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防盗比例百分之五十么么哒。 您看起来就不差钱。
年轻人看了看笼屉里面乖巧的小竹子, 摸了摸胃,他今天是吃了早饭的, 刚才一股脑儿干掉两个枣花酥, 这会儿饱得很,就问:“这个拿回去吃就凉了吧。”
“嗯。”林静好点点头,作为一个良心卖家,她还是说了一句:“热着好吃。”
“那我回头再来尝吧。”他舔了舔嘴, 其实这个糯米味儿更要诱人一些,尤其是之前煎了好几个,那股子味道在空气里面久久都不散去,哪怕是他刚吃饱,都还有些馋劲儿, 只是他是冲着枣花酥来的, 这会儿胃里面又鼓鼓的。
算了,左右这小摊跑不了,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
“好。”林静好麻溜的翻着枣花酥。
年轻人后面那人站了许久, 等人都买完了, 才挤上来,指了指笼屉里面的竹筒说:“给我来个竹筒饭,咸的, 煎一把。”
“咸的没了……要不您尝尝甜的?”林静好看看笼屉, 只有不到五个了, 还全都剩的是甜的。
因为枣花酥是甜的, 所以林静好做的竹筒饭里面,特意咸的占了十□□个,甜的其实并不算多,结果这还剩下了……
那人听了林静好的话,站在三轮车前,眼睛盯着笼屉里面的竹筒,又看了看铁板上的枣花酥,再看看竹筒,再看看枣花酥……林静好半天没吭声,还是让他自己想吧,她先把自己手里面的六个枣花酥煎熟了再说。
年轻人拿着六个枣花酥走了,后面新来的客人也拿着枣花酥或者竹筒饭走了,人来人往,竹筒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那个人还站在三轮车前,在枣花酥和甜的竹筒饭之间纠结着。
林静好瞧着车来了,只好跟那人说道:“公交车来了,您是吃枣花酥,还是竹筒饭,该赶不上车了。”
这摊子前头已经没有别人了,就他还站着,其他人早就已经在站牌下面等着了。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渐渐驶来的公交车,急的额头上面的汗都要滴下来了,就是说不出他到底要吃哪个,可是他又不肯走,就在这站着。
林静好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有选择综合症啊。
“您是想吃煎的,还是沾糖的?口感不一样,枣花酥咬起来酥酥的,糯米很有嚼劲,看您是想尝什么口味的?枣花酥的味道要重一些,竹筒饭就稍微清淡些。”林静好指指枣花酥,又指指竹筒饭,很细致的介绍了一番。
“我……我想吃糯米,但是又想吃油煎的。”那人皱着眉头说着,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汗,又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老半天,还是没能迈开要走的步子。
“要不,我给您……煎一下这个甜的?”林静好用手指戳了戳那竹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有糯米,也是煎的,条件看来都是满足的。
唯一的就是……煎甜的,她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毕竟这竹筒饭和枣花酥不同,枣花酥主要是靠着枣泥和油酥还有猪油的结合,其实就是一个腻字,这个年代口比较淡,平时也吃不到这么甜腻的东西,这是枣花酥的一大特点。
但是,甜的竹筒饭就是靠着清甜味儿了,每个竹筒饭里面只有两个红枣,配料以红豆和糯米为主,加上竹子的清香,在薄薄裹上一层糖,甜而不腻,这要是煎一下,那个味道吧,是腻还是清甜腻呢?
没等林静好想出来会是个什么味儿,那人就拳头一拍手心,忙说:“行行行,好主意!”
