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咳咳,那一日,阿柔说要给我去拿药,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想去看看,才走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都是紫色的雾气,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仕元说完,就已经把自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是这紫色的雾气,我们也是被这紫色的雾气迷晕的。”
“可不是,裴世弟,你可千万别走,我们这里可就你武功最好了。”
裴子浚看着唐家的一堆烂摊子,很是头痛。
唐忱柔一直是家里的主心骨。唐门主年事已高,早就不管家中大事,她的几个兄弟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新嫁的夫婿孟仕元咳三咳,都能把自己咳没了,更不用说主持大局了。
可偏偏,这根主心骨不翼而飞了。
裴子浚扶额想了想,这雾气无疑是魔教的人放的,那唐世姐很大可能也是落入了魔教,也有可能逃走了但是有事耽搁了回不来的可能性。
但是无疑的,他们的目标是唐三小姐。
为什么呢?
真的像他们说的,他们教主看上了唐三小姐?
可是这有些荒谬,唐忱柔虽然行事稳重,有大将之风,可容貌却不是一等一的美人,知寒客都比她……呸,想什么呢?
总之,他们想掳走唐忱柔的目的不单纯。
还有知寒客。
一想到知寒客被慕容狐带走了,他就揪心不已。当年他在南疆除恶的时候,曾与慕容狐有过一次交手,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认出慕容狐的原因。
知寒客现在在哪呢?
天冷了会不会冻着了?
也不知道慕容狐那个杂碎会不会给他饭吃?
慕容狐淫/邪,谢兄这样正派的人物一定受不了,哎,真是委屈谢兄了。
“柳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把知寒君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你不要伤心。”
他忽然转身对站在那里也毫无存在感的柳诗送说。
“!!”
柳诗送是个胆子很小的姑娘,裴子浚忽然跟他说话,她吓了一跳,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并没有说担心好吗,是公子你自己担心吧。
柳诗送心中腹诽,却什么也不敢说。
就在裴子浚一行人在努力调查谢珉行的下落的时候,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唐唐的知寒客正涂脂抹粉,头上插着一根稻草,正在洛京的大街上,被人像挑白菜一样挑三拣四。
“我说,老头,你这闺女骨架有点大呀。”
“咳咳。”贴了老人皮的慕容狐赔笑道,“骨架大,屁股也大,好生养。”
“可是胸也太平了吧。”
“官人买回去回家多揉揉,就会变大的。”
谢珉行羞恼不已,却动弹不得,只想用眼神狠狠杀死这个胡说八道的。
他不知道慕容狐究竟要干什么。
他和魔教一同出现,似乎是投诚了魔教,又似乎不是同一行人,他做的事情无聊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只是觉得戏耍他好玩。
慕容狐收了摊子,又把人搬回客栈,“哎呀,忙活了一天,竟然只有人肯出二两银子买你。谢大侠,你还是不够美不够勾人呀。”
谢珉行咬牙切齿,“我为什么要美要勾人?”
“因为你有做美人的潜质啊。”
“明天我们换一个地方试试,我给你抹上我新研制的胭脂,说不定能把谢大侠卖个好价钱。”
10
谢珉行不知道慕容狐究竟有多少花样?但是当他被打扮成青花布艺的村姑的时候,还是低估了慕容狐的花样。
慕容狐端详了半天,笑道,“呀,谢大侠果然是个美人啊,即使打扮成这样,还是掩盖不了好颜色。啧啧。”
谢珉行听他比作女人,心里都要气死了,可是却奈何不得,只能用眼睛瞪他。
慕容狐给他下了药,封住了他所有的功力和声音,他全身无力,双手双脚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他不能说话,不能写字,没有办法逃跑。
只能一日又一日如同玩偶一样扮演着慕容狐给他指定的角色。
而慕容狐就像把他当做一个有趣的大玩具,他只好一日又一日的等下去,等着慕容狐玩厌了各种把戏,可是他玩腻了会把他送去哪里?魔教吗?
他情愿和魔教决一生死,也不愿意这样毫无意义的耗下去。师姐也不知道现在安危如何?还有裴子浚,他想起了那个说一心仰慕自己的傻小子,心里忽然一阵柔软,他会来救他吗?
他又觉得好笑,萍水相逢,凭什么要别人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一日,慕容狐没有把他带出去当街沽价,而是带着他来到了洛京城外的护国寺,他刚心里念着裴子浚,却也真的看见了裴子浚,他还是锦衣翩翩的模样,骑着青骢马,身边伴着柳诗送,似乎也是去护国寺的。
他想要裴子浚注意到他。
可是他口不能言,在任何人眼里就是个乡野丫头,实在不足以让裴子浚一行人注意到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和裴子浚擦肩而过。
法相庄严的佛殿上烟雾缭绕,裴子浚在佛祖面前跪了下来,郑重其事的求了一些事情,他在殿外,起初听不真切,但是忽然听到提到了他,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满眼满心都是青年温柔又虔诚的祷告。
“慈悲佛祖在上,请保佑知寒客平安归来,信徒裴子浚愿意减寿十年,只求谢兄平安。”
他那样虔诚,完全没有注意身边的柳诗送卑微又痴缠的目光。
更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殿外。
十步之遥。
11
谢珉行吃了一惊,听见慕容狐恼人的声音又响起。
“你的那个小贤弟好像很担心你呢。”
“哎,你贤弟挂念你,完全冷落了旁边的小美人,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真没有我怜香惜玉,你说对不对?谢大侠?”
“……”我倒是能回答你啊,他觉得慕容狐真是神经病。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好玩的主意,”他朝着一动不能动的谢珉行俏皮的眨眨眼睛,“你说,谢大侠这副模样,你的好朋友好贤弟,能不能认出你呢?”
天色渐渐暗下来,护国寺外的香客越来越少,可是慕容狐还是徘徊在佛寺附近,没有离开。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裴子浚一行人还有慕容狐都一起来到了护国寺,这里会发生什么?
难道,魔教的人也会来?
他心里有很多猜测,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静观其变。
把他放在佛像后面,说,“谢大侠,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今晚会有一场好戏,可是我不能让他们看见你哦,所以只好把你藏起来。”
而此时的裴子浚,正在苦苦在佛寺中搜寻唐三小姐的踪影。
今天早上,他们在唐家的院落里截获一只喜头鹊,脚上的信上说唐三小姐藏在护国寺,今天晚上行动,把人带走。
裴子浚觉得奇怪,虽然喜头鹊只有魔教中人才能驾驭,可是魔教行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那么这信又是谁送出的?唐家有奸细么?把他们引到护国寺的目的是什么?
他理不清,却也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他们找了整整一天,毫无线索,唐家四少爷唐丰是个娇生惯养的,抱怨道,“我说裴世弟啊,这样找也找不到三姐啊……我腿都要断了。”
“我觉得这一定是魔教放的假消息。”有人附和。
裴子浚本就烦躁,带着唐家一帮子拖油瓶,更是恼得不行。
“咳咳……”马车上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孟仕元的脸色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惨白,仿佛随时都会厥过去,“裴世弟,其实阿柔会惹上魔教,都是因为我……咳咳……”
“你有没有听说过七心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