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马明涛愣了,几乎所有的与会者都愣了,这张记强悍呢,来医院第一天就把院长的职责给兼了,严世东回来要是知道这件事,只怕会气得发疯。可马明涛只是一个跟班的,至少在目前他不敢公然和张扬对抗,点了点头,把张扬交代的事情记下来了。
会议结束之后,赵新红去了张扬的办公室,张扬对这位老大姐还是相当客气的,笑着起身邀请她坐下。
赵新红笑道:“这两天就听说你要过来,本来想让新伟请你吃顿饭的,可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人家说我巴结领导。”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赵姐,看您说的,我算个屁的领导,在医院这种地方,记是干啥的,谁都清楚,我也就是过来帮忙和两天稀泥,等别处有了肥缺,我尽快顶去。”
赵新红意味深长道:“可看到今天你的做派,并不像要和稀泥的样子啊!”
张扬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是.想和稀泥来着,可看到医院这种情况,心里真是很有气,哪有这样的啊,人家打你脸,你终不能连手都不还?”
赵新红点了点头道:“严世东这个.人精明的很,可是他的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医疗,这次出去考察病房大楼了,妇幼保健院要发展,他把基建放在第一位。”话中流露出对严世东的不满。
张扬敏锐的觉察到赵新红在.话里暗示着什么,低声道:“赵姐,我初来乍到的,对医院的情况是俩眼乌黑,什么都不懂,以后你要多帮我一点。”
赵新红爽快的点了点头道:“没问题,不过你想和稀.泥容易,想当一个好记,恐怕有相当的难度啊!”
张扬咧开嘴笑道:“我这人就是一驴脾气,我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赵姐,医疗质量小组的事情,劳烦你多费心,严院长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可他既然不在医院,我就只能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明天开始,我要让医院按照我的方式来运行。”
赵新红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扬,她实在不知道这.厮会这么强势和霸道,难道他不明白医院和其他单位分工不同?一个记也想成为这里的老大?
第二天一早仍.然有病人家属摆了几个花圈到医院门口,可马保卫科长李斌就带着六名保卫人员冲了去,这次他们是豁出去了,张记说了,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们整个保卫科一起滚蛋,挨揍事小,失业事大,谁他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把工作丢了,人往往在压力之下会生出勇气,七名保卫科人员干脆利索的撕烂了那些花圈,十多名病人家属马和他们冲突了起来,因为昨天常七斤的退出,二子挨打后被派出所带走,所以今天除了那些真正的病人家属,并没有其他的混混儿参予其中,双方的战火一点就着,在医院大门外引发了一场群殴。
战斗的结果居然是保卫科占优,李斌一帮人也一扫多日以来的窝囊和颓废,取得了一场贴身肉搏战的胜利。
张扬八点钟班的时候,这场战斗已经结束,李斌鼻青脸肿的站在医院大门外打扫战场,张扬落下车窗,满意的点了点头,向李斌道:“干得好,我回头会通知财务科,这个月每人增加一百块钱奖金!”
妇幼保健院门外演全武行的事情很快就被捅到了卫生局,病人家属跑到县政府门外拉起条幅讨要说法。
张扬刚刚回到办公室,春阳县卫生局局长高占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高占远的语气很不善,大声道:“小张,你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医疗系统到处都在推广改善医患关系,提升服务质量,你怎么可以纵容下属打人呢?”
张扬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合着我们挨打就是该的,他们打人就是替天行道?”
“你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您局长大人不服气,咱俩换换位置,看看您能怎么做?”张扬说完就挂了电话,春阳县的干部还这没有几个能让他看在眼里。
高占远气得七窍生烟,他原本就知道张扬是个刺儿头,可没想到这厮居然这么不通情理,自己是他级,他是自己的下属,哪有下属对级这么说话的,而且居然还直接挂了自己的电话,麻痹的,我有挂你电话的权力,你没有!高占远憋得一肚子恶气,能让他申诉的地方只有级,如果不是秦清把这个刺儿头丢进来,他才不接招呢,他要找县长讨个说法。
秦清现在也是一肚子气,那些被打的病人家属拉起条幅把县政府大门给堵了,张扬啊张扬,你小子存心的是不是?你妇幼保健院的事情,凭什么要让我县政府给你埋单啊?