这……
那就煎吧。
林静好直接劈开最后一个竹筒,把里面的糯米条一下子倒在铁板上,甜竹筒饭里面林静好抹的是玉米油,比猪油要贵一些,但是不腥气,有股清香味儿,和红枣红豆更搭,因为配料的关系,成本倒是和咸口的一样。
“您往后点。”林静好一边提醒,一边飞快的翻着手里面的糯米条,眼睛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公交车,这可是最后一趟了。
那人倒是没有林静好这么着急,两只眼睛就盯着林静好手里面的动作,糯米条一接触到铁板就开始乱溅,尤其是糯米里面的水分,在烧热的铁板上简直恨不得跳舞。
他吸了吸鼻子,枣花酥那股子味道渐渐淡去,取代的是一股强烈的糯米味儿,这味儿里面夹杂着红枣香,和枣花酥里的红枣味是完全不同的。
公交车站稳,林静好也用筷子加起来四面泛金的糯米条,然后插入竹签,说:“沾不沾糖?”
“沾!”甜的当然要沾糖了!那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口味有些奇特,又煎又沾糖,会不会太腻了点?
不过林静好还是飞快的在糖上面滚了一圈,然后递给他说:“快去吧,车要开了。”
这才从香味中回过神来的人立马掏出来一毛钱丢给张美兰,拿着撒丫子就往公交站跑,好在不远,也好在今天等车的人多,算是有惊无险的上了车。
一上车,竹筒糯米条的味儿就在公交车里头蔓延开来,售票员瞅着那玩意儿没见过,就问了句:“这是啥?”
“竹筒糯米饭,卖点心那姑娘新做的。”那人也不着急吃,经常坐车也知道售票员是枣花酥的粉丝,就干脆的回了一句,听着糯米上的声儿渐渐下去才咬了第一口。
只是没想到这一口下去,他完全惊呆了,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一早上过去,枣花酥卖掉了十几个,竹筒饭则是卖了个干干净净,本来就做得不太多,今儿又是头一天,畅销也是正常的。把所有扒下来的竹筒全部都放在一起装进麻袋,林静又把丢在地上的竹签捡起来收到带来的垃圾桶里面,才和张美兰回了家。
吃了午饭,林静好把枣泥馅炒好,张美兰留在家里洗衣服和面,她则背上那装竹筒的麻袋又去了一趟篾竹店,早先她就问过,这竹筒劈开后也是可以回收的,只不过价格比买的时候要低。
三十个竹筒,回收价格是一毛钱,林静好又添了一毛五分钱,换了五十个完好的竹筒,拎着回了家。
按照折价后的竹筒,林静好回去细算了一番,竹筒饭的成本算下来还不到四分钱,因为牛皮纸袋子不能回收,所以竹筒饭比枣花酥的成本还便宜了一分多。
她干脆和张美兰分工明确,张美兰暂时负责枣花酥,林静好只帮她炒个枣泥儿馅,至于林静好,竹筒饭现在是她的主要任务。
为了达到最完美的口感,红豆和豌豆还有糯米,林静好都会事先泡一下,大概时间都要五个小时以上,之后在上锅蒸的话,糯米的口感会变的软而劲道,红豆和豌豆会变得很面,反而和糯米更融合,也不会吃着没劲儿。
也是因为这样,下午在做一锅出来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她干脆就先把材料泡起来,之后和张美兰多包了不少枣花酥,下午主要还是卖枣花酥。
因为竹筒饭,枣花酥的生意不如从前,晚上回来,还剩了三十来个,林静好和张美兰把它们在笼屉里面装好,又裹了干净的麻袋,才放到外面的窗台上,还好现在天冷,放上一夜也是坏不了的。
吃过晚饭,林静好把甜口的材料和咸口的材料分别搅和在一起兑上水,又叫张美兰今儿不包了,来和她一块往竹筒里头抹油。等抹完了油,材料的味道刚好互相融合在一起。
两个人一起干活就快了许多,五十个全部装完,林静好数了数,二十个甜口,三十个咸口,刚刚好,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蒸馒头的笼屉里面,放在煤气上,林静好没有开火,和张美兰直接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张美兰和林静一块儿起来,林静好照顾火候蒸竹筒饭,张美兰则又包了十几个枣花酥,和昨儿的摆放到一起,两个人收拾妥当,就推着三轮车出了摊。
平日里头林静好来的时候,因为天冷了,这公交站上几乎没有人,也就远处王大爷亮着一站小灯。
结果今儿不同往日,她们娘俩推着车往摊位跟前走的时候,就瞧见那位置上早早就站了一个人,人高马大的,站在不见亮的夜幕里一动不动,吓了她们一跳。
“杨,杨大哥?”林静好走近,细瞧了瞧,才试探性了问了一下。
有没有这么邪乎的?
