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能踏入靳家的大门,那是莫大的荣耀,也是在警告她别不识好歹。
先礼后兵,十分符合他们这种人的风格。
梁舒冉挺直腰,不卑不亢道,“爷爷,您放心,我不会要靳家任何东西,离婚我同意净身出户。”
靳老太爷打量了她几秒钟,“舒冉,我的意思是,不需要离婚。”
这种规劝的话,落在舒冉的耳里极为讽刺,她不会愚蠢到认为靳老太爷这是想要真心挽留她,都说商人重利,他老人家即使已退高位不问世事,但本质依旧没变,此时,他大概也巴不得她滚出靳家,毕竟她家世一穷二白,不能给靳家带来任何有利的利益。
之所以会插手干涉,大抵是因为靳祁森那些风流韵事本就存在不良影响,而舆论的攻击可谓是无形的炸药,一旦离婚,外人肯定都认为这是靳家逼得她不得不如此,靳祁森也免不了背负一个负心汉的坏名。
追根究底,靳老太爷只不过希望离婚这个负面影响能甩到她的头上而已。
他们在意的不仅仅是钱与利益,更重要的是,他们丢不起这个面子。
舒冉维持着淡然,平静的语气却透着果决,“爷爷,我很感激这几年靳家给我提供的优渥环境,但是对不起,我跟祁森的性格不合,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所以离婚是我们两人商量后的慎重决定,还是希望您能理解我们。”
现在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她离婚的决心。
靳老太爷眸色凝了凝,“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不再多言,不过,”威严淡漠的声音微顿,继续道,“我靳家的子孙总不能交给外人,离婚后,可乐就由我们靳家抚养。”
舒冉愕然瞪着眼睛,心脏紧紧拧作一团,方才那股焦躁不安终于化为实感。
她慌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爷爷,可乐是我的女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您不能这样。”
“她虽然是你女儿,但也是我靳家的孩子,既然如此,她自然应该留在靳家。”不似刚才的和善,他态度很强硬,“你若是觉得不甘心,大可上诉打官司。”
梁舒冉脸色微微发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鬓白的老人。
无权无势无后台的她,要怎么跟靳家打官司?他这是明摆着威胁她!
“爷爷,”她稳住恐慌的情绪,唇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试图力争理据,“我跟祁森已经商量好了,可乐的抚养权归我,他也同意了,您不能这么不讲理。”
说罢,她转头看向靳祁森,“祁森,麻烦你跟爷爷说明一下情况。”
靳祁森嘴里叼着一根烟,听见她的求助,他脸上的情绪没有一丝起伏,看着她仿佛事不关己。
舒冉僵坐着,脸上的冷静有皲裂的痕迹,哑着嗓音又唤了一声,“祁森。”
靳祁森见她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慌不忙地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捻熄,淡淡陈述,“爷爷,我答应了孩子抚养权归她。”
梁舒冉闻言,心头绷着的那根弦正要松下,却听见靳老太爷蛮横的嗤声,“你们怎么闹我都不干涉,唯独靳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流落在外面,这是我的底线!”
掷地有声,靳老太爷扶着拐杖起身离座,居高临下看着舒冉惨淡的脸,“从今天开始,可乐就住在这里。”
言罢,他步履蹒跚地转身离开。
舒冉惊慌失措地追上去,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爷爷!您这是抢我的孩子,您不能这么做的!”
“你说我抢,那就去告吧,告赢了,我把孩子还你。”
“爷爷!”
梁舒冉见靳老太爷不为所动,只能掉头找靳祁森,三作两步立于他的跟前,“靳祁森,你去跟爷爷说清楚,可乐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靳祁森慵懒抬眸,单手撑在茶桌上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她,“刚才你也看见了,我说了抚养权归你,但是爷爷不肯,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态度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舒冉的心一寸寸紧缩,呼吸困难,口腔里尝到了一丝腥甜。
“靳祁森,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故意透露了离婚的消息,又迟迟不跟我签离婚协议,目的就是让爷爷出面抢走可乐。”
舒冉哽着喉咙,“靳祁森,做人不能那么过分。”
靳祁森望着气势咄咄逼人的女人,眉宇间溢出冷戾,嘲弄的寒意从唇瓣喷薄而出,“梁舒冉,你搞搞清楚状况,若我真要跟你抢孩子,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问题,用得着兜这么大个圈让爷爷出面?”
他嗤笑,“你认为我会跟你抢一个野种来碍我自己的眼?”
他字字句句的侮辱,逼得舒冉怒火攻心,舒冉想也不想,举起手朝他的脸上甩去,“靳祁森!你混蛋!”
然而,她的手被靳祁森擒住顿在了半空中,他的力道很大,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
阴恻恻的嗓音带着警告,“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打第二次?”
靳祁森扣住她的手腕起身,逼得舒冉步步后退,直被逼退到凉亭边缘,无处可逃。
他俯身凑近她,眼角眉梢均是冷意,唇角挑起淡笑,“你想要回自己的女儿,那就好好求我,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