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女、世家公子,虽比不得皇族尊贵,只是平日里也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养大。耶律若音一副将众人当成愉人小丑的行径,自是让这群心高气傲地贵族们心生厌烦。花解语见耶律若音一副趾高气扬之姿,心下正觉得奇怪。随后扫见此次到场世家子弟中,竟达选夫名册三分之二人选时,花解语瞬时明了,这位梁国公主应是来挑刺未来夫婿的。
若无心仪之人,怎会特意挑剔为难未来夫婿人选?思及此,花解语眼神越发冷,难道耶律若音心中所属之人真是傅颜?那二人又是何时有了交集?
花解语无法想象此中情景,只能暗下决心。若是真有其事,她必断了耶律若音痴想。前方一阵骚乱之声让花解语从纠结中醒来,因傅颜与耶律若音纠葛之事,而颇为烦恼的花解语面色自然不愉。只是,现下只她与耶律若音品级最高,此时又生在秦国,如此到由不得她躲懒。于是,忍着性子,花解语勉强问道:“何事喧哗?”
见花解语发问,一贵妇忙上福身禀道:“公主容禀,方才有几名小姐掉入荷花池内。众人皆着急使救,因而未注意声响。扰了公主,公主恕罪。”
“无妨,人可救起?”
“已经救上了,几位小姐正换衣衫,待换装后,即来告罪。”
花解语挑眉,并未再语,只是心腻得慌。此间之事,不用细想,也知应是这些贵女之间暗中生了嫌隙,随后做出小动作罢了。世家贵族自出生起,身边跟了一群仆从,哪会任由自家小姐落水的可能。思及此,花解语更觉厌烦,当下决定待贵女告罪后,定要离去。
落水贵女有四名,此时换了衣衫,重整妆容,正站于花解语与耶律若音面前。弱弱有礼的告罪,一个个都具扶柳婀娜的身姿却不显轻浮,让人生出我见犹怜之心时,又却不敢亵渎。这就是世家的贵女,既有风姿又具贵气威严。花解语端着架子,本欲随便问个几句,就欲告辞。却不知,随意一问,却似点着火堆的火星,让这些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指责起来。
花解语看了头疼,听的心烦,正欲喝斥之际,就见一名蓝装女子站出来。那女子生得端庄、圆润。许是见了她眼中的不耐,几句妙语化解了众女之争,就连一众人等都被她逗地前俯后仰,笑声不断。
好一个知书达礼,进退有度的妙人儿……
花解语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子,越来看就越觉好,连先前闷闷的心结似乎都好不少。原本,花解语本欲在宫中举办百花宴,为太子相看联姻人选。只没想,耶律若音早到打乱了花解语的安排。只是,今日这个女子,到是入花解语之眼。
只是,家世背景还需再行查探。花解语暗中记下后,就忙派人查探一番。随后,自然携了耶律若音寻了个由头,离席而去。
回程路上,花解语更是心急如焚,刚回府邸正准备再出马,就接了秦帝传来旨意,着她伴架此次春狩,而后又赐一堆赏赐。如此一番,又将花解语折腾良久,连带五皇子府邸一干人等也被折腾一番。不过,众人到是满面喜色,根本未有任何不耐。花解语得了赏赐,自然不会一人独享。于是,又赏赐了一番侍从等,待一切打点完毕。终是又到晚膳之时,花解语看天色暗暗叹息,只好将丢了再去傅颜府邸的念想。
朝中局势越发不安稳,太子被禁已有月余。自上次被花解语哭诉太子伤心伤体后,秦帝对太子态度到是好不少。只是,如今到底找不出太子被诬证据,如此到让东宫一派忧心不已。
于是,每日秦宫朝堂都如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废太子与保太子两派纷纷在宰辅宋尚与太傅傅颜两人领导之下,引经据典上书呈情。秦帝自是每每听得不厌其烦,有心了结,却终不愿如了某人心意。如此,自是也用上了拖之诀。只是,朝局混乱,遇事不绝也是要人背锅的,秦帝自诩明君,或者一向以明君为目标,自会背这优柔寡断的名声。于是,被下令彻查太子一事的大理寺就成为众臣攻击的对象,心中苦不堪言,而太子也有些颓废不已。心疼儿子的水贵妃自是万分心疼,于是无奈之下,只好又给花解语传了信,问起当初联姻人选之事。
花解语自是清楚太子此时情势。因而,本因傅颜与耶律若音之事而心闷不已的她,也暂时放了心中疙瘩。只想着在早日解了太子之困。此时,太子必须保住。否则,东宫一倒,秦国现朝局必会重新清洗,然而五皇子花子轩却还未有独树一派的资本。如此,现下就是拼了全力,花解语等人也会保了太子无恙。
因此,花解语到是格外关注起诗会上,那名进退有度的女子。太子酸腐,那名女子知礼却不迂腐,懂得度人观色。如此,当为太子身边良配。只是,现下那名女子身份背景却成了其关键所在。
