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黄总当即抬头看向来人,惊愕的同时夹着敬畏,肥厚的脸堆满笑,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四少,您怎么会在这儿?”
梁舒冉的目光也循向声源,对上霍誉铭温湛湛黑眸的瞬间,她头一遭感到如此庆幸。
“听说我的人在这儿,打算过来瞧瞧。”温淡的语调,低沉而散漫。
黄总怔楞。
这儿加上刚离开不久的靳祁森和他带来的女伴,就只剩他和梁舒冉。
黄总心底在打鼓,暗自安慰着,不,不可能会那么巧。
“四少,你所说的人是?”
霍誉铭噙着温润的浅笑,举步走到了梁舒冉的跟前定住,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头顶的光,他的身影笼罩下来,低沉的嗓音浅浅淡淡的,“都伤着哪儿了?”
梁舒冉嚅着唇,尚未张口,倒是一旁的黄总脸色巨变,仿佛涂了一层绿漆,颤巍巍的问道:“四少,这……她就是你所指的人?”
霍誉铭这几年虽不在北城混迹,但单凭一个霍家作为后台,一般人也轻易不敢得罪。
黄总心有戚戚,只怕他这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霍誉铭仿佛听不见黄总的话,目光锁住梁舒冉,见她要从地板上爬起来,忽然俯身伸手,扣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提,梁舒冉便落入他的臂弯当中。
黄总看见这一幕,顿时冷汗涔涔,“四少,这位是靳总……”
“他伤着你哪儿了?”盯着梁舒冉一目了然的惨白脸蛋,霍誉铭重复询问,打断了黄总的辩解。
梁舒冉自幼就逞强惯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哪料霍誉铭却出其不备地摁了下她后腰的部位,霎时疼得她几乎站不稳,微颤的声音变了调,皱着眉心不自觉得喊了声,“疼!”
“哪里疼?”
舒冉抓着他的手臂借力,“后腰。”
“还有呢?”他单臂揽住她,腾出一手,指尖轻轻触上她挨了耳光的脸,眼底掠过暗光。
“后脑勺和脸。”梁舒冉乖乖的回答,微侧脸避开他的手,末了又道,“就这些地方,没有了。”
默了一秒,他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询问,“他用那只手碰的你,替你断了解气,如何?”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就好像在问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点那般简单,眼角眉梢噙着熟悉的笑,但是梁舒冉清晰的看见男人的墨眸里蓄染着一抹血色,冰凉无温。
梁舒冉虽然知道霍誉铭并非表面看的那般温和,但也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血腥的一面,她被他这种神色给震骇住,眼睛瞪大了些,呐呐的蠕动着唇,声音卡在喉咙没发出来。
反观那黄总倒是被吓白了一张肥腻的脸,连连求饶,“四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熟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碰她!”
霍誉铭没理会黄总,目光攫住舒冉,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哂然浅笑,“吓着了?我骗你的。”
梁舒冉绷着脸,“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他适才那副架势,搞得像个黑|帮老大似的,她误以为他来真的,当然都会吓着。
霍誉铭低笑一声,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猝不及防的举动,舒冉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脖子,以防万一摔下去。
“金助理。”
“是。”
梁舒冉这才注意到除了霍誉铭,后面还跟着金助理和那位女秘书以及霍瑾臣,对上他们审视的目光,舒冉有些尴尬,小声道,“霍老师,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通知警察,处理好后续。”霍誉铭没理会梁舒冉小小的抗议,兀自吩咐说完,抱着她抬步就走,越过门口的时候,又朝霍瑾臣吩咐,“去车上拿医药箱过来。”
金助理愕然,“霍总,永麦沈先生那边……”
“金助理,”苏秘书笑嘻嘻的拦住金助理,“你这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改天记得挂个眼科医生给瞧瞧去。”
他是没瞧见霍誉铭那脸色么?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显然不一样,机灵的下属这种时候就应该默默闭嘴遵从他的吩咐便是,至于工作嘛?
嘿!他大老板都不急,他们这些伺候皇帝的小虾米急个什么劲?!
“苏秘书,你知道这次的收购有多重要吗?”金助理板着脸,显然不满身为秘书的她如此态度。
苏秘书挑眉凉凉道,“金助理又何尝知道那个女人不重要?霍夫人最近不一直在关心老板的终生大事么?你就不怕搅黄了他的姻缘?”