高占远的电话在这时候打了过来,自然是满腹的委屈和怨气向秦清倾诉了一通,秦清安慰了一下他的情绪,挂电话,冷静了一会儿,这才给张扬打电话,让她愤怒的是,这厮看到自己的电话居然不接,秦清连打了三个,始终处在无人应答的状态中,一项冷静睿智的女县长也不禁有些发怒了,她狠狠挂了电话,居然少有的爆了一句粗口:“混蛋!”
整整一个午,张扬都在医院会议室,让专家组把近期的几起重大医疗纠纷讨论一下,明确医院应当负有怎样的责任,病人家属跑到县政府闹事的事情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看来,这些家属愿意去哪儿闹就在哪儿闹,只要不在自己医院门口闹事就行。
会议开完已经是午的十二点,张扬走出会议室,这厮也穿了一件崭新的白大褂,走在一群医务工作者中也是高高大大玉树临风鹤立鸡群,党支部记首先要有气质,张大官人对自己的气质还是相当自信的,不过在具体的认识和别人有所不同,张大官人以为自己是领导气质,多数人都认为他是流氓气质。但是有一点妇幼保健院的职工是公认的,张记做事雷厉风行,像这样的铁腕人物,强势人物,妇幼保健院的建院历史就从来没出现过,效果也是极其显著的,发生全武行之后,大门前就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再也没有病人家属试图围堵医院大门,摆放花圈的事情发生。
张大官人说过要赏罚分明,所以对早晨保卫科长李斌的英勇行为及时进行了表彰,李斌奖励二百,其余参加战斗的六名保卫人员每人一百,当天就让财务科兑现。很多人都以为张扬做工作过于自我,可赵新红并不这么看,她认为张扬有着与众不同的智慧和谋略,他是利用奖励李斌来传递一个信号,做工作决不可畏缩不前,只要敢干,任何事都有可能。
医务处主任付洪林就是被感动的一个,保卫科已经首当其冲了,下面就要看他们医务处的表现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根据今天讨论的结果制订和病人家属谈判的方案,张记做事和严院长的拖泥带水不同,他说干就干,为了这件事特地聘请了两位本地知名律师,和医务处一起商讨出一个最为可行的方法,付洪林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张扬刚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又响了,他拿起电话,听筒中传来秦清愤怒的声音:“张扬,我要你给我解释!”
张扬笑了起来:“秦县长啊,怎么这么大的火啊,您这可不行,工作中要保持头脑冷静,尤其是您这么大的干部,可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秦清气得直咬牙,妈的,这厮根本就是存心捣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可现在才知道,这厮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够扰乱自己的心境,秦清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她甚至以为张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刺激自己,考验自己的承受底线,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不正确,无数次提醒自己工作和生活要完全分离开来,可真正做起来却发现很难。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道:“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张扬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要不这么着,晚我请你吃饭,知味居怎么样?”
“不好!”秦清断然拒绝了这厮的邀请。
“那就东坡渔庄,那儿人少,晚六点半,不见不散啊!”不等秦清拒绝这厮已经挂了电话。
秦清拿着电话呆呆坐在那里,这厮什么人啊,他懂不懂得尊敬女性?再说我是你领导,你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的?可秦清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又有些乱了,她有些痛苦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
东坡渔庄位于春水河畔,渔庄是五座相连的水榭,张扬预订的地方是其中的一个小阁,探入春水河之中,小阁四周都有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周围不同的景致。张扬早早来到了这里,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已经七点了,张扬也变得有些不耐烦,秦清该不会真的不来?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发现一辆出租车在岸边停下,身穿灰色长裙的秦清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张扬喜出望外,慌忙跑过去抢着把车费付了。
秦清修长的秀眉下一双深邃明澈的美眸不无幽怨的看了张扬一眼,语气冰冷道:“有什么事不能去办公室说?”