许是,花解语格外有关注。此次,探查之人也及迅速。不过,二日工夫就将女子生平查的清清楚楚。待听闻那女子竟是李太尉嫡次女之时,花解语当下暗觉好运道。太尉与太傅之职相似,有品阶无实权,乃朝中清贵。只是,民间读书人中,却有着显赫威名。如此,配太子刚好。即不会让太子得到实权背景人家,身份地位又是相当,而且李太尉乃儒家之正统,自然算是天然保皇党。想来,结了如此亲家,自会有更多益处。
唯恐水贵妃不愿,花解语特地分析此间利害与她知。要知道,现下太子若是求了带实权权贵人家之女为妻,想来从此就真禁了困了。于是,花解语传了信回宫,水贵妃得信后,又分析了一番利弊,自然满意了这个儿媳妇人选,当下就求到秦帝之处,欲为太子求了太尉之女为妻。
太尉之女,无实力,只是清贵人家,秦帝自是愿意。不过,帝王心术自不会答应如此爽快。于是,就承诺水贵妃,等思虑一番后,再行决定。只没想,秦帝回宫后还未来得及思索,皇后又来了宫中,特意求了太尉之女,欲配给三皇子。如此,到让秦帝为难不已。
花解语此时自不知此事,现下还有两日即到春狩之期。因而,她自是在准备春狩时,需用需要之物。自然花解语也想寻个机会去见傅颜,只是总许多凑巧,生生打断其计划。花解语无奈,却又无法。于是,只得按捺心情,闷闷待在五皇子府邸。
春狩前一日,花解语正待在房中发呆,宋裴却是突然而至。难得宋裴单独来寻自己,花解语自然开心。于是,干脆拉宋裴,又换了男装,准备四处闲逛去。
此次,花解语到也未到什么特别之所,只是拉宋裴顺着以前爱逛之地,无目的散步。二人难得闲适,自不想再谈什么朝局之事。于是,干脆走到以前的杨柳巷。花解语清楚记得,以前杨柳巷尽头,应是会仙局。
那次,愿桃被撞捉弄逐云就走的此条小道。现下,虽不是青楼、妓倌正式营业时辰。只是,思及以往之事,还是让花解语有所感。于是,花解语就扯了宋裴从杨柳巷穿过,想体验体验旧景,只没想走到杨柳巷尽头,刚到会仙居门口。就见一身月白僧袍的逐云,正立于藏青软轿之旁,伸出一手,扶了着愿桃进了会仙居。
“这?——”花解语大惊,她实没想到逐云体验人生八苦,竟体验到了青楼。一个清清白白的逐云竟给愿桃做了侍从……花解语当下只觉这个世间荒唐。
花解语向来对逐云很有好感,自是不会看着其如此堕落。于是,当下就要追了上去,想着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定要救出逐云小和尚。只没想,花解语一动,就被宋裴抓住。
花解语动不了,回首就见宋裴眼中全是不赞同,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从花解语与宋裴结识以来,无论她做何事,宋裴都是无条件赞同。此时,这是第一次,宋裴眼中表达出赞成以外相反意见。
突然,花解语就觉得很委屈。连日以来的各种猜测与纠结,让她有些烦闷。于是,在宋裴的不赞同前,这些烦恼化为泪水,终是绝提而出。
“我只是想要帮他——”花解语大吼。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宋裴难得未笑,只是将她拥入怀中,淡淡道:“花解语,你要知,凡事不是不听、不闻、不想,即可不见。你可还要骗自己?”
泪越来越急,花解语多日以来纠结之情,似都顺着泪滴流下,全部浸入宋裴衣衫之中。此街虽是繁华,只是二人所立之处,并不显眼。加之,此时不是上客时段,自然行人稀少。而二人所为所作到引太多行人注目。只是,关注之人自是不同。于是,二人未见,身在不远处,一白一黑身影隐于屋檐之下。
“如何?看来这公主还是如此不安于室?”玄衣女郎笑道,看着眼前之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又道:“看来,她也不是如此信任于你。之前,国寺之行唯独漏你,此番出来也未与你同行。如何?傅大人,也会失手之时?”
傅颜唇角弧度未变,温润如玉似谦谦公子,只是看向不远处相拥的身影,冷意更甚。
是夜,傅颜在暗卫手中,接到别一幅画。画作二人,让他觉得甚为熟悉。思索片刻,他即明了,画中所作二人乃他与耶律若音。只是,他与耶律若音却并无两小无猜之情,那画作之中,所要表达之意,到底又是什么?
傅颜百思不得其解,照旧提笔描摹了此画后,才将证暗卫将画作送回花解语处。细细将二幅画同时摊开,傅颜细细研究,依旧未见任何蛛丝马迹。微叹,傅颜端起茶杯,浅浅啜了口茶,只看着眼前之画。而心下却全是白日里,宋裴与花解语二人甜蜜依偎,相拥传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