“请你搞清楚,那个女人是已婚身份。”
“啊?”苏秘书傻眼。
……
霍誉铭把舒冉带去了另外一间包厢,舒冉的屁股刚沾到沙发,毫无防备之下就被一股力道压倒在沙发里,她下意识地抡起拳头挥过去,却被他轻松扣住手腕,下一刻,她的双手被束缚举在头顶上,动弹不得。
“就这点力气?”霍誉铭压在她的身上,手上的劲复又收紧,“挣开试试看。”
梁舒冉眉头紧锁,眼神警惕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孤男寡女在这种地方能干什么?嗯?”他噙着笑问。
舒冉抿紧薄唇,佯装镇定,“霍老师不是说过不喜欢搓衣板么?我这种身材比搓衣板还差。”
“我也说过我喜欢亲自改造。”霍誉铭云淡风轻地用之前的话堵她,一手趁机抚上她的后颈,声线暗沉,“再者,没亲眼确认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搓衣板?”
音落,梁舒冉只觉得身体被他轻轻托起,只听见呲呲的拉链声,后背蓦地传来一阵凉意。
“霍誉铭你干什么!”梁舒冉再也无法镇定自若,扭动着身体避开了他的手。
霍誉铭毫不费劲地扣住她纤细的肩胛骨,轻轻使劲,她的身体就被翻转了过来,光裸的背部暴露在灯光之下,入目是一片凝肤的雪白,靠近臀线的腰窝处,一道淤青格外的明显。
他眼眸眯得狭长,指尖从她的脖颈沿着腰椎流畅的线条一路轻轻滑下,像是在怜抚一件上佳稀有的瓷器,最终,温热的指腹落在那块碍眼的淤青上,猛地按了下去。
粗粝的触感伴随着疼痛,梁舒冉抑不住地一阵轻颤,全身绷成一块石头。
不知是因为脸埋在沙发上的缘故,抑或是太疼了,她的声音夹着一股沙哑的腔调,“霍誉铭,你放开我!”
她动怒时便不再一口一句霍老师疏离得紧,而是连名带姓的吼。
“虽然瘦了点,但胜在皮肤够白够干净。”他低沉的嗓音散漫懒淡地给出评价,手又伸向她的肩膀,攥住她的衣服往下褪,“就是不知前面如何?”
说话间,他已扳转过她的身体,梁舒冉刚经过一劫,如今再被他这般对待,饶是她再理智冷静,也免不了被吓红了眼眶,厉声威胁,“霍誉铭你敢碰我试试看,我一定会告你的!”
盯着她瞪眼剜看着他,像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霍誉铭倒是没了动作,薄唇轻启,“现在知道害怕了?”
梁舒冉撇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硬着语气,“你放开我!”
霍誉铭不容她躲避,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目光灼灼像是要钉住她,“你怎么就专吃亏不长教训,嗯?他叫你过去你就颠屁颠屁跑过去,你是他养的巴普洛夫的狗吗?今天若是我没及时赶赶来,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面对他质疑的教训,梁舒冉渐渐惨白了脸,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也忽然明白了他刚那一连串反常的行为,都是为了警告她的不自量力。
“说话。”
舒冉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也不再作无谓的挣扎,低垂着眼帘,温顺的语气很无力,“我没到他会这样。”
“那你能想到什么?”他低沉的语气略显淡漠,蕴着一层不明显的暗怒,“求他一下,他就会高高兴兴放过你?你想过到底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你自身重要?”
“道理谁不懂?他在故意针对我,但凡能那么简单能解决,我又何尝愿意这么做?”
他勾唇,嗤笑了下,“舒冉,有时候逞能,能害死一个人,你知道吗?”
也许习惯了他平日那种不正经的调调,忽然听见他含着嘲弄的语气,舒冉觉得有些难受,无端的就憋出了一股从所未有的委屈,“但是像你们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种被人歧视的感受?你试过被人泼剩饭剩菜吗?你试过被人当众扒掉衣服羞辱吗?你又懂得一直被人耻笑却又无处可躲的痛苦吗?你知道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恐惧吗?”
这些事情,她从未跟谁抱怨过,藏在心底都发酵腐烂了,现在为什么说得出来,她也不知道,大概历经了靳祁森的狠心,到黄总的无耻,再到他,都是清一色的非富即贵的人,引起了她积蓄已久的怨气。
霍誉铭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幽暗的眼眸深不可测,深处泛起了微不可察波痕。
“我……那时候的我也想依赖别人……可是有谁救我了?没有。英雄不会从天而降,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就是靠逞能撑过去的。”说到最后,她抬手捂住了脸,遮挡住眼睛里委屈的眼泪,哽咽着声音有些说不下去。
年幼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带给她的是一辈子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若是可以,她也想像有的女孩子,可以跟人撒娇耍赖任性,也想被人捧在手心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她去依赖谁呢?