张扬笑道:“我这人胆小,一进县太爷的衙门腿肚子直打哆嗦,您官威太大,还是在这里说话自然点。”
秦清听出这厮对自己仍然抱有怨气,她凤目生威道:“讽刺我,小张记,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张扬笑眯眯把秦清请入小阁,秦清坐下,小阁凌于春水河之,四面来风,心情也不由得随之放松起来,从她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外弯弯的月亮,宛如薄薄的冰片般斜斜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
张扬叫了一瓶红酒,给秦清满,这东坡渔庄,以东坡鱼,东坡肉闻名,张扬知道秦清不喜吃肉,除了这两样荤菜以外,其他都点的是素菜。
秦清冷眼看着他,心中一肚子的怨气不知从何说起,张扬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拿起公筷给秦清夹了一块东坡肉道:“猪皮美容的,你尝尝,这儿的东坡肉肥而不腻,香糯软烂!”
秦清吃了一口,味道真的很不错。
张扬端起红酒:“清姐,你有没有觉着,自从你这次回来,咱俩之间的距离突然疏远了许多?”
秦清淡然道:“我们本来就是工作关系,无所谓远近啊!”
张扬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红酒:“你真的那么认为?既然是工作关系,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作伪证?”
秦清咬了咬嘴唇,她开始后悔今天过来了,这厮看来根本没有和自己谈工作的打算,他是要设个套儿让自己钻进来,秦清悄悄提醒自己要警惕,她轻声道:“我帮你只是想还你一个人情,你救过我许多次,我为你做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
张扬笑眯眯道:“还得清吗?”
秦清内心一怔,这厮真是太可恶了,这种话用得到当面问出来吗?不过她也明白,张扬先后已经救过她的三次性命,自己只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了,她喝了一口红酒,张大官人不由自主又把秦清和安语晨喝酒的姿势做了一番比较,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安语晨真的很N。
秦清白嫩的纤手和红酒相互衬托,演绎出一种让人心动的美,放下酒杯,她理智的把话题转移到工作:“张扬,你对县里的工作安排是不是很不满意?妇幼保健院发生的事情影响很不好,我希望你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张扬不屑的笑了笑:“秦县长,我没什么不满意,假如我不满意,我压根就不会主动从招商办退出来,你小看了我的胸怀,妇幼保健院的事情你并不清楚,所以我认为在这件事你没有太多的发言权,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方式和原则,身为妇幼保健院的记,我所应该考虑的是这个集体的利益,至于县政府们前发生的事情,并不属于我管辖的范围内,恕我直言,那是你的问题。”
秦清显然被这厮的张狂激怒了,她咬了咬嘴唇道:“张扬,大家都是为国家工作,没有什么小集体,你这样说就是狭隘!假如你可以处理好自己的工作,那么今天围堵县政府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张扬大声道:“你了解情况吗?你不要听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中伤我好不好?这些病人家属诚然有他们的不幸,可是他们在社会花钱雇佣黑恶势力,去医院门口闹事,影响正常诊疗秩序,殴打医院工作人员,如果一个单位,连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还怎么进行工作?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张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家打了我左脸,我再把右脸伸过去的人物,你对我工作不满意,大不了可以把我撤职,反正你才是春阳的县太爷!”
张扬一生气,秦清反倒有些乱了方寸,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她解释道:“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事不可以太激进,你要考虑到社会方方面面的影响,你要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张扬灼热的双目盯住秦清,看得秦清内心一阵慌乱,他一字一句道:“我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你也不是一个考虑别人感受的人,假如你考虑别人的感受,你也不会为了撇清和我的关系,在他人面前伪装出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没有!”秦清被张扬刺激到了。
“你有!你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告诉过你,我喜欢你,你还在我面前伪装出少有的理智,你想告诉我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态度对我是一种侮辱?”
秦清抿起嘴唇,猛然站了起来:“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以后再有任何事情去我办公室谈!”她起身向门外走去,张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秦清内心一颤,慢慢回过头去,清冷的目光怒视张扬道:“放开!”