原本只是在工厂工人中爆火的枣花酥,一下子在县城的小范围内都传开了名声,来买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不到三个月,欠张宁刚的二百块钱就已经还清,还攒下了六十块钱。
并没有因为畅销,林静好就没日没夜的做,还是按照之前的比例,差不多是一天一百个左右,这是最多,也都能卖完,等到实在是收摊太早的时候,林静好才会在第二日多做几个。
倒不是她刻意控制,只是第一,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多做几个不难,但是时间消耗太大,她和张美兰太累。第二,物以稀为贵,做得少并没有影响她的生意,反而让她的生意更好了起来。
“静好姐,你教教我怎么做呗。”赵大娘的闺女王二荟站在林静好的旁边,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嘴角扬的老高,讨好之意尽显。
这已经是王二荟第三天缠着林静好了,每天晚上林静好在厨房里面炒枣泥,她就会第一时间冒出来,跟前跟后,无非就是一句话,让林静好教她做枣花酥。
她比林静好小一岁,去年开始就不上学了,赵大娘家里条件还不错,是王二荟自己不想上学的,整日就在窝在家里,现在厂子都不缺人,她自己也不愿意出去找,就在家里头闲吃米。
平时,王二荟鲜少会帮赵大娘搭把手,每次吴艳芬看见赵大娘的时候少不了要问上几句,开始的时候林静好还没瞧出啥来,后来才知道,赵大娘总是在背后说她和张美兰的闲话,吴艳芬不道破,却也咽不下那口气,自然是人家不愿意讲什么就问什么,也是为了赌一口气。
也因为这样,总是窝在厨房的林静好掌握了不少王二荟的黑历史。
好吃懒做首当其冲,没恒心没毅力,心眼还不少。
不管是学什么,自然都有师徒这么一说,林静好学西点的时候也是有师父的,后面也收过几个徒弟,想和她学手艺的人不少,即便收,也是挑着收的。
像王二荟这样的,她自然不会要,每次都用几句话搪塞了她。
“静好姐,我都听外头说了,说是你做的这个点心可好吃了。不但吃了能治病,还能让人开心,我妈那个人你知道的,有事没事回家就要骂我,你教教我,我也好回去让她高兴高兴。”王二荟接着说,两只手拉着林静好正在扒拉枣泥的胳膊,摇晃个不停。
说的可真好听,也没见她买上一个尝尝,一口没吃就在这吹牛逼,怪不得都说吹牛逼不上税。
“哎呀小荟,你先别拉我,你瞧,都炒出来了。”林静好脸上依旧笑眯眯的,语气也没有责怪,只是不动声色的抽了手,拿抹布把炉台上面掉出来的枣泥馅擦掉说:“枣花酥做着有些复杂,你要是真怕赵大娘生气,每天我给你留两个,你买走,留着哄赵大娘。”
听了这个话,王二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硬说:“静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又没有工上,也不上学,身上没钱买点心。”
还想白学啊。
“材料也不好买,成本也高着呢。所以我劝你啊,还是出去找份工实在,赵大娘也不会再说你什么。”林静好又说,眼睛都没从锅里挪开。
“静好姐姐,咱们邻里另外的,你就当帮帮小荟呗。你可瞧着不像个小气人啊。”见林静好不松口,王二荟也不想放弃,难得林静好今天没有脚底抹油溜走,她要抓住机会。
瞧这意思,她要是不教给她,还成了小气人了?她也从没说自己是个大方人,不但小气,还小心眼子呢。
“你就教教我嘛,咱们都是自己人,对不?静好姐。”她又说。
什么就自己人了,今天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
“你要是不教我可不行,我都等了三天了。”见林静好不搭理,她有些着急,语气里面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火气,像是命令一般。
哟,那您可这真是小公举,谁都得惯着您。
林静好放下锅铲,把火关掉,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看着王二荟,嘴角的笑容无懈可击,说:“小荟啊,我们是邻居没错,可是咱们两家人也说不了一家话啊。”
“啊?”王二荟没听懂。
“你年纪还小,没事的话还是回去上学吧,多读点书好。”林静好把枣泥都盛到了盆里面,非常诚恳的建议道。
没文化就要多读书,省的别人说话你都听不懂。
林静好端着枣泥走了,留下王二荟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想明白她的话,恨得她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好个林静好,不教难道她就没别的办法学了?
