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手里边抱着孙女不撒手, 觉得再生个儿子就圆满了, 这话得缓缓再说。
“卫国怎么还不回来呢, 去车行租车了, 这都一个小时了。”张淑珍这会吃饱了, 也给孩子喂了奶,觉得时间有点久。
王奶奶没当回事, “这不是有雪嘛,路肯定不好走,慢点没事。”
路是不好走,外面铲雪的都没大开始。可是宋志民不觉得啊, 他在路上滑着走,一路刺溜着去医院,觉得自己还挺快。
马丽就得糟心死了, 觉得四个儿子全是讨债鬼, 一大早冷哈哈地生炉子做饭, 家里五个男人吃饭真的是一锅子的饭啊。
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饭,四个儿子就跟要饭的一样, 哼哧哼哧的吃饱了就开始闹腾, 一人一句在耳边闹腾死了。
“你们今天在家好好地,别给我惹事,不然你爸回来大耳瓜子哈,老大你给我把小四看好了, 我去医院那边看看你黄叔。”把碗收拾了, 马丽擦擦手就准备走。
老三听了就赶紧跑过来, “妈,我跟你去呗,我给你跑腿,肯定不碍事。”
别的一听肯定不干,一叠声地都想跟着去。
马丽话都懒得说,把门一闭就走了,呵呵,牵条狗都不带你们去,自己美去吧。
等了一会儿,老大带着老二,后面跟着老四就出去浪了。老大心眼实诚,很有责任心,从来不说撇下弟弟自己玩。
老三不跟着去,他跟他大哥说去厕所,等人都走了老三就自己戴上帽子。把鸡蛋揣口袋里,这是他今天分的,家里孩子多,鸡蛋轮着吃,谁也不偏心。
要不雪天步行最安全,看前面围了不少人,老三蹭蹭蹭跑过去看。
好家伙,车撞树上了,人还在里面趴着呢。大家伙乱嘈嘈地赶紧找人送医院,留了不少血,他看了眼就走了,怕去晚了被他妈逮住了。
这年头公交车是真慢,再加上下雪就更不能看了,跟蜗牛似的。马丽进门口就看到自己家儿子了。
觉得真是心累,四个儿子天天跟要命一样,恨不得把饭盒给老三扣头上。又担心路这么远心疼儿子,又气孩子不听话胆子太大了。
“妈,我来看妹妹呢,我跟妹妹玩,郎奶奶说我在这待一天都行,一点都不碍事。妹妹也喜欢我呢。”老三怕他妈弄死他了,赶紧给自己声明一下,吹捧一下自己。
当着人马丽不好上巴掌,瞪了他一眼回去收拾他,先把饭盒拿出来,里面煎的面饼子,放了俩鸡蛋做的。这肯定比早上他们家吃得好,这是单独做的,觉得老人家年纪大得吃得好。
味道香的不行,麦黄的鸡蛋饼泛着葱香,老三也馋的慌。他就不去看,扭过头去看保温箱,觉得小孩刚生下来跟个小狗似的,他就喜欢狗,家里不给养。
“这孩子可出息了,一晚上没见这好看了不少啊,我看脸色挺好。”
郎菊南也觉得孩子好看了不少,“可不是,这孩子心疼人,昨晚上我跟她爸守着一点也没闹,就是吃东西费劲。”
可不是费劲,不会吸奶,真是连吸奶的劲儿都没有,喝奶都得用针管给推进去。
“医生今早上怎么说啊,是不是说好啊,我看这劲头行。”马丽就接着问,医生都是早上查房,这会早就查过去了。
“可好了,孩子也没不舒服,我想着过两天就回家养着,医院毕竟环境不行。”郎菊南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喂奶,用针管弄好了一点点推,这个费劲啊。
还有个事没说出来,孩子总得参加她妈的葬礼吧,不说哭丧戴孝,但是总得到坟头上送送她妈啊。所以为什么想着尽快出院,全一下母女情分。
生来做母女,虽是缘浅,但行之不易啊。
正说着话呢,孩子突然就踢了下腿,这大概是第一次动弹,有点抻得慌,眉头一下就皱的发白。那张不怎么美观的脸就更怪异了。
边上老三跟看西洋景一样,他就觉得这个妹妹不一样,特别有意思。
“小宝这是怎么了,姥姥给揉揉啊,揉揉就好受了,不能哭啊。”郎菊南马上就上手给捋腿,在脚心那轻轻按了两下。
这招是跟护士学的,这孩子估计不大动弹,有时候身体就麻了,经常这么按两下就行。
看孩子安稳了就抬头跟马丽说话,“他爸给起了名了,说是叫黄莺,小名我给起的,就叫小宝了。”
这俩名字都是大白菜样的,没什么讲究,就跟王熙凤请刘姥姥给自己闺女取个贱名一样,就图个上口好养活。姐儿姐儿的喊多了,孩子的生气就旺了。
