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百里离,上辈子自己付出一切去辅佐他,让他步步高升,结果却换来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这次傅颜若是应约,自己出席皇上寿宴,那该是重生第一次见百里离的机会。
想到这,花解语攥着身边衣摆,不由紧握成拳。
炭火在莺儿努力下,终于燃了起来。
花解语凝视莺儿,想起前世她背叛自己的模样,心思烦乱。
这丫头现在看来,对自己倒是真心的,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自己日后还是提防的好。
忖了忖,干脆将莺儿召唤到身边来。
“莺儿,童谣呢?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她?”
莺儿一脸诧异:“公主,您说什么呢?童谣不是三个月前,就被您赐了银子出宫了吗?”
“三个月前?”
花解语脑中一片空白。
“是啊,童谣说自己母亲在乡下病重,您于心不忍,还将自己仅有的玉镯送给了她呢。”
花解语连忙摸向手腕,果然空荡荡一片。
这次重新获得新生,随着时间长河沉淀,她究竟都忘记了什么?
现在宫内本就四面楚歌,记忆断层对自己来说,简直百害无一利。
“我有些头疼,你先下去吧。”
“是。”
子夜,寒星点点。
花解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论如何都睡不着觉。
一旦闭上眼睛,眼前反反复复闪过的,都是关于百里离成婚时的场面,以及自己倒向地面,花拢蕊的一脸冷笑。
这样一步步在后宫攀登,全要依靠着旁人关系生存,想要站起身来简直太慢了。
首先为难的,就是打点下人的银子问题。
花解语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悠悠叹息一声。
看来自己要冒险出宫一次了。
宫内女人赚钱糊口,一般都是绣些女红出去卖,但这些自己并不擅长。
要谋财路,还是要先四处探听一下为好。
心中有了决断,花解语隔日吩咐莺儿给自己准备一套小太监服饰。
月氏在宫内虽然位份低微,但毕竟也是皇上的人,差遣身边丫鬟出宫买药,花解语以为还是可以的。
但她还是低估了宫里人狗眼看人低的能力。
守门侍卫见花解语手中腰牌妃位都不到,干脆一把将其推到在地。
“这宫门,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显然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有腰牌,为何还拦着我不放?”
“你的腰牌位份太低,要是回来带进来什么阿猫阿狗,那叫我们兄弟几个怎么活?”
这话显然带着羞辱的意味,花解语一时愠怒,正欲与他辩解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车声响。
回头望去,正见简朴无华的白马车停在身后。
那侍卫还不等里面的人亮出腰牌,便已经含笑迎了上去。
“傅太傅,您这是出宫,又给太子办事去啊?”
花解语闻言缓缓回头望去,正见一直修长玉手伸出,将车连撩开。
跟着是一张清俊容颜,满眼温和含笑,艳煞世间芳华。
“你们何事在这里喧哗?”
“哦,是一个小太监,拿着嫔位的腰牌,非要出宫。”
傅颜眼波慢然扫视过来。
“原来贵妃娘娘身边的小德子,还愣着做什么?搭乘我的马车一同出去吧,否则耽误了时辰,看娘娘回来收拾你。”
花解语一愣,旋即听到那侍卫尴尬的笑声。
“原来是贵妃娘娘的人,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再打量花解语一眼,满眼的疑惑:“可是不知,贵妃的人出宫,为何拿着嫔位腰牌?”
傅颜对答如流:“贵妃不喜张扬,朴素是宫里皆知的,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不不不,太傅您请,这位小公公您也请。”
花解语仰头,正撞上傅颜神色莫辨的眼神。
犹豫片刻,到底咬牙上车。
马车内宽敞无比,中间甚至横了一张小楠木桌,上面水果茶水齐全。
“今天的事,谢了。”
花解语摸不透傅颜的脾气,只好抱拳干巴巴应付一声。
后者自打花解语上车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暖炉,好似入定了一般。
瞧见他手中暖炉,肩上大氅的时候,花解语这才意识到,这傅颜比一般男子都单薄许多。
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宛若九天仙人,只可惜太清隽,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他不做声,花解语也不便再搭话下去,只好假装四处打量。
马车一路吱呀驶向宫外,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帝都长街。
傅颜在一家书铺前下车,花解语紧随其后。
因为一身太监服饰怪异,刚刚下车的花解语便吸引了周围众多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