后来林静好就发现,只要她在厨房里面,王二荟不出三秒,准时出现。
平时不干活的王二荟天天围着赵大娘打转,这太阳像是打西边出来了一样,让赵大娘乐呵的找吴艳芬吹了好几次,吴艳芬都不由得的回去闲嘴一两句,心道难道是王二荟那个小丫头开窍了?
开窍没开窍,林静好明白得很,她下午和晚上在厨房里面的时间多,这个时候厨房都没有什么活计,王二荟这一壶一壶的烧水,还守着烧,眼睛不停的瞟着林静好这边,手上还比划着什么,像是跟着林静好的动作在学。
林静好没有刻意掖着,平时怎么做,就还是怎么做,炒枣泥,做油酥,和面,然后端回去,和张美兰一块儿做成一朵一朵小花,日子就跟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可是王二荟着急啊,她前头的都学会了,就是最后一步,怎么把这些东西都联系起来?这一步,她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只等着林静好有天下午出门采买,敲响了隔壁吴艳芬家的门。
晚上在沙发上面和张美兰一块儿做枣花酥的时候,就听见张美兰闲说:“隔壁的小荟不知道怎么了,前段时间见不着人,这段时间每日都帮赵大娘干活。今儿下午竟然来家里头和我讨教点心的做法,说是要做了回去哄赵大娘。”
“然后呢?”林静好也像是在闲说一样的口吻问张美兰。
“小荟也可怜,赵大娘脾气不好,总打她。我看孩子可怜的很,就教她怎么把点心包成花,好哄人开心。”张美兰又做成一朵小花,喜滋滋的摆在笼屉里面说。
林静好的脸色咻的一下就变了。
“这个枣花酥,妈以前从没吃过,这皮儿咬一口酥酥的,带着点油味儿,还有枣泥香……这比外头卖的那些点心好吃多了。”张美兰说着,又有些子想了,这肚皮还圆滚滚的呢,真真是好吃啊。
“这皮里,我加了些油酥,煎一下自然会酥酥的。妈,现在不是招工的时候,那厂子里头也都满着呢,我这枣花酥虽说做起来不难,但还是挺复杂的,要不你干脆一块儿帮我,咱在家里把她做成型,到时候一煎就行了,还快。”
这也是林静好早就准备和张美兰说的,张美兰这个工作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左右还不如来帮林静好,她一个人一天做不出来多少个,但是有个人打下手,帮帮忙,能快上不少的。
“真支个摊儿的话,这倒是个理儿,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妈和你一起是应该的。”张美兰此时已经动了心思,自然也愿意。
“还有,妈……咱这县城太小了,要是到时候碰到我奶……”林静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
张美兰愣了愣,心里头叹了一口气,她还不知道她家那些破事吗?林爸这人虽然大小是个官,但是绝对不算是个上进的,顶多算个运气不错的,林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张美兰就生了林静好一个,肚子多年没动静,林家奶对她百般看着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