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全省迎十一政府机关运动会,并且活跃局机关业余生活,局工会组织了一场参加省运动会的人员选拔赛,主要项目有乒乓球、扑克牌、围棋、象棋、拔河等。
学圆报名参加了乒乓球和象棋的比赛,而且比赛成绩相当不错,一路过关斩将,象棋进入了前四,乒乓球进入了前八,据说局里的奖品还是很丰盛的,学圆暗暗高兴,再努努力就能拿到两份奖品了。
下一场象棋比赛的对手是检查分局的牛力,据牛力自己说,曾经在业余体校受过训,现在是打遍全局无敌手。
学圆对此不敢怠慢,跑到图书馆借了一本杨官璘的《弈林新编》和胡荣华的对局谱,认真钻研了两天,还和司机班的几个高手搞了几场热身赛,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令学圆信心增强了不少,现在是万事具备,就等临场发挥了。
这一天,学圆早早来到了赛场。
虽然胸有成竹,但是,比赛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不安,学圆暗暗叮嘱自己要沉着应战,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只要不出或者少出漏洞,就是胜利。
学圆坐在比赛桌前,守株待兔,静候牛力,一些象棋爱好者站立两边也纷纷给学圆出谋划策。
比赛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牛力还是没有出场,时间过了五分钟牛力还是没有露面,学圆和围观的观众有些着急了,担任比赛裁判的工会副主席关思远安慰学圆说:“你先别急,我去呼他一下,警告他,如果晚于10分钟入场就算他弃权了。”说完,急忙转身而去。
过了一会儿,他神情沮丧而回,对学圆说:“你不用等了,牛力弃权了,你直接晋级决赛。”学圆和围观的人十分惊诧,忙问为什么?关思远一摆手,“不用问了,你们回去忙吧。”
学圆回到办公室,潘全贵奇怪地问:“怎么这么快就下完了,赢了还是输了?”
学圆苦笑一声:“赢到是赢了,但是没有下。”
潘全贵不解地问:“怎么没有下就赢了?”
学圆说:“牛力根本就没有露面,他弃权了。”
潘全贵问:“为什么?他害怕了?”
学圆说:“我也不知道,我看关主席的脸色挺难看,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说。”
潘全贵问:“是不是因为你们上次开会不让牛力进二榜,所以他闹出什么事儿了。”
学圆说:“分房会上没有最后确定让不让他进二榜,下来还要调查核实相关情况再说。”
潘全贵微微一笑说:“我估计牛力进不了二榜。”吴梅说:“你就那么肯定。”
潘全贵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说:“肯定不肯定,你们就等着看结果吧。”
下午一上班潘全贵就神秘兮兮地问学圆:“你知道为什么上午牛力弃权了?”
学圆好奇地问:“为什么?”
潘全贵得意地卖弄说:“因为牛力现在还在派出所,所以不得已才弃权。”
一听说牛力进了派出所,处里的老梅、吴大姐都凑了上来,好奇地追问是怎么一回事。潘全贵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了牛力缘何进了派出所。
牛力和老婆离婚后,因为房子这件事,他觉得女人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贪图钱财享受的,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结婚,谈了一打女朋友,没有一个满意的。
张瑞英说他要结婚的事情纯粹是牛力杜撰的。
临近“十一”国庆节,为了保证节日安全,全省开展安全大检查。
牛力最近出租的住户,夜里经常召集一些人打麻将,还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住宿,对门住的老两口向居委会举报,安全大检查期间派出所到居委会开展调查摸底,居委会就把这个情况反映了。
结果派出所就把牛力找去询问情况,并说牛力没有按照规定办理出租手续,要按规定进行处罚,这就是牛力弃权的原因。
潘全贵说完,老梅说:“这下牛力要破财了,派出所一罚款,出租的钱恐怕抵不上罚款了。”
吴大姐一声叹息:“恐怕老魏又睡不踏实了。”
学圆有些奇怪:“牛力出租房子出了事,又不是魏局长出租的,他为什么睡不着觉?”
