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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学把一个语音发过来的时候, 正在后台化妆、一分钟之后就要上台表演的重度声控病患者景荔, 立马第一时间点开了来听。
然后几乎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人的声音, 全身像过了电一样,双颊更是不可抑制地染上了两抹绯艳的潮红。
形状清媚的瞳仁异常水亮动人, 像是十五六岁初恋的小女生见到喜欢的人儿般喜悦娇羞。
“奇怪, 我记得腮红明明还没上……”听着一边的化妆师自言自语, 景荔往镜子中一瞥自己,那抹潮红竟然透过白皙的肌肤和粉底,浮现在双颊上。
她不顾化妆师的咆哮,忍不住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 水润的红唇里传出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
化妆间有一瞬间的死寂。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吓到了,满脸惊恐地看着她,担心她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失常了。
一片寂静中, 一个女人不满地踹翻了脚边的垃圾桶,饱含愤怒地低吼道:“拿了奖有什么好得意的!等着吧,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女人本来势在必得这届的国际白凤凰舞后,没想到被突然出现的景荔半路截胡, 无异于硬生生从她头顶摘下了舞后的桂冠。
知道女人误会自己了,但景荔依旧笑声不断。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不会考虑对方怎么想。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那个声音,仿若让她陷入初恋般的声音。
她甚至有一种预感。
这个声音很有可能是她的声音终结者, 听过他的, 她再也对其他声音产生不了那么强烈的感觉。
景荔跳完自己的那支舞后就不见了踪影。
经纪人努力摁着自己太阳穴卖力跳动的青筋, 才忍住没有咆哮出来,指望着这位大小姐有点良心能赶上晚上十一点去意大利的飞机。
中国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舞蹈盛宴还在继续,后门悄悄驶出一辆不怎么显眼的黑色轿车,过了警卫们的层层检查后,往京城以北,鸟巢的所在开去。
今夜的鸟巢正在举办一场演唱会,把车开到场馆附近几百米的景荔,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如潮水般袭来。
隐约伴着一个低沉的,含着撩人的磁性和温柔,又绕着一丝丝的痞坏,清冽如冰涧凉水的声音。
就远远这一耳朵,通常都是靠声音辨人的景荔,很快肯定了这个声音就是之前语音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演唱会已经开到尾声,门口还有不死心的黄牛守着。
景荔停好车子过去买了一张,她压低帽檐,戴好口罩,穿着特意换上的平底鞋蹬蹬蹬快步走进场馆,没一会儿就跑了起来,显然十分地迫不及待了。
场馆里早就挤得水泄不通了,热烈的气氛像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聚光灯打在高高在上的舞台中央,远远只能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如一支甘甜的美酒,几乎令她沉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今晚的最后一首歌,我要送给我的初恋。”
一语惊起千层浪,场馆内瞬间爆发出一阵阵连绵不绝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江新白不为所动,面对着这么多狂热的粉丝,他几乎是用一副好听到令人甘愿死去的嗓音,继续淡漠地陈述道:“真正意义上来讲,她不算是我的初恋,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她,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
这句话之后,场馆内的疯狂尖叫自是不必说。
景荔为了听得更清晰点,正在努力往前挤,脸上的表情焦躁又惶急,正是一副标准的迷妹样。
“我曾经想给她很多很多的爱,可是她不需要,那我想给她很多很多的钱,可是她同样不需要,所以我想,只要她健康无忧就好了。”
“接下来这首《安》,送给她。”
无数疯狂的迷弟迷妹们狂喊着一个名字,没有任何准备的景荔被如雷贯耳的大音量吓了一跳,差点膝盖一软撞到别人身上。
她不知道这个刚从国外回来就拥有一大批粉丝,以前也从未听说的歌手叫什么名字,但是刚刚现场震得她耳膜生疼的字眼,发音熟悉到让她以为自己幻听。
景荔转头扫视了场馆内的应援牌一圈,然后发现这个歌手的名字竟然和她高一时的公鸭嗓同桌同名同姓。
只是这两个人的嗓音真是天差地别。
景荔戏谑一笑,以开玩笑般的心态把这个跟老同学微信说了。
没等消息回复过来,她就已经被江新白的歌声吸引了。
“朦胧之间
仿佛又看见你的脸
我偷看
你温静俏皮的眼
忽隐忽现
醒来只剩满室的沉闷
真想是
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泪水模糊我双眼
就让它日日夜夜
刺痛我胸口”
孤寂淡漠的歌声仿佛没有了感情,却如同入骨之刺一般钻进灵魂深处,蛰得景荔胸口莫名一痛。
她立刻拉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兜里的手机轻微一震,景荔几乎半逃避半狂喜一般掏出来,疯了一般给老同学发消息——
要疯了要疯了!!!
