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湖四周,皆用白玉石铺就,岸边杨柳依依,环绕着一湖碧绿的荷叶,白云蓝天之下,处处是景。
傅云儒的目光突然落在对岸一处,只见那边有一位少女从杨柳树下走过。即使隔着一湖,犹见少女腰细如柳,盈盈一束。行走间,少女衣带飘飘,风姿绰约,仿若晴蜓在盛放的荷花之间翩跹而过,说不出的轻盈曼妙。
突然,一阵湖风吹来,少女轻盈的广袖随风而舞。令人惊艳的是那长长的裙子也随风飘舞,层层叠叠如同要乘风去了一般,好似仙女落下凡尘,正欲飞往天宫而归。
“她是谁?”傅云儒定定地看着那少女,问道。
亭中坐着的一群少女看见了,纷纷站了起来,同样问道走在湖边的一群少女看见了,亦是同声问起远处往湖边过来的一群少女看到了,尽皆惊呼问道。
“那是谁啊?她的腰好细,她走路的样子真好看,就像仙女走在云端一样飘渺。”
“她的衣服好好看,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
“她那裙子我怎么没见过,太美了,好像要带着她飞上天了一样,就好像是画里的仙女。”
“看看看,她走近了。”
“哇,她头上戴的是什么花?怎么这么大?还这么好看?好美好漂亮!”
“像牡丹花,可是,这会儿牡丹花早就谢了,她怎么会有那么一朵漂亮的牡丹花?”
“那花好大一朵啊!像魏紫的花型,可是魏紫不是紫色的吗?怎么会长出桃红的颜色?这是她从天宫里摘的吗?”
随着少女渐渐走近,所有姑娘都朝她望去,离她远的,也纷纷朝她走来。仿佛她就是中心,所有人都在向她聚拢着。
等少女走近,与少女熟悉的人认出来了,纷纷震惊得目瞪口呆。
“是傻子那个女孩,是那个傻子!”
有那不认识的,反斥道:“你才是傻子呢,她长得这么漂亮,衣服这么美,头上的花还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傻子?”
“对啊,她若是傻子,我们岂非是连傻子都不如?”
陆雪莺早已惊呆了,叫道:“宓月?她是宓月?天啊!这怎么可能?”
宓月那个傻子虽然长得好看,但她天天跟宓月说,谢世子喜欢妆扮鲜艳的女子。所以,每次宓月去见谢世子,都打扮得又红又紫的,脸上也是擦得一酡酡的胭脂,极为俗艳。
但面前走来的少女,明艳不可方物,仪态万方,就算说她是从皇城驾到的公主殿下,都有人相信。
宓月看到亭中的陆雪莺,含着笑意走过去,说道:“雪莺表姐来得好早呀。”
舒长惠、秦羽妍等人这才相信,这位仙人般的姑娘,就是她们口中的宓大傻子。
沈丹华惊艳地看着宓月的一身衣着,暗暗赞叹,又惊艳之极地看着宓月头上的牡丹宫花。那么富丽堂皇的花朵,倘若戴在其他女子头上,恐怕会被美丽的花朵夺了注意,沦为陪衬花朵的绿叶。可是这花戴在宓月头上,完全是相得益彰,人衫得花富贵,花衬得人更娇艳。
另一群原本站在湖边的少女已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少女江渝来到亭中,双眸闪着光一般看着宓月的裙子。
“你这裙子在哪里做的?怎么如此好看?”
宓月含笑说道:“这是家中绣娘做的,名叫留仙裙。”
旁边的少女们低声轻呼起来,“留仙裙,留仙,好美的名字。”
顿时,一群少女围了过来,询问宓月这裙子是怎么做的。
宓月落落大方地与少女们说了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留仙裙自汉代出现之后,一直流行了两千多年,备受各个时代女孩的钟爱。就是到了现代,仍是少女心头爱的裙子类型。只不过,到了现代它多了另一个名字,叫百褶裙。
宓月双手提着裙摆,在微风中转了两圈,广袖仙裙,飘渺如仙,宛如将要乘风而去。
娇艳的容颜,瑰丽的花饰,即使同为女子,亦是忍不住看呆了。
每个少女,都有一颗仙女的心。古代的少女向往画中飞天的仙女,现代的少女也曾披着床单学过白娘子的装扮。
在湖风中旋转的宓月,美丽明艳的容颜,漂亮轻盈的衣裙,满足了楚国少女们所有对仙女、对美好事物的想象。
这时候,谁要说宓月是那个又蠢又傻的宓大傻子,在场的少女会上去给他一巴掌。宓月若是傻子的话,那她们是什么?
宓月就用她美美的形象,美到极致,美到震撼灵魂的亮相,折服了众多少女,一举洗清了原身留下的种种负面形象,以高调而绝美的面貌重归楚国上层贵族圈子。
从此以后,她就是宓月,宓月就是她。
不仅是岸边的少女们,还有对岸的公子们,皆是纷纷望过去。
对岸那位少女广袖仙裙的旋转身姿,转进了许多公子的心口去了。
“她是谁?”三王子慕容皓炎失神问道。
就连见多识广,见惯了各国美人的云中公子傅云儒也有些失神地望着那道身姿曼妙的身影。
谢衡看得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听到一声宓月,他才一惊醒来,四处张望:“宓月?那个傻子又来了?”
突见众公子古怪地看着他,谢衡满头雾水,目光求救一般朝舒柏望去。
舒柏有些恍惚地看往对面,说道:“对面那个仙子,就是你以前的未婚妻宓月。”
“谢世子,我们认不出来倒罢了,宓大小姐常常追在你背后,你竟没认出来?”
“看谢世子的样子,后悔退亲了吗?”
面对奚落,谢衡仍是难以相信,对面那个惊艳了所有人的少女,仅一个影子就让他怦然心动的姑娘,就是他避之不及的未婚妻宓月?
这不可能的!一定不是真的!
傅云儒听着众人的言语,走到谢衡面前,负着手打量许久,“如此美人,怎么配了你这个蠢货?幸好是退亲了。”
说罢,傅云儒负手而去。
这位宓大小姐,真是令人惊喜多多,看来这次他来楚国,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