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遭遇战,哥萨克骑兵以弱打强,却弄成了平局,让卫拉特四部脸面无光。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骁勇的哥萨克骑兵,呈每行八人八骑,有的头戴圆筒卷毛高帽,有的身披黑色大氅,他们背上斜挎步枪,腰间悬挂马刀。
一个个黑色的披风下,是鲜艳的衣裳,在大草原上,格外的显眼。
相较于黄色人种的蒙古人,哥萨克则是斯拉夫人和蒙古人的混种,大部分是北压迫的自由民组成,在里海、黑海附近组成了游牧部落。
所以哥萨克骑兵不仅有蒙古人的耐性和战术,还有东欧的大马,锋利的弯刀,以及先进的火枪,吸取东西方精华之后,其驰骋中亚和西伯利亚,乃是沙俄最重要的打手。
非要拿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雇佣兵。
一群自由民、奴隶组成的雇佣兵部落,先是为克里米亚汗国效力,然后为沙俄效力。
“大汗,附近来了不少俄罗斯……”斥候打听到了消息。
托木斯克城是沙俄在中亚地区重要的城堡,一旦失去,西伯利亚汗国土地就丧失一半,谁也无法承担损失。
“回去——”鄂齐尔图汗咬着牙,望着满脸不甘的和硕齐与巴图尔,安抚道:“经此一战,咱们都明白与俄罗斯人的差距,只是在火枪而已。”
“只要咱们的火枪和火药足够,俄罗斯人只能是投降。”
话是这个理,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
十来年,卫拉特蒙古诸部的再一次集体行动,已经结束,以失败告终。
不过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要从明人那里尽量购买火枪。
而在此时,莫斯科,统治整个俄罗斯的阿列克谢沙皇,也收到了中亚托木斯克城的战况。
作为俄罗斯的第十位沙皇,罗曼诺夫王朝的第二位沙皇,阿列克谢沙皇统治俄罗斯已经近八年时间,俄罗斯的情况并不乐观。
年仅二十五岁的他,脸色苍白,他手捧着书籍,整个人显得有些单薄。
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则是刚就任东正教大牧首到尼康神父,以及辅政大臣以及老师的莫罗佐夫。
“陛下,鄂毕河流域并不安宁。”
莫罗佐夫摇摇头,花白的胡须颤动着,已经拖在了胸前,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有学问。
对于这位将他放逐之后又接回来的学生,他态度极其端正:
“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解决扎巴罗热(东波兰)问题,波兰立陶宛联邦已经拿下了数城,再不下决定,怕是扎巴罗热就被覆灭了——”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得。”
俄罗斯虽然靠着金帐汗国的遗产,国力在不断的增强,但却并不安生。
北方有强敌瑞典,占领着波罗的海沿岸的大片土地,牢牢地控制着通往欧洲的商道;
向西就是世仇波兰立陶宛王国,占领着斯摩棱斯克为首的一系列重镇,时刻威胁莫斯科。
西南是藩属于波兰的乌克兰,来自乌克兰大草原上的哥萨克骑兵对莫斯科也是一个严重威胁。
南面就是几个世纪内无数次侵袭俄罗斯的土耳其藩属国克里木汗国。
此时,在东波兰地区,赫梅利尼茨基率领扎巴罗热哥萨克人,进行了一场反对波兰的赫梅尔尼茨基起义,但却被打得吐血,不得不向俄罗斯求援,自愿归属于俄罗斯。
“我的大臣,您知道吗?这样的决定,实际上就是等于向波兰宣战。”
尼康神父摇头,满脸凝重道:“虽然波兰立陶宛联邦日趋衰弱,但依旧拥有十万的骑兵,这对于俄罗斯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波兰就像是之前的金帐汗国一般,看起来是个庞然大物,实际上不堪一击,一推就倒。”莫罗佐夫摇头,认真道。
而听着两人的辩论,阿列克谢沙皇只要打开纸张,看着上面的文字,认真道:“托木斯克倒是无事,哪怕是城破了,对于俄罗斯来说不过是失去了一座城堡罢了,过几年还能再建。”
“但是,我的两位大臣,你们好像忽略了什么。”
二人扭头一看,仔细思量起来。
还是莫罗佐夫敏感,他立马察觉到了关键:“鞑靼人竟然拥有火枪?”
“是谁卖给他们的?哥萨克人?还是克里木汗国?”
“哥萨克人只知道劫掠,他们不会做生意,也不敢做生意。”
阿列克谢沙皇继续道:“至于克里木人,他们只知道贩卖奴隶,自己都没几把火枪,怎么可能出售?”
“那是从哪里来的?”
尼康神父惊诧道。
“明人(契丹人)。”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说道:“谁能想到,咱们跟东方竟然如此的接近。”
“放过那些人鞑靼人,竟然就是东方了,充满丝绸,瓷器,和黄金的地方。”
“如此一来,只要接触那些明人,帝国的财政就能轻松太多了。”
莫罗佐夫闻言,大喜过望。
此时的俄罗斯,虽然一直在加强中央集权,但实际上依旧是封建农奴制,广阔的地方都是由大贵族们自治,只有莫斯科附近的一片肥沃地方,属于沙皇领地。
支撑起庞大的军队,以及中枢系统,全靠王室领地。
当然,对于商税,关税,盐税的征集,是沙皇少数几个敛财的地方,但如今却是财政困难。
前两年更是因为征加盐税,导致盐商暴动,洗劫了莫罗佐夫的住宅,杀死了杜马书记官奇斯特和御前侍臣普列谢耶夫。
贸易税增长是沙皇极其盼望的东西。
“丝绸啊!”阿列克谢眯着眼睛,轻声道:“看来东方,不止拥有丝绸,还有令人畏惧的火枪,火药。”
“就是不知道相比较那些西欧罗巴的人,东方的火药如何了。”
事实上,得知了明人(契丹人)的消息后,莫斯科震动,这是奥斯曼堵塞丝绸之路后的另一条陆上通道。
整个俄罗斯的贵族们行动起来,都想着组建商队,去往就躺着蜜和牛奶以及黄金的东方。
而在莫斯科的各国商贾们,则同样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