我想我已经彻底迷上这个声音了!!!
还有这个声音的灵魂!!!
……
景荔宣泄完自己的感受,才往上滑动看老同学刚刚给她发了什么消息。
当第一眼看到“他就是江新白”这句话时,她没看懂,表情傻愣愣的。
耳边的歌声依旧不容抗拒地钻进耳中。
“输了你
赢了世界又如何
我想你永远不会懂
离开你
是我十年最腐朽的伤
就让我
用一生虔诚
换你平安就好”
令人沉醉的清磁嗓音,如同死火山一般,死寂淡漠却又压抑充沛的情感。
景荔心脏骤缩,双手用力捂着一阵阵抽痛的胸口。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了旁人身上。
看到那人从埋怨到惊恐的神情变化,剧痛麻木之下,景荔居然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笑了一下,鼻子突然湿漉漉的,她摸了一把,一手的血。
一片朦朦胧胧中,唱歌的那个人突然不唱了。
景荔不满地撇了撇嘴,死前也不让她听个痛快?
然后就是伴随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满脸是血的她抱起来,那副好听的嗓音凶悍地唤着她的小名,一滴滴温热的泪水伴随着哽咽的声线,坠进她苍白的脖颈间。
“景景……不许睡!”
“我回来了!你都还没好好看我一眼!你怎么这么狠心……”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还没来得及多听他说几句话,她就永远停止了呼吸。
阖上眼之前,景荔勉力扯出了一个,她给江新白为数不多的善意微笑。
——
不过是一闭一睁的时间,景荔就发现面前江新白的脸孔突然间嫩了十岁。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就眼睁睁看到自己挥起手臂,狠狠地掴了人家一巴掌,嘴里还凶巴巴地骂道:“臭流氓,谁允许你盯着我的胸口看了!”
景荔的自我保护意识从小就很强烈,所以才养成了如今这副既温静俏皮,却也凶巴巴的性格。
江新白被她打偏了脸,白皙的脸颊上一片肿红。
但眼睛不敢再随便乱看,只尴尬地盯着面前的地板,嘴巴里低声地努力解释道:“我……我没有……”
还没等他解释完,景荔就听到自己烦躁地说:“你别开口了行不行?你那副公鸭嗓谁想听你说话?我倒霉跟你做了同桌行不行?”
她拿出黑色记号笔在两人之间的三八线上又重重描了几回,描粗描深,她指着那条三八线恶狠狠地说:“以后不准你越过这条线,眼神也不行!也不许跟我说话!”
江新白眸光一暗,头越发低了。
景荔出气一般踢了江新白椅子一脚,坐回自己位置上,还特意把自己的椅子搬得远远的,椅子边都出到了过道上不少。
暗地里紧咬一口白牙,踢疼的脚趾用力攒紧了,却也倔强地不吭一声,拿出课本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
景荔看着幼稚的自己,忍不住“噗嗤”嘲笑了一声。
于是正在低头预习功课的少女版景荔嘴巴里,也跟着“噗嗤”嘲笑了一声。
正好在打完上课铃以后,过来任课的数学老师:“……”
全班同学:“……”
景荔:“……”
司机无奈地说:“小姐,我也没办法啊,除非车子会飞。”
景荔纠结了半天,突然背上书包,打开车门跑出去:“解叔你自己回去吧,我跑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