母亲吗?可是她的母亲眼里最重要的是她痛恨不已的父亲,甚至因为她离婚威胁着要断绝关系。
父亲么?她的父亲从不承认她这个女儿的存在,为了掩饰她的身份,他甚至不容她叫他一声爸爸。
至于好朋友,确实能给她依靠,难道就因为她能,她就能毫无条件的不顾她感受的索取了吗?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人,被人一味的索取总有一天会疲倦的。
她没想过依赖别人么?
认识靳祁森以后,她依赖他,结果如何?现实只是给她狠狠一巴掌,扇醒了她的白日梦。
所以依赖别人是最不靠谱的保障,唯一能带自己给安全感的,永远只有自己,因此,她必须独立自强,撑不下去也必须逞强。
逞能有哪里不对了?他凭什么这么嘲弄她,否认她这些年拼尽全力的生活?
她已经尽量不去回想这些不愉快的过去,一遍遍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个世界上有比她更痛苦更努力的人,她不能抱怨,不要去恨。
可是每回想起,她仍是抑不住的难过。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软弱又令人厌烦,她一直不允许自己动不动就哭,但此时她是真的憋不住,情绪涌上来,她压不下去。
包厢里只剩下她微弱的啜泣声。
霍誉铭盯着她,一贯的笑容都不复存在了,脸色很难看,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笨拙得不知从何安慰。
“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别哭了,嗯?”
他知道她说的那些事情,肯定都是她的亲生经历,除了愕然,更多的是心疼。
她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在被伤害得那么多之后,还能保持着现在这么积极正面的个性,她肯定有一颗温柔又坚强的心。
梁舒冉不理他,不过声音倒是慢慢消失了。
霍誉铭见状,知道她哭完了,试着拿开她的手,但梁舒冉一次又一次重新捂住脸,浓浓的鼻音夹着排斥,“你别管我。”
霍誉铭一愣,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浅浅的笑,揶揄她,“觉得很丢脸?”
她不说话,能不丢脸吗?他们两人的交情又没有多深,她却当真他的面说了那么多难为情的话,还哭得惨兮兮的,这脸简直丢大了!
霍誉铭抽过纸巾,扼住她的手腕强行拉开,在她挣扎之前,纸巾已经触上她的眼,温沉的嗓音又恢复了以往的调,“没事,这儿就我看见了,我不说出去。”
“我自己来。”梁舒冉抢过他手里的纸巾,胡乱地抹。
“生我气了?”
“没有。”
“真没有?”他勾唇。
梁舒冉眼角余光睨见他的脸上的笑,不懂他这说变就变的态度是怎么事,淡声道,“没有。”
包厢外响起了叩门声,霍誉铭起身走过拉开门,“怎么那么久?”
站在门口的霍瑾臣很委屈,呼吸还带着轻喘,“小叔,你的车在停车场那么远的位置,我跑过去又跑回来,已经很快了好吗?”
他又不是百米冲刺冠军博尔特,能有这个速度,还算他身体健康运动神经好呢!
霍誉铭没说话,从他手中接过医药箱,转身就往里走。
霍瑾臣关上门跟了过来,睨见梁舒冉在擦眼睛,愣了愣,“小叔,你欺负人家了?”
闻言,霍誉铭的身形微微顿了下,脸上的神色很平静,淡淡瞥了眼霍瑾臣,“瑾臣,你出去外面等着。”
“为什么?”霍瑾臣不明所以,迎上霍誉铭温淡无波的眼睛,一个激灵,马上耸着脑袋溜人,带上门前,他又朝霍誉铭喊话,“小叔,你注意下自己的身份!”
苏秘书怕待在那个包厢里会忍不住揍黄总那个猪头,所以也赶了过来,正好看见霍瑾臣从里面出来,问了句,“他们人呢?”
霍瑾臣指了指身后包厢的门,“在里面。”
苏秘书伸手想推门而进,刚碰到门把就被霍瑾臣拦了下来,“苏姐姐,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秘书皱眉困惑不解,“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嗯,我家小叔的春天真的来了,虽说他的嗜好挺令人费解的,不过难得他遇上了,就算再不好,我也得支持他,苏姐姐你也别打扰他们。”
霍誉铭比霍瑾臣大了十五岁,可以说他是霍誉铭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他父亲忙,母亲又是女人,不能很好的理解他的兴趣爱好,所以他就特喜欢粘着这个个性乖张的小叔,两人的感情也特别好。
当年发生那种事情,之后霍誉铭身边再无女性,他也担心小叔会不会打算一辈子孤独终老,所以现在他会无条件支持他,只要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就好。
“瑾臣,你知道里面那位小姐是位有夫之妇吗?”
