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你要她去做个事, 真的是急死人, 动作特别慢,还特别龟毛。可是人家自己不着急啊,在家养了好几年, 勤快人也给养废了, 黄莺觉得自己堕落了。
“爸, 吃豌豆黄。”黄莺就爬上去,她懒啊,走几步就累了,家里人不说她,也不锻炼她,觉得孩子早产就是好好养着。
这不,去北海公园就得吃豌豆黄,回回给买, 也不嫌腻得慌。黄炜业从来不给自己买,他就没有什么想吃的, 给啥都吃。
黄莺拿着勺子, 她自己贴着碗吃一半, 剩下那一半她不动, 就给推到她爸边上。
“不想吃了, 小宝, 这是给爸爸留着呢。”黄炜业笑了笑, 三两口就吃了。
这是闺女给特意留下的, 不带回去, 带回去也不再吃一口。他家闺女特别讲原则,其实就是主意大。
这时候,草长莺飞三月天的,北边的春天就这么几天。一般只有夏天和冬天,春天和秋天比较难的,界限不清晰。
这边一片的桦树林,不远处就是湖泊,岸上两道垂柳,抽芽了嫩嫩的,那黄色看着就让人骚动。
黄莺就蹭啊蹭啊的,黄炜业坐在凳子上,黄莺站起来比她爸膝盖高一小截,头发还是有点浅,那皮肤太阳底下白的发光那种。
她也不扎马尾辫,人家姥姥手巧,给编起来了,跟北边战斗民族姑娘一个发型,看着就洋气。
人长得好看,光靠脸不行啊,还得靠衣服啊。只要不是惨绝人寰的丑,一般捯饬捯饬也勉强看了。
买的小红裙子,外面套着针织衫,下面穿的是秋裤,绝对一小美妞,那五官张开了点,跟她妈有点像了。
“爸,我不想去上学,你让我在家再待一年吧。”她应该今年去上学,她爸打算把她送学校。
黄炜业眼睛里像是有光,他看着黄莺:“爸爸说不行,小宝啊,去上学多好,学习知识呢,也有人一块玩儿。”
他很喜欢自己的孩子啊,觉得什么都想给她,什么都不想让她比别人差,只有好好学习了,长大了才有底气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啊。
黄莺就开始叽歪,她有一万个理由,“爸,你说学习什么样的东西才算学习呢?我在学校是学习,那我在家姥姥教我不也是学习吗?”
“而且姥姥知道的也多呢,姥姥教给我的我喜欢啊,我觉得我可以学习。学校里面的我不喜欢。”
全是理由啊,郎菊南早年在国外漂,说实话满族人基本都会三种语言,满蒙汉。郎菊南更厉害了,俄语跟英语也是很溜啊。
这么多年虽然不说了,但是绝对是高手,她等黄莺大了自己懂点事了,就开始教她。
懒鬼跟勤快人的区别就是,勤快人不用别人说就给做了,做的还特努力。
懒鬼就不一样了,你给我安排了我就做呗,闲着也是闲着,我要是有点兴趣就好好弄,没兴趣就一边靠吧,三十六招偷懒秘笈都能自己研发。
黄莺上辈子学的马马虎虎,但也是接受完高等教育了,她琢磨着吧,其实教育这玩意最重要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塑造一个人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
你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又是如何对待这个世界的,你的灵魂最后全靠你读过的书来支撑。
黄莺就是不愿意去学校,她觉得她三观都已经很固定了,而且学过的东西或者简单的东西,不愿意再去花心思时间了。
她只要智商正常,高中毕业证书妥妥的到手啊,她喜欢突击学习,拖延症患者无救了。
黄炜业也不反驳,乐呵呵的,你说我听着呗,你是我闺女你说的都对,但是学还是得上。
黄莺就很无奈了,她对着她爸眨眨眼,就是紫霞仙子对着至尊宝眨的那一种,真的是人看的心都化了。
她活的没压力,所以看上去特别活泼开朗的一个小姑娘,特别的大气,别人敢做的不敢做的她都能行,坦荡荡的,一点也不扭捏。
黄炜业不会哄孩子啊,说软话他不会,他说话很温和,“小丫头,走了,爸带你去买春饼,带回去给你姥姥吃不是。”
春饼就是一道时令菜,以前人过得庄重,春天来了吃春饼,薄薄的面饼,撒不撒葱花都行。
就是这个配菜也有讲究,时令的小炒得放上几样,适合节气还有好兆头,全给一格格装在春盘里。