吴大姐向学圆解释:“现在的社会治安都是实行领导责任制,每个单位的领导都是社会治安责任的第一责任人,咱们单位是老魏负责,出了事能跑的了他。他肯定要把火撒在牛力身上,够牛力喝一壶的。搞不好要在分房上做文章。”
潘全贵说:“魏公正、刘旭他们正在商量这件事怎么处理,究竟是什么结果,咱们骑驴看唱本——等着瞧吧。”
魏公正在电话里面一听刘旭说牛力在派出所,让单位去接人,一股怒火马上冲上了头顶,他把刘旭和管安全的李金华叫过来,一见面,就满脸怒气,气哼哼地对他们两个说:“这牛力平常看着不多言,不多语,胆子怎么这么大。我们局是多年的治安先进单位,要是因为这件事摘了牌子,轻易饶不了他。”
李金华是具体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也有些恼怒地附和说:“前些时候,住他对门的老两口就给咱们单位打电话,说他出租的住户扰民,当时我们就找他了,让他注意点,这小子当时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根本就没听,还是给单位惹了漏子。”
魏公正说:“他有房子出租,说明他不缺房子,这次分房就不给他分了。省的他房子多了难受,去惹事生非。”
刘旭前些日子买桑塔那轿车的时候,让牛力帮的忙,心里对他还是有些好感,见魏公正动了气,急忙劝解说:“我看问题不是特别大,只要没有出什么大的治安问题,不会对咱们先进单位的牌子有什么影响。
可以让金华去派出所问问,看除了违反规定出租的问题外,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大不了罚点款也就过去了。这种事情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其实出租房屋的多了,要真想管也管不过来。”
刘旭见魏公正的脸色有些缓和,又转移话题说:“牛力对门那两个老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听牛力说他们虽然住着市场管理局的房,还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今天嫌暖气不热,明天嫌自来水的水质硬,后天又说物业公司的服务不好,可是一说让他们交钱,就推三阻四,赖着不交。”
魏公正不解地问:“让他们交什么钱不交?”
刘旭解释说:过去这套房是市场管理局分给牛力的,按照规定供暖费用和物业管理费用都是市场管理局出,后来牛力离婚了,其中的一间房划给了牛力的前妻,牛力的前妻又把这间房与现在的这两个老人调换了。
我们曾经多次找他们协商,让他们自己交供暖费用和物业管理费用,他们一分钱也不交,现在还是市场管理局替他们出。
魏公正虎着脸问:“他们白住我们的房子凭什么我们给他们交,不管他们,就让他们自己交。”
李金华解释说:“现在我们的供暖费用和物业管理费用都是单位统一交纳,现在牛力的房还是我们单位的,不可能一套房子分为两套交。另外,这套房子的产权还是我们市场管理局的,按照规定也应该是产权单位交。”
刘旭补充说:“我们一和他们谈费用的事,他们就狡辩说,国家规定是产权单位交,如果把产权过户给他们,他们就自己交。”
魏公正气的直拍桌子:“我的房子凭什么过户给他,想过户也行,让他掏钱买,想吃白食没门。”
刘旭说:“就是想卖给他们也不行,私人没有产权,卖给他们单位,他们单位是个企业,说没有钱买不起。”
李金华插话说:“我听说这老两口和牛力的前妻虽然调换了住房,但是过户手续没有变更,现在他们每年回单位领取煤火费,这边让我们给他交纳供暖费用,两边便宜都沾。”
魏公正问刘旭:“我们单位的房子类似这样的情况多不多?”
刘旭说:“现在我们的房子主要分三种情况,一种是我们自己管理的。例如我们省委党校里面的住房,就是由我们和党校、计委等几个部门成立一个物业管理公司,大家共同管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委托管理,每年交纳一定的费用,委托房管部门进行管理。
还有就是把产权移交出去,这主要是以前的一些老房子,我们单位的一些老同志带过来的,我们把这些房子的产权基本上都返回了他们的原单位。”
魏公正说:“象牛力他们这样,我们的房子外单位的人住,由我们掏钱的情况多不多?”
李金华回答说:“有,但不是很多,主要是调出我们单位的一些干部职工,到了新的单位,房子带走了,新单位有的愿意接收房子的产权,有的不愿意接收。”
魏公正说:“我们也不能老是当这个冤大头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谁的孩子谁抱走,别都让我们负担。”
刘旭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主要是政策的问题,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遇见自觉的好说一些,遇见不自觉的,像这老两口一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魏公正见一时半会也扯不清楚这些问题,就转了口气对刘旭说:“这些问题你们抽空研究研究,看有什么好办法。另外,我们单位的公有住房能不能出租你们也制定个办法。”
他又扭头对李金华说:“你赶快去派出所一趟,把问题了解清楚,顺便把牛力带回来。”
李金华苦笑着答应了一声和刘旭双双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