张扬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无论你怎样伪装,我都能够看得到你的内心。”
秦清走到门前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的心早已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晶莹的泪光在她的美眸中闪烁,她迅速走出门外,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那阙清冷的明月,此刻内心中是如此的寂寞如此的彷徨。
张扬望着秦清孑孓而立的身影,终于还是抑制住追去的冲动,秦清是个理智而有主见的女人,自己假如死缠烂打的纠缠下去,肯定会激起她的反感,张扬是个放得开的人,之前对于左晓晴,对于海兰,他都可以保持一分理智,面对秦清,他也一样,张大官人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者,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尊重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张扬都是尊重的。
张扬结账后,独自离开了东坡渔庄,发现秦清并没有走远,一个人沿着春水河畔慢慢走着,他关车门,悄悄跟在秦清的身后。
秦清意识到有人远远尾随着自己,转身看了看他,在河边停下。
张扬来到她的身边,两人目光相对,都淡淡笑了笑,似乎都在为刚才的行为表示歉意,张扬道:“医院的事情我会尽快搞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体贴,而不是示弱。
秦清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怕麻烦,只是想提醒你……”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李副市长有意把你调往江城,眼前的职位只是一个过场。”她原本不想将这件事讲明,可是她看到张扬一连串过激的行为,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张扬道:“我刚刚进入仕途的时候,心中最渴望的就是不断的往爬,我恨不能一步登天,那时候,我感觉到,你给我个国家主席我也一样能够干好。”
秦清不禁莞尔,张扬的确是这种性子的人。
“可后来安老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告诉我,人不不在于做多大的官,而在做多大的事!不管我在那个职位,我都要做出一番成绩,别人说我激进也罢,张狂也罢,我都不在乎,我有自己的准则,只要我认为对的事情,我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秦清轻声重复道:“人不在于做多大的官,而在做多大的事,张扬,我相信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张扬被秦清的这个高帽子弄得不觉挺直了胸膛,觉着自己在秦清眼中的形象光辉高大了许多,他低声道:“其实我觉着女人并不适合从政,政坛太残酷太血腥,没有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适合在这种地方打拼下去。”说这句话的真正原因是他想要呵护眼前的这个女人。
秦清望着青蒙蒙的月色,双目之中笼罩一层凄迷的雾气,她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从政吗?”
张扬摇了摇头,可心底却已经猜想到这件事一定和她的未婚夫李振阳有关。
秦清舒了一口气道:“我和振阳相识于哈佛,我对政治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他对政治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兴趣,他说过有朝一日会登中国权力的巅峰,我喜欢平静自在的生活,而他天生就喜欢冒险和搏杀,这让我们之间很快就出现了裂痕,在我们彼此间的危机没有爆发之前,他返回了国内,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江城市政坛……”秦清明澈的美眸中荡漾着一丝清冷的泪光:“我随后返回国内的时候,他已经是江城市长黎国正的秘,而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已经趋于平淡,之间甚至可以连续两个月不通一次电话,我想得清清楚楚,我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合适,正准备回国跟他做一个彻底了断的时候,我一下飞机,他便带着玫瑰花,和我家人一起等候在机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向我求婚,我……”
秦清紧紧闭了双目,鼻翼轻轻翕动着,她沉浸在对往日痛苦的追忆之中,过了许久方才平复了悲伤的情绪:“他向我保证以后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感情和家庭,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就在我们婚礼的当日……”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秦清皎洁的俏脸滑下,夜风轻拂,飘飞在虚空之中。
张扬摊开右手,握住那飘飞的晶莹,似乎握住了秦清心底的忧伤,这淡淡的忧伤浸润了他的肌肤,一直渗入他的心田深处,张扬能够体会到秦清这些年所蒙受的痛苦和悲伤,他甚至认为,秦清之所以从政并不仅仅是出于对李振阳遗志的继承,也是因为对黎国正父子的仇恨,秦清不说的事,他也不想去问,不过张扬有一点能够确定,无论秦清发生任何事,他都会站在秦清身边,他会为秦清解决任何麻烦。
秦清转过身,含泪向张扬露出一个忧伤的笑容:“张扬,我很感激你,你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这么多年以来,你是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对于秦清而言,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难能可贵。
张扬内心中一阵激荡,他冲口道:“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想仅仅做你信任的人,我要的更多!”
秦清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张扬,你要的,也许我永远无法给你!”她的手轻轻握住张扬的大手:“就让我们像朋一样慢慢走下去好吗?”这句话说得多少有些矛盾,像朋一样?难道他们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朋的范畴?
张扬抿了抿嘴唇,内心中只有淡淡的温馨在回荡,没有**没有渴求,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中由衷感叹着,麻痹的,老子升华了!