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还记得当时景行哥,把荣家少爷打死的事吧?”白似恋真的很不想提起,这件事是整个程家的噩梦,更是白微光的在劫难逃。
白微光眼眸黯然:“我记得。”
当初,程家半夜着火,程景行为了救她,才折返回二楼,把她救下来以后,因为大火太旺,他才从二楼跳下来受了重伤。
没想到跳下来时被断木刺穿肾脏大流血,差点当场死亡!
虽然送去医院救了一命,却因为程景行是RH阴性血,血源特殊,医院血库告急——
当时一直对白微光有兴趣的荣家少爷也是相同血型,他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主动找上她……
如果只要白微光答应嫁给他,他就愿意献血给程景行。
当时的情况,程景行危在旦夕,再晚两个小时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你为了救景行哥,才答应嫁给荣少爷,但景行哥宁愿你们一起死,也不愿意你嫁给别人。我真的很害怕,相同的事会发生……”白似恋扁着小嘴。
如果程景行把皇北宸杀了……
白微光浑身的血液凝固起来,这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之重,她绝不愿看到任何一个出事!
可是她程景行偏执的个性,她比谁都清楚,除非他死了,他不会对她放手的!
记忆就像一团煮糊的粥,在她的脑子里搅动着。
她仿佛看到八个月前,她遇见皇北宸,还没有给他做佣人之前——
……以下回忆……
【白微光,你还敢回来。】大堂里,程家几个千金召集了她的佣人亲随,【我哥只是躺在床上十几天,他为你差点死了,你居然要嫁给别人!】
荣家送来的彩礼就放在大厅,价值不菲的礼品,全套的珠宝,院子里还停着一台敞篷法拉利。
几个女孩妒忌得眼睛发直,没想到她白微光只是个佣人,也可以嫁的这么好!
【你是我们程家的佣人,竟敢另攀高枝。哥,你也看到了,我们没说谎话骗你吧?】程家三小姐程希贝强忍着撕碎她的冲动,转身说道。
壁炉燃烧着火焰,一个人影背着身坐在高背椅中,只有他搭在扶手上的一只手能辨认出那坐着人。
地狱般的气息。
白微光心脏一紧:【景行!你才手术,怎么就下地了……】
【你彻夜不归,我哥以为你出事了,从病床上摔下来,爬到门口!】程希贝拦住她的路,【而你呢,丢下重病在床的他,跟别的男人走了!】
【不是这样,景行我——】
啪。
一打的照片摔在她脸上……像刀片锋利,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刮破一道小伤口。
照片里,白微光跟荣家少爷约会,在法国餐厅吃饭,在游艇里度假,在赛场赌马……
【我哥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你就跟别的男人约会?你滚吧,】程希贝狠狠推了她一把,【行李我们已经帮你收拾出来了……既然你有了新的雇主,就别赖在程家害我哥了。】
白微光被推得连连后退,脸色冷了下来:【别推我!】
【怎样,你还想被丢出去才有脸?】
【程景行,你答应过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你就冷眼旁观不管我么?】白微光委屈,像孩子终于找到可依赖的人告状道。
壁炉边,那黑郁的身影终于一动,看护将他的椅子慢慢转了过来。
程景行脸色病态地苍白,嘴唇却异常红艳妖娆,被他咬破的唇沾满了他的血色。穿着条纹病号服,整个人虚弱得像一触即散。可他狭长的眼死死盯着她,目光带着黑暗的腥气。
听到她被欺负,他的心脏一扎,除了他谁也不许动她!
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到白微光一身品牌,他诡异地笑了:【你水一性杨花,不该被教训么?】
白微光像迎面被打了一掌,脸颊火辣辣地肿痛:【那个荣少,和你一样是RH阴性血,当时你血源不够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求他为你输血。】
【哦?】程景行扯着笑意的唇,裂出干涸的血珠,【你真的出卖身体,换了血?】
白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没有出卖身体……我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救你……】
程景行低低地笑得沙哑,从昨天到现在他没有吃东西,也没喝一滴水……
喉咙里渴得像灼烧,每个字都像砂砾在他吼间磨砺:【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被除我以外的男人触碰?更别提要嫁给别人!是我躺在病床上快死了,是个废人,我的话你就可以不听了么?】
白微光满腹的委屈,在看到他发红的眼,一下子崩塌了:【你会好起来,你不会死的……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
程景行的身体痛苦抽搐了一下,甩开她,手指一根根攥紧:【我不会放过他,我杀了他!】
【他给你血,救过你的命——】
【一点血,你就愿意嫁给他了,你真他妈的廉价!还是你早就想嫁给别人,正好称了你的心意了?白微光,你生死都是我程景行的女人,谁敢惦记你,我会让他变成死人。】程景行撑着椅子,就要起来。
白微光紧紧抱住他的双腿:【我签了协议只有嫁给他才能救你……你不要去……你打不过他的……而且荣家有权有势,事情闹大了摆不平……】
程景行像被一榔锤打中,灵魂深处的震痛。她和他盟过誓约,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丢下他程景行。
【你帮他说话?这么快,你就帮一个外人。】程景行死死掐住她的肩头,【凭什么你以为我打不过他!】
【景行你不要任性了!我说的是实话,你受这么重的伤哪有力气,而且——】
【闭嘴!!!】他撕裂着发红的眼,嫉妒让他要发狂了,【这么说,在你眼里他比我强,样样比我好。才多少天,你就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少爷了!】
【不是……】白微光只是怕他真的乱来,他从来肆无忌惮惯了,谁也拦不住他。
【你从来没有忤逆过我……】程景行诡谲地盯着她,【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