“知道啊,怎么了?”
“所以你小叔脑子进水,你也跟着中风吗?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那个,苏姐姐,根据我的调查,那个女人已经要离婚了。”
苏秘书一惊,“该不会是因为你小叔的插足吧?”
“不不不!”霍瑾臣连连否认,“是这样的……”
霍瑾臣从头到尾给苏秘书解释了一遍。
包厢里,霍誉铭给舒冉的脸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膏体抹上去之后,刺痛的皮肤传来了凉凉的舒服感,“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
霍誉铭摁住她的手,霸道又不至于弄疼她,“别乱动,你看不见怎么抹?”
“转过身来。”
梁舒冉僵直着身体纹丝不动,后背的裙子拉链被他拉开还没拉回来,这会儿转过去,岂不是又得被他看光,她明显不干。
“霍老师,不用了,脸上的红肿消下去就好,其他的地方看不见,不碍事的。”
睨着她僵硬的脸,他冲她挑了挑眉,唇角微勾,“只是帮你上个药,你有必要这么防备着?”
梁舒冉:“……”
若不是他对她做出那种举动,她又怎么会如惊弓之鸟?再者,他是男人不介意,可她是个女人,总归会避讳点。
梁舒冉往后退了退,“真的不用,我也不觉得很疼,过两天就好了。”
“给你两个选择,乖乖转过来,还是我亲自动手?”他温淡的口吻,又带着几分轻浮的威胁,“要是我动手了,免不了会有更多的肢体接触,还是说,你喜欢让我碰你?”
梁舒冉被他的话噎得气结,“你为什么非得这么为难我?”
“帮你上药是为难你?”霍誉铭漫不经心地挑眉反问她,梁舒冉刚想辩解些什么,他又拦截断她的声音,“你这么违抗我的命令,就不怕我把你觉得丢脸的事情说出去?”
梁舒冉抿紧唇,沉默不语。
他幽暗的眼眸蕴着笑,重复着,“转过身,我保证不会占你便宜。”
梁舒冉深呼吸,缓缓转了过去,她并不是真怕他说出去,而是心知肚明他不让她走,她根本反抗不了。
光洁的后背,因为她僵硬挺直的坐姿,那线条更为清晰可辩,从肩胛蔓延而下,沟壑分明。
男人的指腹裹着薄薄的茧子,刚碰上去的时候,她痒得下意识躲避了一下,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霍誉铭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里怕痒?”
“你能不能快点!”梁舒冉的耳根有不正常的潮红,并未害羞,而是难为情。
“会有点疼,你忍一下。”他不在逗她,挖了一把药膏涂了一层,然后帮她抹匀。
其实这点疼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舒冉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连声都不吭。
霍誉铭帮她涂完后腰,然后又帮她把衣服链子拉上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男人的手指顺着拉链的动作,一路刮过她的肌肤,舒冉抿着唇忍住没避开。
完了,他动手去摸她的后脑勺,舒冉刚想躲开,就被他摁住了,“别乱动,我找找看磕着哪儿了。”
舒冉捋开他的手,主动拨开头发露出疼痛的部位,“看见了吗?”
头皮没破,只是鼓起了一个大包,有些红,目测是磕得不轻。
霍誉铭一边帮她抹药一边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下,本来就笨了,要是磕坏成傻子可怎么办?”
梁舒冉忍无可忍,“您这是在吐槽我笨吗?”
“很明显是啊。”他轻笑,“若不笨,怎么成天被人欺负成怂包。”
“……”
见她不吭声,他笑意更浓了些,“吃点教训,以后别再傻乎乎的被人耍了。”说着,他还用力按了一下她脑袋的鼓包,“知道吗?”
梁舒冉吃痛,“你是要报复还是谋杀?”
“回答我,知道了没有?”
梁舒冉从没被人这么管教过,略有些不耐烦,“我不是真的傻。”
换来的是他的轻笑声。
擦完药,她起身,“今晚真的很感谢你,我就先回去了。”
“嗯。”他倒是没在阻止她,“我让瑾臣送你。”
“不用了,外面坐车很方便,不必麻烦了。”舒冉说完,带着些逃离的意味往包厢门口疾步走。
刚要拉门,身后又传来他低醇的嗓音,“舒冉。”
她一顿,回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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