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骞会出现在这沈娆一点都不意外,白舒估计也在路上了吧。
白天合伙算计完她还有她的家人,晚上就迫不及待地一起幽会,这对双贱合璧的奸夫淫妇!
沈娆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烈火,拼命扭动手臂想要挣脱,陆予骞却不放,路灯下一张黑沉的男人脸,山雨欲来。
她微愣,这又是在演哪出?他有什么好火大的?
“走!”
扯过女人的小细胳膊,陆予骞敛着眉梢往前迈腿,大刀阔斧。
沈娆跺脚骂道:“走你个头啊!我朋友还在车上!”
男人充耳未闻,冷冰冰的后脑勺对着她。
回过头,计程车都快要看不见了,沈娆扯着嗓子吼了句,“师傅,送她到山水居!”
尽管不情愿,沈娆还是上了陆予骞的车,她不想和他在大街上吵起来。
刚坐下,沈娆一手拍在车座上,怒不可遏道:“陆予骞,我朋友她喝醉了!她需要人照顾!!”
男人睨她一眼,容色平静,嘴角几分讥诮,“都是成年人了,饮酒却不懂自制,很光荣?”
所以这倒成了程北的错了?!
“你知道个p!”沈娆气得都爆粗了,胸口起起伏伏,“要不是……”
下一秒,她却猛地刹住了车。
沈娆很清楚,告祁放的状是没用的,因为陆予骞百分之两百会包庇,他对兄弟一向义气大量,她何苦去自讨没趣。
“要不是什么?”
“不关你事!”沈娆撇了撇嘴,不遗余力地继续瞪他,“总之,我不放心我朋友!”
陆予骞同她对视,女人如玉的额上,细细的青筋一跳一跳,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他墨眸轻垂,终于解释了一句,“有季林跟着。”
沈娆咧开嘴,啪啪拍了两下手,“然后?我还得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陆予骞:“……”
男人默默启动车子。
沈娆冷哼一声,别过脸,陆予骞放在储物箱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正好瞥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小舒”。
两个字像是利刃,刺痛了她的眼眸,沈娆半天摆不出一个像样的表情,索性面无表情,“停车!”
车内暖气不足,她的唇发白,颤巍巍的。
陆予骞没看她,也不准备停下,漫不经心开了口,“做什么?”
这人明知故问!
沈娆敲了敲储物箱,眸中一片冷光,“喏,你家小舒宝贝给你来电话了,我自动消失不打搅你们浓情蜜意啊!”
与其又被赶下车,她还不如早早走人,眼不见为净!
哪料陆予骞依旧稳握方向盘,岿然如山。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若洪钟,沈娆越听,越觉得脑子里某根弦快要崩断,她横手过去,摁了下喇叭,粗着嗓子,“我让你停车听见没有?”
“陆予骞!!”
沈娆大声喊他,身子却猛然向前扎去,幸亏安全带勒着,将她重重弹回了原位。
要死啊,平常点的停车方式不会?搞什么急刹!
解开安全带,沈娆揉着被勒疼的胸口,下车。
一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物,她霎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到家了?
原来酒吧和盛府华庭离得这么近,五分钟的车程都不到。
包厢是程北订的,沈娆下班后直接从公司过去了,因此没什么概念。
但,实际体验过后,心底某些困惑,也随之茅塞顿开。
陆予骞会出现在酒吧,肯定是要陪白舒一起过庆功宴的,他放下和白舒的约会,送自己回来,反正只用五分钟,换白舒在父亲集团的代言顺利,还真是一点都不亏。
陆予骞,你真的、真的欺人太甚!
男人若无其事地拔出车钥匙,跟着下了车,手机在右手,他左手关门,低头叫了声“小舒”,应该是要和她解释。
沈娆昂着头走过去,素手一掀,陆予骞的手机便肥皂一般刺溜滑出了他的掌心,摔落在地。
果六比较脆,不经摔,两秒之后直接黑屏了。
陆予骞抬起头,目光无波,静静地,直直地,穿透沈娆单薄的躯体。
她却朝他吐吐舌,完全不害怕的模样,笑意冉冉,“电话里哪说得清,你直接过去呗!去见她好了,去见白舒!”
说着,沈娆重新拉开车门,拿包的手死狠地搡着陆予骞的胸膛,要把他摁进车里去,她想,自己真是个大度的妻子,强逼老公去私会小情儿。
“沈娆,你闹什么?”
陆予骞轻松制住她的动作,把人拉到一边,眼底映出的星光,比寒夜更黑,也更冷。
手机被弄坏的时候,男人好似一点没恼,这会瞧着却甚是危险。
“闹?”沈娆咯咯地笑,双眸那么那么亮,“不,陆予骞,我没有闹。你敢说,你事先没有和白舒约好?约在那个酒吧见面?”
陆予骞牢牢盯着她,薄唇紧抿,一字不吐。
有约又如何?时间早过了……
白舒何止就打了这么一通电话来催,他不也没去赴。
至于他最后为什么又去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蠢女人被……
啧,要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自己又为什么要和她解释那么多?
沈娆在陆予骞的无声里冷笑连连,抬高下巴,一步、一步逼近他,“怎么,又玩深沉啊?还是默认了?我正好出现在酒吧门口,让你烦透了是不是,你恨不得我立刻滚蛋是不是?”
当时男人难看到极点的脸色便是证明。
“可你还是硬把我拽上了车,忍着恶心和厌弃亲自开车送的我,为什么?让我猜猜啊……”沈娆佯装苦恼地拧起了眉,拖了好几秒才接着道,“反正就浪费五分钟的时间,换我傻兮兮地继续被你利用,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不亏?”
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沈娆守住唇角的弧度,拼了命地死守,现在是她占了上风的,她怎能不笑?
此时此刻,没人知道沈娆冷风里撑着一副百毒不侵的外壳,内心早已是一片赤红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