聿冷着一张脸说:“二婶。”
柳芸娘一听眉头便皱起来了,楚聿性命垂危的时候没一个人来问候一句,现如今楚聿大好了,前几日他们又买了牛,这赵金花就找上门来。
柳芸娘心想按照赵金花一贯的作风,保不准是来打秋风的。
“娘和你出去看看。”
柳芸娘跟着楚聿出了屋,楚荣忠一见到柳芸娘,心头便有了算计,苦兮兮的喊了柳芸娘一声,“大伯娘,你看我娘被楚聿气晕了!”
柳芸娘焦急的跑了过去,仔细一看,赵金花真的晕了,面色煞白,看起来很不好。
“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快把你娘扶进屋子里。”
柳芸娘六神无主的看着晕过去的赵金花,又对楚荣忠说道。
楚聿将椅子放在赵金花旁边,宋清野拉了赵金花一把就将赵金花拉到椅子上坐着了。
“娘,这天气热起来了,就是要心平气和,你瞧二婶不就是被我们家的奶牛喷了一脸草料渣滓吗,直接气晕过去了,何必和那不通人性的畜生过不去呢。”
柳芸娘恍然大悟,宋清野又对楚荣忠说道:“聿哥就是个闷葫芦,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怎么会有本事把二婶气晕过去,大哥你怕也是被我家的牛喷了一脸口水气晕头了吧。”
楚荣忠原本看着宋清野的脸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可是一听宋清野这话,顿时醒悟,这个小夫郎嘴巴可真利索。
宋清野掐着赵金花的人中,不一会儿,赵金花便悠悠转醒。
宋清野笑眯眯的对赵金花说道:“二婶 ,天气热了,您可要仔细着身体,何必和一头牛过不去,气坏身子可不得了。”
他这话说得体贴,但是赵金花一看是宋清野,刚转醒就要跳起来打人。
“你这个小贱蹄子!也敢说老娘的不是!”
赵金花刚抬起手,手腕就被楚聿抓住了,赵金花抬头一看,可不就是楚聿吗。
立马吓得不敢再胡言乱语。
“二弟妹,身子可还有恙?”
柳芸娘关切的询问道。
赵金花一看柳芸娘在这儿,立马又躺了回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诶哟,我这脑子晕得很,胸口也难受,怕是要吃点人参补补……”
宋清野翻了个白眼,吃人参,也不怕补过头喷鼻血。
柳芸娘心地善良,真的以为赵金花不舒服得很,一脸焦急的对楚聿说:“聿儿,你快去请张大夫过来给你二婶瞧瞧,别真气出什么病来了。”
楚聿冷着一张脸不肯动,宋清野一脸悲痛的对柳芸娘说:“娘,我们哪儿还有钱请大夫啊,您忘了聿哥虽然好了,但是张大夫说还得再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否则万一旧疾发作是要命的啊。您吃得药也不便宜,平贵叔家的夫郎快要产子了,爹把卖猎物的钱拿去还账了,哪儿还有剩啊。”
柳芸娘一脸发懵的看着宋清野,张大夫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而且家里不是才收入了十几两银子吗?
赵金花和楚荣忠看柳芸娘发懵的表情,以为宋清野说的是实话,于是赵金花就嚎叫得更厉害了。
“哎哟……我怕是不中用了,大郎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爹和你爷奶啊。”
楚荣忠也惯会做戏,抹着眼泪说:“娘,你别瞎说,你在大伯家晕倒的,大伯娘怎么也不会不管你的。”
这话说得实在是无赖,宋清野拉了拉楚聿的衣服说:“大哥好生奇怪啊,他娘都这般不舒服了,他竟然还不去请大夫,难道他舍不得花银钱给自己娘治病吗?”
赵金花和楚荣忠的哭喊声忽然顿住了,楚荣忠气红了脸,“你这夫郎不要乱说话!”
宋清野往楚聿身后躲了躲,又说道:“聿哥,是不是我说中了,大哥恼羞成怒了啊?”
