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絮敢大逆不道的做出此事,定是确认了自己能够万无一失的做出此事,而且也想到云非烟会碍着云府的面子不去揭发她的。
可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慕涟垂头丧气的回到云非烟的身边,见云非烟拿着这朱色衣裙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希翼的看着她。
“没有办法,如今只能随其自然,想太多也只不过是心烦而已。”云非烟直截了当的截断慕涟的妄想。
“小姐,你甘心就此放弃吗?你为了练此剑舞,双手多次被自己不小心用剑身划过出血,而今天就只差一步了,却因为二小姐做出那等令人发指的事情而无法上台献艺,你不是十分喜欢神君的吗?”
云非烟轻捻着这件扯烂衣裙的薄纱,末了把它扔去一边眼不见为净,诧异的说道:“谁与你说我欢喜神君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神君来着了,即使世人再如何称赞他的风姿,只要是没见过的,就算吹得天花乱坠云非烟也不会去喜欢。 “长乐王如此俊美,多次向你示好,你表面上像是对他有意一样,可实际上你却好像……好像很恨他,然后你又为练习剑舞如此上心,就连受伤或者脚踝扭肿都坚持要练,一日不停,这不是欢喜神君那
这是什么?”慕涟目瞪口呆。
这都不叫喜欢,那叫什么?
明白慕涟误会自己用意的云非烟反应过来,连连失笑,就连对于云如絮做出此等恶人事的气都消了一些下去。
“我自有我的用意,只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乐师已准备完毕,请净珂郡主上台献艺《高山流水》。”
外头的太监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她尖利的叫声刺破耳膜,也把慕涟和云非烟二人拉回现实,清楚自己正处于何等水深火热的情况之中。
“小姐,别笑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再寻一套衣裙,还好你抓阉时手气好,是最后献艺的,若是第一出场可就大事不妙了,看看能不能去向何人借来衣裳,若是能出宫去就好了。
“出宫去又能如何?簪花宴时百姓不会开店铺,无人在街上售卖,全是游山看水的玩乐之人,你以为成衣坊会在现在开店吗?”云非烟向在的如热锅的慕涟头上泼凉水。
明明要上台献艺的是云非烟,可此时看着二人却如身份颠倒一般,该着急的不着急,不该着急的却在那里瞎着急。
“可,太普通的衣裙虽说应该能为小姐弄来,却是不符合小姐的身份会被人笑话的,若是能求得别的有剩余的衣裙的小姐们借上一套衣裙撑场的话……”
“此法不行,你见那些人可愿意接近我?避着我都还避之不及,而且倘若被她们问起的话,那可就更难说清。”
云非烟开始时因为云如絮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确实是很生气,可是如今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倒是没有必要再生云如絮的气了。
那云如絮怕不是疯魔了,不止是她和慕涟,就连云柒云春秋一干人等也看过这件衣裙,到时她穿着从她这偷的衣裙登台献艺,云柒定会震怒,回府之后不用她亲自动手,云如絮可都会有好果子吃的。
“啊!要不去问问看东小姐,看她有何替换衣物,先借小姐应急!”慕涟一拍手掌,期待的看着云非烟,等着她的同意。 “不用想了,雪晴是挥笔提诗,展现才华以及书法,她又何必带什么替换的衣裙过来,直接穿着她身上那套上去上台也不是不行,”云非烟回想了一下那件被扯烂的朱色衣裙,有什么想法从脑海中一闪
而过,只可惜她没来得及捉住那灵光一现的想法,有些遗憾,“走吧,去御花园看看,现在才是初春时日,御花园百花齐放的景色难得一看,在这里想着亦是无济于事。”
“现在去御花园看景?那献艺该如何?” 慕涟叹气,经此一事心中是讨厌极了云如絮的,若是云如絮扯烂这朱色衣裙时不是那么用力的话,指不定她缝补得隐秘一些云非烟还能勉强穿上,有也好过没有,可是她偷走云非烟的衣裙后又把这件
特意扯烂的衣裙扔到云非烟这里,明摆着就是在挑衅。
就是借着云非烟为了顾及云府的脸面不会声张此事,只会把此事咽下肚中,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去御花园走一走嗅一嗅花香,指不定我就能想出什么补救的办法,若真不行,那便谎称身体不适不愿上场就好,回府之后那云如絮我绝不让她好过。”
慕涟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只好顺着云非烟的意思,跟着她一起去御花园走动一下。
云非烟本以为御花园此时应该会无人的,不曾想她也不知是不是与他有着什么样的孽缘,每次想寻清净之地时,就会碰见他,扰她清净。
“又见面了,映雪妹妹。”
那隐匿在花间之后,会如此唤她的还能有谁?
除了当今三皇子照华之外还能有谁?
照华从花间处悠然走出,他身穿石青色的散花锦绸衫,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仙花纹锦带,一头墨黑色的长发,身躯挺直,一拍手中折扇,今日看来竟是英姿焕发。
他之前远远的就看见慕涟与云非烟这主仆二人,平日他明明记不得哪个女子的容貌,毕竟身边太多莺莺燕燕缠绕,倒不是因为云非烟相貌出众所以他记忆深刻还记着云非烟,而是因为云非烟的眼神。
那毫不畏惧死亡的清澈的眼神。
就像断定了他绝不会下手杀了她一样,故而如此无畏。
自王府一别之后,他看着别的女人总觉得她们身上少了些什么能吸引他的地方。
本以为要等到云非烟上台之后,他才能再见她,不曾想他只不过是来御花园清净一下,又能遇见她,就像当初在叶安都的王府遇见她一样的情况。 “三哥哥好,三哥哥再见。”云非烟敷衍着向他请安,想要立刻离开,不愿再与他多说什么,在这样的人面前,多说多错,少说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