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解禁了,还是去看看那个让自己解禁的恩人吧。
“怎么说?”
正准备收拾一下出去的时候,莺儿就回来了。
“那公公虽然是皇后身边的人,但近几年却不受皇后的重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满是愤懑,可用。”
“可他毕竟……”
“那边好,你派人暗中去接触一下,然后等下和我一起去凤巢宫。”
没等莺儿说完,坐在梳妆台前,花解语看着镜中的人影,有些恍然。
前世的花解语,温柔无害,单纯清丽,虽然不爱说话,但一举一动皆是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然而今世的花解语,虽然容貌仍旧是那般,却已经变成一个攻于心计,一举一动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女子。
她说不出前世今生,这两个她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她要复仇,要将前世所受的屈辱,一笔一笔的还回去,要好好的活下去。
拿出脂粉,给自己画了一个比较清减的妆容,原本就面色不太好的人儿,现在就是面色苍白了。
最少,要拿出一个禁足的样子出来,虽然她更喜欢禁足时的清净。
刚刚走出宫殿不久,花解语就看到了在自己宫殿不远处徘徊的五皇子。
“五哥,您怎么在这?”
“听说皇后解了你的禁足,我想过来看看。”
看着花解语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孔,五皇子皱眉说道:“你怎的清减这么多?我那有父皇赏赐的雪莲花瓣,晚上派人给你送过来。”
他能够留下这条命,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多亏了花解语。
所以便见不得她有半点闪失。
“没什么,大概是在屋子里待久的原因,解语还要多谢五哥的相助,若不是您在宴会上替我求情,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了这禁足呢。”
他们两个人刚刚在这笑谈一小会,五皇子的贴身护卫就上前凑到五皇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五皇子瞬间便没了笑脸,道:“七妹身体不适,可以多到郊外走走,去看看被奉在太庙的奇石,太庙邻座山的相安寺,倒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说完这些话,五皇子似乎担心旁人看见自己在这盘旋误会,直接便转身离开。
“能听到刚刚那个护卫说什么吗?”
看着五皇子的身影走远,花解语闲谈似得,问道身边的莺儿。
“那个护卫发现了皇后那边的人,还是装扮成太监的暗卫。”
将随手摘下来的花交到莺儿手上,花解语笑道:“皇后这当真是顾不得什么了,连这些暗卫都明目张胆的放了出来。”
贴身护卫在一定程度上,武功会比暗卫还要高上那么一层,培养及其艰难,贸然的将暗卫暴露在明处,那样只是自取灭亡。
真不知道皇后最近是受到的挫折太多,丧失了信心,还是真的是担心她会翻了她的统治了。
“就那样的暗卫也好拿出来现眼,连琴操都比他们强多了。”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远处悄悄跟着她们的暗卫,莺儿不屑的撇嘴。
花解语无奈而笑。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入了太后地界。
“公主,凤巢宫到了。”
因为莺儿的呼唤,花解语才从前尘往事中清醒过来。
“公主,您没事吧?”
刚刚主子还在和她说笑,怎么一瞬间,那双星眸中就带上了那么沉重的哀戚?
“没事,我们进去吧。”
她最近总是容易想到前世,然后情绪就不受自己控制,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皇奶奶,花解语来了。”
正坐在花厅插花的太后,听到花解语的声音之后,便笑着让身边的流苏将自己扶起来。
走到门前拉着花解语一起去了花厅的耳房
“怎么清瘦这么多?”
太后仔细的看了一下花解语,在发现花解语没有用任何妆容修饰自己的时候,有些惊讶的问道。
她知道自己这个七孙女一向豁达,乐得一个人独处,所以听闻皇后关了她禁闭也没多想什么。
顶多就是让这个丫头清净几日,没想到花解语竟然消瘦了这么多。
“这几日经常梦魇,睡的不太好。”
这倒是实话,从重生到现在,她几乎没有真正的陷入过沉睡。
所以就算是在平日,她的气色也不是特别好,只是妆容画的精致,没人看出来罢了。
但是今天这种现象,她却是特意装扮了一番。
“这孩子,等一下回去的时候,带上我这的安神香。”
“谢谢皇奶奶。”
两人又笑谈了一会,太后便挥退了所有人,只留着她和花解语在耳房。
这个耳房是先帝特意为她建的,有些事情,总要隔绝人的耳目,而这个花厅的耳房,是最好的选择。
谁也不知道太后和花解语究竟谈了些什么,只是两人从耳房出来的时候,面上都是带着笑容。
莺儿心中很好奇主子酒精和太后谈了什么,那个把国家看得高于一切的女人,主子究竟有什么事情和她谈?