宋老三听了觉得不对头,黄莺这不是鸟儿嘛,还是叫的好听的那种。北京城根子底下,大早上那一溜的老大爷,提着个鸟笼子吊嗓子,那精神头可足了。里面不是八哥就是黄莺。
再一个,他可听他大哥说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呢,叫这名是盼着小哑巴开口说话呢。
觉得小哑巴怪可怜,他趁着人不注意,把手伸进去捏了人家脸蛋一把,觉得手感怪好的,不像他们家小四,年纪小小跟老树皮一样。
捏脸肯定不舒服,那眉头一皱,马上就发白了。吓得老三马上松手,生怕给捏坏了。
有点嫌弃小四宋志安,觉得男孩不如女孩好,那个埋汰样啊。
不然人家说话不能说的太满,做人谦虚点好,张淑珍现在就是水深火热啊。昨晚上还在那里美呢,跟个死人比福气。
今个儿可好了,尝尝这滋味吧,看看好不好受。早上宋老三不是在路上围观嘛,那人就是王卫国,人送到医院来就不行了,没等抢救就挂了。肋骨给断了,直接戳内脏上去了,一口口往外吐血。
早上去租车行租了车,来医院的路上车子打了滑,直接就给撞树上了,这倒霉事。这年头车少,出个车祸真的是百八十年不遇的。
张淑珍不是说自己命好嘛,生产不到三天,孩子爸就横死路边了,这命可真好啊。
张奶奶看她眼神就不对了,她儿子死了,这是有原因的。好好地为什么不能走回家,娘家就不能租个车吗?非得让他儿子去租车,怎么这么娇贵呢?
刷一下就是入冬了,黄炜业在车里打扫干净,车上还摆着橘子皮,这玩意去味,开着车门通风。
然后又拿着一个陶瓷脸盆,里面捡了火炭放在副驾驶下面。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进屋。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奶瓶还有尿布,都装在一个布包里。郎菊南跟着在后面,孩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看不着脸。
边上马立妈在门口看见了,觉得真是个祖宗,看这样是去医院。这孩子快一岁了,就没有邻居知道长啥样的。
郎菊南不太跟附近老太太来往,她天天忙着带孩子,也没有那个心情。
“医生,看看什么情况,身体有没有长好。”
黄炜业在那里抱着孩子检查,一边给脱衣服一边跟医生沟通。黄莺什么情况他心里门清,吃什么吃多少都能说出来。
“没问题,孩子你们养的很好,各项器官指标发育良好。以后你们也可以放心了,可以松口气。”
郎菊南听完,脸上就挂着笑,来医院之前哪次都不好受,怕医生说孩子不行,活着养不大。
她觉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是值得的,真的。
这时候黄炜业眼睛里有光,“谢谢您了,多亏您给照料,这里面您得是大功劳啊。”
医生就笑了笑,他再大的能耐,再大的本事,也比不上你们家用心啊。
这孩子当初都活不太了,好家伙,人现在给养的活蹦乱跳的,一次大病也没有生过。
“不过,这孩子怎么还不开口说话呢,我检查声带发现没问题了。大人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家里多教一下,也多跟同龄孩子玩一下。”
黄莺觉得自己斯巴达了,什么叫可以开口说话。
“恩,行。这孩子以前我们没教过,怕发声伤了声带,本来就没长好。以后回家就教。”黄炜业把孩子包好。小斗篷都给穿好,从头盖到尾。
即使隔了几层棉花,黄莺还是乐的眼泪都出来了,哪个缺德的当初说自己是个哑巴,本宝宝只是声带没长好。
她激动啊,想着钻出来给大家看看,想找个人说话。黄炜业多大力气啊,胳膊把孩子揽住了,他觉得孩子可能是换尿布。
快走几步,想去车上换,外面太冷了。结果转角就看到郭丽丽,俩人遇上了。
郭丽丽一下子就怔住了,她不知道他们今天来医院,对于黄莺的事情她从来不过问,以前没有,最近更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