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一事,你也是听闻过吧?”
“微臣略有耳闻。”
阎应元心头一惊,强行压抑心情,低头拜下。
“你先去了解一二吧!”
皇帝见此,也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其退下。
这是非常明显的信号。
阎应元不得不退去。
出了山庄,耳畔则传来了一旁演武堂的操练号角,声音响亮,士气高昂。
过两日,朝廷以顺天府扩增为由,比拟一省,升顺天府尹为从二品,其余左贰官因此提上一级。
自此,阎应元品级,与一省布政使相同,升任尚书也是顺理成章了。
这一手着实漂亮,消除了阎应元品级快速跃迁的忧患。
而一同升官的,还有天津府,作为北京门户,其知府为四品,升为正三品,也是一步升天。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属意阎应仁担任组织部尚书一职,争抢者的目标,瞬间对准了即将空缺的顺天府尹。
忽然,内阁颁发谕旨,对于六部进行了一番调换。
兵部尚书吕大器仍旧苦逼的在巡视九边,理藩院尚书堵胤锡刚就任,其余五部尚书来了个大转腾。
吏部尚书王应熊迁为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朱谋跃迁礼部,礼部尚书高宏图迁吏部,工部尚书姜曰广任刑部尚书,刑部尚书冯显宗胜任工部尚书。
这下,立马打破了从绍武元年以来的六部格局,中央一时间陷入到了磨合期。
紧接着,右都御史路振飞,调任为辽西总督,镇守永平府;漕运总督孙长舟为宣大总督,负责宣大防线。
一应官缺,依次替补,立马就刷新了稳固多年的朝廷局势,动作极大。
值此时,张献忠的家卷,包括那形同傀儡的张怀延,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北京城。
朝廷虽然略显动荡,但内阁依旧平稳,镇压一切,商定了安抚条件。
封张怀延为顺天侯,赐宅院一座,田地五十顷,安抚其心。
“依臣之见,如今西军之将,朝廷收编众多,若是留张怀延在京,怕是有后患!”
阎崇信脸色凝重,突然就发言,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此言一出,偏殿为之一静。
皇帝以高坐,神色莫名。
按照内阁的意思,西军虽然比不过京营,但到底久经沙场,作战经验还是丰富的。
尤其是熟悉南方地形,适合镇压那些苗彝土司叛乱。
所以,提取万人,编入京营,其余则改编为各县的巡防营,弹压地方。
如果想要放心的任用那数万西军,这张怀延还真饶不得。
“陛下,可效彷太祖之策,命其去朝鲜,让朝鲜王妥善安置,如此一来,远离中国,又能安享富贵,岂不两厢方便?”
张慎言拱手而出,作为朝廷的保守派代表,他一言一行,皆是传统儒家做派。
他对于背信弃义有些不爽利,提出了妥协方桉。
“善,等朝鲜再安稳一些,就让其一家去往朝鲜吧!”
朱谋的对于这个妥协方桉表示认可,相比于谋杀暗杀,这方法强太多。
就在大明励精图治的时候,从朝鲜被迫回辽东的洪承畴,则接受了多尔衮的问询。
“朝鲜之败,一在于我军兵力不足,明军京营兵马数万,我军仅万人,寡不敌众是……”
“二则,明军水师精锐难当,朝鲜千里海防,无以相对……”
多尔衮身着常服,圆脸颇有几分憔悴,虽说依旧像往日那样坐在原地,但却又说不出几分的暮气。
洪承畴一边汇报着,一边思虑其身体,心中颇为忧虑。
多年的戎马生涯,年仅十五岁就出生入死,战场为生,再加上多年来的政事积累,让多尔衮的身体负担越来越大。
或许身边的那些大臣们看不出来,但离开辽东近两年的洪承畴,立马看出了不对劲。
这才顺治七年,摄政王就撑不住了?
“你在朝鲜两年,以一万之兵,撬动南明数万兵马,运转数十万钱粮入盛京,这已经很不错了。”
多尔衮看着洪承畴疲倦的身躯,满意地点点头。
自从向洪承畴问策后,盛京一直忠实地执行其策,北上掠夺索伦人,生女真,编入牛录,征收贡赋来恢复元气。
仅两年时间,八旗恢复了六百个牛录,两万余人,损失惨重的镶红旗、正蓝启、镶白旗,也恢复了八成实力。
对于蒙八旗、汉八旗,自然也要大肆抽调,各自达到了新高——五百牛录(一牛录三百至五百人),各两万兵马。
如今,去除老弱,满清明面上来看,不逊于入关之前,满、蒙、汉八旗,总兵力超过了十二万。
当然,由于充斥了大量的新兵,对比入关前,到底是不如的。
也正是因为扩编了大量的军队,辽东到底是贫瘠了些,人口土地不足,财政吃紧。
洪承畴南向政策,从朝鲜掠夺了大量的金银钱粮,满足了日渐贵乏的朝廷府库。
户部统计,仅收编的朝鲜八旗,就超过了万户,有效的补充了扩军后的劳动力不足。
至于读书人,工匠,超过了千余户。
“从朝鲜而来的工匠,我都安排进了龙山湖,就在鸭绿江边,到时候船只一旦修好,直接可入鸭绿江,再下入渤海。”
多尔衮对于水师的弱势,一向耿耿于怀。
这次朝鲜,要不是明军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粮,他们岂能失败?
一场仁川登陆,直击汉城命脉,水师的作用太大了。
既然厉害,那就要学,一如火器,这不丢人。
洪承畴略微谦虚了几声,不敢居功。
这场入朝作战,虽然没能达成最终目的,但掠夺了大量物资人口,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功劳没有,苦劳总是有的。
“就加你个侯爵吧!”
多尔衮也不小气,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的说道:“再补个大学士,入内阁做事。”
“你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
“多谢摄政王——”
洪承畴露出一丝笑意,总算入了权力中心。
从锦州之战,到如今,近十年努力,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
想到这,洪承畴露出一丝苦涩:
若是在大明,有这10年,恐怕早就爬到了首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