婢女一般都是没有好奇心的,就算是有,她们自己也会在好奇心萌生出的第一时间,将它掐灭,好奇心害死猫。
但是莺儿好像一直在打破宫规。
花解语看得清楚,但是这些事情不是可以告诉第三个人的事情,所以她还是选择没有看到莺儿那好奇的神色。
虽然好奇,但是一定的底线,莺儿还是有的。
两人从太后的凤巢宫出来之后,便直奔御书房。
这是时候,皇上一般都在里面处理政务。
“陛下,七公主求见。”
正在皇上准备下去休息时,花解语就到了御书房外。
“宣。”
这个七女儿,刚刚解开禁足就到这里来寻他,莫不是想要来撒娇诉苦一番?
秦帝搁笔,眉目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片刻后,一道清丽人影摇曳而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什么时候,花解语总是最遵守礼数的那个。
“皇儿平身,朕说过,不必这么多礼节。”
虽然皇上是这么说,但是神色全是对花解语知礼的满意。
皇家的女儿,就该这般秀外慧中,是天下女子学习的典范。
这么一对比,张扬的花拢蕊就显得骄纵很多。
“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等花解语自己说话,皇上就破例先行询问起来了。
“儿臣听闻三哥的部下寻来奇石,儿臣因为犯了一些错,错过了观赏奇石的机会,而且因为这个奇石皇祖母才醒过来,儿臣想要出宫去见见奇石。”
顿了顿,花解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是儿臣这几日经常梦魇,想着沾沾奇石的福气,摆脱这梦魇之兆。”
“梦魇?可曾唤来太医看过了?”
难得的,皇上第一次这么关心他的一个子女。
“唤过太医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一些养神的药吃着。”
皇上突然地关心,让花解语感受到的,不是父亲的关爱,而是对自己的悲悯。
前世她心心念念,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可是到最后父亲都没能看自己一眼。
到了今世,她不再将父亲当做是天,却得到了一直渴望的关怀。
真是讽刺。
秦帝只当花解语低下头是对自己的贪玩感到不好意思,想着这个七女儿一向乖巧,也就点头答应了。
“朕答应你,不过小七出门的时候,可要记得多带着些护卫。”
“天子脚下,父皇统治的国家安稳,国泰民安,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哈哈,话虽是这么说,但多带着护卫总是安心,父皇在宫中也不必时时刻刻的担心着。”
花解语的话,让已经渐渐习惯了阿谀的皇上开怀大笑,这天下盛世,被他所管理统治着,这样莫大的骄傲,让皇上觉得自己站在了神的角度。
这样的快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拟。
“是,儿臣知道了,定然不会让父皇再为儿臣担忧了。”
两人又闲聊片刻,花解语见秦帝时不时打量折子,知道自己差不多该离开,适时起身:“那儿臣就先告退了,父皇也要注意休息。”
甜甜的笑了笑,将满心的幸福感完全的表漏出来,看得秦帝龙心大悦。
等回到自己的寝宫,花解语就收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揉了揉揉有些僵硬的嘴角,这样演戏的生活,实在是让她疲惫。
现在宫中遍布皇后的视线,她做事实在是不大方便。
而且五皇子今日话里有话,可能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不能够在这宫中说吧。
在这宫里,说话和做事都不能马虎,有时候可能你只是轻笑几声,都会因为这个惹来杀身之祸。
她不想和皇后缠斗,但是事实逼人,她前世的死,和皇后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琴操,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拿出锦帕浸湿,花解语小心的清楚着自己脸上的,可以称作是易容的东西。
真是有这个,太后才没有看出来,她的气色其实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只不过,到底还是皇上,高高在上的父皇,根本没有在意她的不对劲。
真是,因为有些温暖,她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期望了。
“水贵妃最近和她父亲的联系颇为密切,不过都是用的银鼠,所以就连眼线密布的皇后都没有察觉这件事。”
“通信的大概是什么。”
“水贵妃在示意她的父亲站在五皇子这里。毕竟五皇子刚刚崛起,如果帮着五皇子,那么等事成之后,她们水家,地位定然是水涨船高。”
花解语第一次听到琴操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开始觉得水贵妃当真是一个能人。
竟然敢拿一个家族做赌注吗?就为了那个不到十分之三的可能性?
最起码现在皇上和太后看好的都是太子,而且辅佐太子的那个太傅傅颜,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真是个疯狂的赌徒。
“她父亲同意了?”
“是的。”
难道现在在他们眼中,五皇子已经升级到了可以和太子,皇后相抗抗衡的地步了吗?
就连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称呼他们了。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