好家伙,拎一个春盘去做客,那真是讲究人,排场的不得了了,脸上有面。
那盒子都是漆红的,这年头没有了,好东西不是藏了就是被抢了,毁了的也不少。
那都是老东西了,一层层的上漆,干了再上,然后一点点给雕出来的,做好了经年不变色,光亮依旧。
黄炜业不知道那里有卖的,他就带着孩子看看呗,老北京这时候还是风情并茂的。
结果街上敲锣打鼓的,黄莺对这个少见啊,都是宣传的,很有特色的了,大家已经习惯了。
黄莺就睁大了眼睛看,她这个时候总会产生错觉,自己到底在哪里,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黄炜业看她呆着就有点害怕,赶紧把她耳朵给捂上,靠边站着,等宣传队走了才放下来。
“别怕啊,来摸摸耳朵,回家了。回家了。”黄炜业就一直捏耳朵,捏到黄莺觉得耳朵都热了。
“爸,先别回家,买春饼,姥姥就念着这一口了。”她嬉皮笑脸的,回复能力超级快,接受能力倍儿强。
“买,这就去买。”
最后还是买着了,国营大饭店,以前老字号,公私合营了,但是里面大师傅还是一样的,这些大师傅也是讲究人。
春盒给装进去,到时候给送回来就行,交点押金。
宋奶奶提高了嗓门,“你说话啊,宋润,你凭什么打我孙子,你小时候我动过你一手指甲没有,谁惯得你打孩子?”
她容易吗?她自己守寡,拉扯俩孩子长大,因为带着俩儿子,去了人家家里不得受委屈啊。这年头,改嫁过去的就没有不委屈的。
宋润宋泽她从来没打过,她护犊子护的特别厉害,那时候上学成绩不好,老师给打几下都不行,宋奶奶都能找到学校里面去。
宋奶奶不好受啊,她就对着张淑珍喷,她就是个恶婆婆,哪个女人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当初也是吃过苦的。
“你是死人啊,你不知道拉着吗?还是你站在这里看戏啊,我孙子挨打你心里很痛快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孙子今天不好,我明天我就去你娘家哭,看看养的什么好女儿。”
这些还不够,她还要继续捅刀子,“你前头不是也留了个闺女是吧,那孩子永远不要到我老宋家来。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你别哪天带着闺女上门当娇客。”
张淑珍觉得自己很冤枉,她不是没劝过,可是没听啊。而且今天她结婚吧,这么大动静邻居难道不知道,别人怎么说。
后妈进门第一天,就挑唆着打孩子。她难道以后还不能让小珍来家里玩了,连门都不让进。
张淑珍很不服气,“妈,这事情不好怪我吧,事情原因大家都知道,他爸也是管教一下,毕竟自己家里东西,以后改过来不就行了。”
结果说完了没人搭理,宋奶奶根本当她是空气,她就是撒气了。
“没事,别往心里去,妈就是说气话。”
听宋润这么说,张淑珍真的是气哭了,她算是什么呀,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
宋润想什么呢?他觉得孩子大了真的难管教,自己的儿子他不心疼吗?可是宋阳让人心疼不起来,你没妈了是可怜,可是不能懂事一点吗?
谁家后妈进门第一天干这样的事,以后日子怎么过,你态度不友好,人家怎么看你,难道指望后妈对你友好吗?
宋奶奶给心疼的,她看着宋茜脸上那一道,都渗出血丝来了。
“茜茜啊,你别哭啊,不然你那就留疤了,奶奶给你抹点药啊。”
宋奶奶不敢碰,这么小的女孩,你说脸上竖着这么一大道印,她给用帕子擦干净了,硬着头皮给涂。
“奶,我自己来,您甭看,您别伤心,就是脸上吓人。”宋茜自己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涂药。
你说哪里有什么好药啊,那万金油一样的药当成赛华佗来用。宋奶奶看不下去,自己回屋里拿着一卷手帕就出去了。
她不会骑自行车啊,这时候也没有电车了,她就走着去医院。
医院药很紧缺的,医生一般不开给外带的药,除非你本人来了,看看情况了。
但是老太太委实可怜,就开了两瓶药,一瓶消炎的,一瓶祛疤的,说是祛疤,就是淡化伤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