楚聿见宋清野那副无辜的模样,真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哥儿,但是那双清明的双眸又透着机智的狡黠,楚聿迎着楚荣忠凶恶的眼神,挡在了宋清野面前。
楚荣忠不敢瞪楚聿,宋清野这才探出头对柳芸娘说:“娘,我想吃白米饭,正好二婶和大哥来了,不如然他们借我们点银钱吧,二婶头上的珠花可真漂亮,手上还戴着金镯子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首饰。”
赵金花下意识的把自己手上的金镯子藏了起来,柳芸娘一看,果然是这样,赵金花身上穿金戴银,他们家连买药钱都没有,赵金花还好意思到他们家来打秋风,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这小贱蹄子,长辈之间岂容你这般挑拨,大嫂你这来路不明的夫郎还是早日休了得好,别哪天惹出大麻烦,丢了我们楚家的脸。”
柳芸娘眉头一紧,“二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清野清清白白一个人怎么就来路不明,怎么又会给我们家惹出大麻烦了?”
赵金花没想到柳芸娘竟然还敢和她还嘴,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嚎。
“要命了,欺负人了,侄子把婶子气病了还想抵赖啊!”
这是大白天,赵金花嗓门大,楚聿家的大门开着的,立马就有人闻声围了过来,一看赵金花坐在地上哭嚎,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说楚聿把他婶子气病了。”
“哟,赵金花这嗓门哪儿像是病了的。”
有人闻言笑了出来,赵金花可不管,坐在地上骂完楚聿骂宋清野。
“可怜我命苦啊,亲侄子竟然纵容自己的夫郎欺负我一个女人,任他骑到我头上撒野。”
“我好心关心我侄子,没想到好心当做驴肝肺啊,这来路不明的哥儿,谁知道不是在外面惹了事逃到这儿来的啊,好人家的哥儿哪有说嫁就嫁的啊!”
赵金花这么一说,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的确是这个道理啊,再看看楚聿家的夫郎,长得和仙人似的,这么好看的哥儿,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一个泥腿子啊,说不定真的是犯了事的。
“楚聿,你二婶也是好心关心你,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有村民对楚聿说道,楚聿冷眼看了过去,那汉子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一躲,“我好心提醒你,你凶什么凶?!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就说楚聿是杀惯了生的,指不定哪天把他惹怒了,就是杀人了,他功夫那么好,谁逃得了啊。”
这话越说越偏,更有人说楚聿对自己长辈都这么冷血,对旁人岂不是更没有道理可讲。
说到后来都楚聿都快成杀人魔头了。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家楚聿,他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面冷心热的,庆喜家的,上次你家二娃掉水里还是我家楚聿给救上来的,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妇人被柳芸娘点名,脸立马就红了,她家二娃上次落水的确是楚聿救上岸的。
“还有赵油子,上次周氏半夜发热病重张大夫不在家,也是我家楚聿帮忙送到镇上去的。”
这些事情楚聿不记得,但是柳芸娘却替他记着,她痛心疾首的抹了抹眼泪,“你们哪家人遇见麻烦,我们家但凡能帮上的就没有推脱过一二,到头来却这样编排我家楚聿,我们村里也不是没有猎户,凭什么单单认定我家楚聿心狠手辣。”
柳芸娘一席话说的在场看热闹的羞愧得低下了头,宋清野一直觉得柳芸娘温柔贤淑,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果然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啊。
赵金花一看势头都转到柳芸娘那边去了,觉得这个形式再说下去也是自己吃亏,正要让楚荣忠扶自己起来,就听见宋清野说:“二婶的担心的确不无道理,可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关心谁就让谁身败名裂的,二婶这份关心我们家可承受不起,当初聿哥性命垂危,我爹可是没有借到半分银钱,二婶说拿不出,可若是有心,你就是当了你一朵珠花也够救聿哥的命了,该关心的时候见不着半个人影,怎么我们家买了牛,二婶就急着来关心了呢。”
宋清野此话一出,村民们顿时恍然大悟,对赵金花指指点点起来。
“我只听过家丑不可外扬的,没见过大肆宣扬的,我看这赵金花别不是没在楚聿手里打到秋风,恼羞成怒了吧。”
“就是,就是,看看,她头上的珠花,手腕上还戴着金镯子,竟然还说没钱,也真好意思倒打一耙,太不要脸了。”
赵金花被指指点点,赶忙拉着楚荣忠站起来,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